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洞之中雖大也有限,獨孤篪與靈兒二人仔細搜索一番,再未發現別的事物,只好將那太陽神石收起,退了出來。
神石光芒無限,一出了石洞,便將這深淵之下照射的通透一片。二人的目光再也不受限制。
“好大的地界,”獨孤篪極目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是一處極其廣大的山脈,此時二人,正立身在一座險峻的高峰之上,距離那峰頂也不過百丈距離。
而這山峰,其高雖有六七千丈,在這羣山之中倒也算不得是最高,在其後方,還有無數高峰聳立,將這太陽神石的光輝遮擋地嚴嚴實實,使得其後方根本看之不到,而這山峰前方的羣山,倒是都低於此峰不少,自然遮擋不住神石光輝,這才能夠讓獨孤篪二人的目光極遠。
向來路上望去,羣山之外,果真是一片極其廣闊的平原,如今二人元力被封禁於體內,不得流轉,靈目神通自然也使不出來,不過因其修行日久,目力早已異於常人,能夠望出百十里去。
“沒有河流,樹木,沒有生命,真是一個怪異的地方。”無論是這羣山還是那廣闊的平原,除了石頭便是沙土,在那太陽神石光輝照耀之下,其本色立現,除了單調的灰白色外,竟然沒有其它別種顏色。
“此處規則,能夠將修士境界削落,最終淪落爲凡人,亦能夠將寶材神性泯去,使其成爲凡物。想來,不管之前,這一處深淵之中是否有着什麼真寶神材,怕也在其規則改變之後,早已化爲凡物了吧。”靈兒輕嘆一聲。
之前那隕落的修士身旁,要麼沒有一件寶物,要麼寶物早已破碎,面其碎片之中,神性泯滅,原因便只有一個。
那沒有寶物在身邊的,自然是其本命法寶,早已在此地規則作用之下泯滅成灰,而那些個碎片,卻是其中神源之力還不曾真個流失怠盡,雖已化爲凡物,卻還能夠保留下來最初的樣子。
而那些個骨骼,按理來說,也將化成灰土,只所以能夠留下,怕也是時間還不算久遠,未曾完全磨滅而已。
“按你所說,這太陽神石,也應該被磨滅了纔是呢。”獨孤篪奇怪地道。
“嘻嘻,這又不然,此種級別神物,可算是天生地成神寶,有不朽特性天成。而那些個寶物法器麼,一來,其煉製寶材品階,很難有高過這太陽神石品階的東西,二來呢,縱是其中擁有與此物同品階的寶材,也會因其煉製之時,改變了其中原有的規則,使其失去了不朽的神性呢。”
“這麼說來,所有法寶,都不可能永世長存的了?”獨孤篪問道。
“嗯,嚴格說來,除了那些個天成之器外,是不會有法寶永世長存的,就象神一樣,其所謂的永生,不過是相對而言。”二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執着那太陽神石,向着那山脈更深處攀援而去。
這深淵絕壁,必然在那地之絕高處。然而,三日之後,二人攀過了一座最高的山峰之後,羣山的走勢,便緩緩趨低,二人竟然穿過了這處山脈,那想象的深淵絕壁,竟然不在這山脈之中,這一處山脈,還只是此深淵之中的一處山地而已。
那山脈的另一面,與其所來的那一面的平原不同,竟然是無邊的沙漠,灰沙形成的沙漠,太陽神石之中射出的光芒,照射在沙漠上,也折射不出別的顏色。
“這樣走也不是辦法。”半日之後,二人坐在一處沙丘上,靈兒一邊抓起一把一把的灰沙,向着空中揚去,一邊皺眉道。
“此前,那山脈之中,最高的那座山峰,其高少說也有萬丈,依此來判斷,這一處地界怕,是其廣闊,還在我們預料之外,如今我們元力不能運用,便只比之凡人體魄強健罷了,這樣走下去,怕是十年,幾十年,也未必能夠走得到那絕壁跟前呢。
再都說了,這深淵之下的一座山脈,都可以高及萬丈,可想而知,那絕壁,怕是幾可通天了。我們爬得上去麼?”
“那怎麼辦,向前走還有希望,若是枯坐此地,卻是連希望也沒有了呢。”獨孤篪不由想起之前遇到的那幾具枯骨,不由背心發冷,那樣的強大存在,最終也飲狠於此,想來之前,他們也是曾盡力地進行過探查的,尤其是那最後遇到的,太陽神石的主人。
既然能夠擁有太陽神石,那他的探查能力,怕是也不會弱於他們,但最後的結果,還是坐化在那石洞之中,他用了多少年?
