“不錯,只可惜,這字中道蘊,早已爲歲月磨滅,不然,此處應是極爲難得的悟道之所。”靈兒低頭看着那幾可通天的高崖,無比神往,能夠經得住這禁斷天涯世界規則,無盡歲月的磨蝕,依舊殘留至今,可見那幾個大字,在被篆刻之初,其中道蘊是多麼驚人,若是那字中道蘊不滅,常年坐身在此修行,體悟大道,將是極爲容易。
“卻不知道那路之下,第二個字爲何字呢。”鳳漪深思道。
“以上下字義聯繫起來判斷,多半是個斷字,這也與這禁斷天涯相符。”獨孤篪手支下巴。
“路斷天涯,路斷天涯,這是此世界不可脫出之意,只不知此間刻字,是爲誰所留下,是被拘禁於此的大人物們,還是將其拘禁進來的那些個大能呢?”
“呵呵,靈兒姐姐操心這個幹嗎,還是試試你悟出的禁斷封印規則,看能不能破開此處封印,別是破不開,那時我們才真是路斷天涯了呢。”鳳漪嘻嘻笑道。
靈兒沒好氣的打了鳳漪一下,直直走到那絕淵懸崖邊上,調整一番,待心靜神清之時,只聽他口中一聲輕叱,一雙清水雙瞳之中,兩道紫色光華泛起,直射對面無盡虛空之中。
那絕淵對面虛空之中,自是這禁斷天涯禁制界壁之所在,距離這處絕淵斷崖,也不過十數丈。閒時看來,那處虛無一片,封印壁壘並不顯現,而此時,靈兒目中射出的那兩道紫光,照射該處,卻打出丈許大小的一片,如水暈般的虛空漣漪出來,隨着那兩道紫光的不斷注入,那一片丈許虛空,也漸漸地被渲染成了紫色。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那裡的顏色,已然變的紫光瑩然。而此時的靈兒,整個人幾乎都虛脫了,眼中紫光一閃而逝,整個人歪倒下來。
站在其身旁邊的獨孤篪和鳳漪,連忙出手將其扶住,將早已準備好的補元丹藥,塞進她嘴中,獨孤篪取出一個葫蘆,打開塞子,將其中存儲的生命之水,度入其口中。
服下丹藥,飲下一口生命泉水之後,靈兒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才緩緩開言道:“靈兒無事,這破開的封印通道,最多能夠維持半刻鐘,哥哥還是先出了這禁斷天涯,不然,靈兒這一番辛苦,可就白費了呢。”
“好,讓鳳漪先照顧你迴歸真殿休息,哥哥出了這禁斷天涯再去看你。”獨孤篪也知道,時間不敢耽擱,意念一動,將靈兒和鳳漪送入歸真殿中,而自己卻是將紫府靈鼎招出,頂在頭頂,護持己身,而後後退百丈距離,加速前衝,踏足絕淵崖邊,藉着一股衝力,一個虎躍,向着那十丈之外,半丈紫色之中撞去。
噗,如物入水,獨孤篪合身撞入那紫色之中,下一刻,他便覺得身體一輕,便如從高空中墜落一般,向下墜去,而眼着那紫色早已不見,但見一片無邊的黑暗。
而他自身的元力,更是被逼封在體內,一點也透不出來。元力不能運行,這摔下去還不摔個粉碎?好在事前,獨孤篪早有準備,事先將元鼎招出頂在頭頂,此時他更不多想,將身一卷,整個人縮入那一米半高的元鼎之中,以雙手雙腳撐住鼎壁。
“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聲巨響傳來,獨孤篪只覺得身上巨振,整個人,四肢百骸都差一點被振碎開去,噗的一聲,一口逆血沒有忍住,真噴在鼎壁之上。
這還是他以鼎護身,而這鼎,更是其體內元鼎煉化而成的法寶,說來,本就是其身體的一部分,比之那本命之寶不同,就象是以身體的某一部位,接受撞擊打,其衝擊力,自然九成九的,被這元鼎承受。
若果是其它寶物,縱是比這元鼎更加堅固,卻還不可能代他承受如此大的衝力。但縱是如此,那餘下的一點衝力,還是讓其受傷不輕。
“嗎的,這是什麼鬼地方。”獨孤篪艱難地自元鼎爬出,元力不可調用,他便是連那存儲指環也打不開,試了試,便是元魂進入乾坤也是不行,此時的獨孤篪,便真如一個凡人一樣。
“也不知道出了那禁斷天涯世界沒有,怎麼感覺此處,禁封之力還是如此恐怖,咦,不對,這禁封之力不一樣了。”獨孤篪不由心裡一動。