縱然是修爲被削落,但其強大的體魄還在,百十年的壽命還是有的,百十年,他不會是用了百十年,也不曾走到那絕壁前麼,還是那絕壁絕難攀登?
“不對,他們都是死靈之體,體內擁有的可是靈魂火焰,縱是境界削落,也不應該隕落了纔是啊。”
“靈魂火焰,也不見得便如在外界一般能夠長存,哥哥不要忘記了,那些人身上,怕是最次級別的寶物也是道器,道器在那外界來說,不也是可以長存的麼。”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獨孤篪有些瀉氣地道。
“參悟。”靈兒輕吐兩個字。
“參悟?靈兒你是說,將這處絕淵之中的規則參悟透徹,便能夠使自身法力流動無礙?”獨孤篪聽了靈兒的話,先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
“只是,靈兒你縱是有本事,能夠在短時間裡參悟出規則妙理來,卻也只能將其中道蘊拓入乾坤本源,可你的本體,卻是不能運用的啊。”獨孤篪知道靈兒的參悟能力,更象是一種拓印複製能力,此種能力,雖然也能夠讓其本體極易感悟道則,可他們的境界擺在那裡,本體體悟大道,借取道力,如今他們還是作不到的,修爲不夠,境界不夠。
“沒關係,哥哥忘記了,那乾坤屏絕,靈兒已經可以自由開放關閉了,此處的規則,根本就不需要靈兒去悟呢,只要將那屏絕打開的大一些,讓這處的規則多透入其中,便會自動演化乾坤道蘊。
那封天印,本就是你我另一本體,乾坤之中,若是有這外界規則,圓滿拓印其中,據我想,我們這另一本體,自然也不會再受這規則的限制了。體內元力應該會流通自如的。”
“可縱是如此,那元力還是會壓在體表之下,修行無礙,可能透出體外麼?”獨孤篪有些疑惑地道。
“縱是不能透出體外,哥哥不會忘記了,在那禁斷天涯之中,靈兒曾說過,開闢乾坤世界與外世界的通道,已然有了一定的把握麼。
若是那通道被開闢出來,哥哥想想,是不是會有更多的手段可用,到時候,便是師傅他們,也都有可能從那乾坤之中走出來呢,我就不信,沒有辦法脫出這困境。”靈兒自信地笑道。
“靈兒,你是說,可以在短時間內開闢出那通道麼。”獨孤篪有些激動地道。
“沒有那麼快啦。”靈兒睇了獨孤篪一眼,搖了搖頭笑道。“這絕淵中的規則,比之乾坤世界之中的規則來說,太過強大,靈兒自然不敢將那屏絕完全放開。
怕是真要將這裡的規則完全拓印進去的話,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至於開闢通道,雖然有些眉目,不過困難也是很多,大概需要一年半的時間,靈兒才能夠悟透呢。”
“一年?一年半?這麼長的時間。”獨孤篪眉頭輕皺。
“呵呵,哥哥可是忘記了,這裡的時間流速,可是比之外界快了百倍呢,這裡一年,那外界也不過是三五天而已。”
“說的也是,哎,不過,我們實際上還是過了一兩年呢,這一兩年既不能修練,就只好用來磨礪心境了。
不過也好,也是時間,把自己之前所學總結總結,我總覺得,自己所學太過駁雜,與人對戰之時,雖然招式百變,可正所謂大音稀聲,巧不勝拙,這至繁,未必就是最好呢。”
“嘻嘻,哥哥所謂的巧不勝拙,其意卻不是你說的那樣呢,萬術演盡得真意,古樸爲真巧歸拙,這纔是巧不勝拙的拙,那是極致的歸一,沒有之前的演盡萬法,哪有最後的以拙勝巧。”靈兒嘻笑着,點出獨孤篪之前的話,是曲解了經意了。
“我也知道。”獨孤篪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不是正有時間麼,就把自己所學梳理一遍,看看能不能與諸巧之中得一拙字。”
“嗯,哥哥有心演之法,若是將諸法去蕪存真,化繁爲簡,倒是能夠辦到,可要說那真正的化巧爲拙,嘻嘻,怕是哥哥也只有到了,能夠推演自己的法的境界,才能真正做到吧。”
靈兒說的沒錯,如今二人縱是有那心演之法,可以將將學到的諸法去粗取精,或者相互結合,另成一術,甚至比之之前那術法的創造者來,術法威力更加強大。
但話又說回來,這其實走的還是原來別人走過的路,只不過是將那路拓的更寬了一些而已,並沒有使這條路走的更遠,而所謂的推演自己的法,卻是如那另外開闢一條新路一般,境界上有着天地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