之前在那禁斷天涯世界之中,在那路斷天涯處,獨孤篪他們也曾試過,若是踏出那斷崖,在那絕淵上空,會有禁空之力,禁止飛行,而且修士的元力,會被封印於體內,不得流通。
所以獨孤篪纔有事先將那靈鼎放出,頂於頭頂上舉動,前路未知,只有堅固不毀滅的靈鼎保護,獨孤篪才能夠放心一些。
而他那一躍,自然,禁空,其意思是不得飛行,這縱躍卻是不算,不如此,怕是還真過不了那十幾丈的距離,撞入一片紫色之中呢。
而此時,獨孤篪雖然元力被封壓於體內,不得運行,可此處封印之力作用在其軀體之上,還是讓他感應出,其與那路斷天涯絕淵處的封禁之力有所不同。
那處絕淵禁空,禁元卻不禁神識,而此處卻是連神識也封禁了,不能有一絲外放。
在那路斷天涯,躍空之時,獨孤篪至少還有神識可用,而此時,他除了體魄強大之外,卻是與一個凡人沒有什麼區別。
“還好是出來了,只是此處黑暗一片,神識又不能用,到是往那個方向走呢。”獨孤篪不由暗暗叫苦,好在他體魄強大無比,血脈又經過多次的融血丹粹煉,已然強悍無比,雖無丹藥救治,更不能運用元力療治,卻也是以極快的速度恢復着。
不過兩個時辰時間,他便已經能夠支持着站立起來,勉強行走了。
“之前還是考慮的不細緻,早知如此,也應該備些個丹藥在身上。”獨孤篪苦笑搖頭,自言自語地道。
“還好之前沒有讓漪兒與我同行,她雖然血脈體魄強悍無比,想來這摔下來,也不是她能夠承受得了的。”神識不能用,雙目亦如盲,縱是如此,也不能在此間坐等,不得已,又過了兩個時辰,獨孤篪覺得恢復的差不多了,可以行走無礙,便一手持着元鼎,慢慢摸索着向前走去。
這裡到不禁封六識,只不過他元力不透,諸般法術用不出來,包括那法眼神通。而此處怕是一處極深淵地,天光不透,黑如永夜,讓人目不視物。獨孤篪不敢走的太快,怕着一不小心,一腳踏空再墜入深坑巨壑,那時怕是不死也難了。
“咔嚓,”一聲音輕,響聲自足下傳來,獨孤篪腳下踩到了東西,那種感覺不是石頭,應該是柱狀木杆一樣的東西。
獨孤篪心下一愣,此處天光不透,難道還有樹木生長?他緩緩彎下腰來,向地上那物摸去,手感質滑,瑩潤如玉。
“人,人骨。”獨孤篪驚的差一點將那骨頭給扔出去。一番摸索,這竟然是一個人的大腿骨,感覺那如玉一般瑩潤的骨質,此人怕是,至少也是進入準神一級修爲的人物。當然,也有可能是,精通煉體之術的高端修士。
難不成,這處地方,還有生物存在?獨孤篪自是不信,此人與他一般,是自那禁斷天涯世界之中衝出來,而摔死於此處的。
獨孤篪繼續摸索,小腿骨,足骨,竟然是人的一條右腿,向上,獨孤篪又摸到了脊椎骨,胸骨與頭骨,最後一副完整的人骨被拼接出來。獨孤篪不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此人應該是自那深淵崖頂之上摔落下來的,卻不是那禁斷天涯世界裡出來的,應該是從這外世界絕淵山崖這邊摔下來的,是真冥界中修士。”不過此時,獨孤篪神識,元力皆不能透出體表,亦不能在體內運行,此一副骨頭,未曾隕落之前,到底是人身,還是屍僵骷髏,就不得而知了。
“此人是直接摔死於此,還是摔下來後,不得脫困而出,最後老死隕落與此?”獨孤篪自思:“若是直接摔死於此那還倒好,若是被困死於此,那可就麻煩了,這等人物都會被困死此間,我,不是更難得脫。完整,完整的骨頭,沒有斷裂的痕跡,完了,完了,怕是此人是被困死此間的,若是摔死,這骨頭至少應該有斷裂之處纔對。”
“媽的,縱是如此,也算是出了那禁斷天涯世界了,那禁斷天涯,也不曾封印了我,這處怪地,難道還能讓我隕落此地不成。”想了半日,獨孤篪算是從那失望之中解脫出來,重拾信心。
“這人隕落在此,既然不是摔死,那他是怎麼來到此間的?”獨孤實在覺得有些怪異,有那高空墜落的經驗,獨孤篪相信,此人便是準神級人物,在元力被封,無物護持的情況之下摔落下來,也免不了一個身損神消的結果,除非這一端的山崖,比之那禁斷天涯世界之中的那山崖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