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冠一邊說着話,一邊小心地在自己左手儲物指環上抹過,取出三株異草來。
天籌三人定睛看去,只見那三株異草,一株七葉,其葉如蘭,通體如墨,瑩然有光,如黑玉雕成一般。
“這是什麼,難道,難道是玄陰墨蘭不成?”看着這三株異草,那天籌心下一動,想起傳說中的一宗事物來,竟然不由得激動起來。
陽界屍修不比冥界,大千世界之中,陰陽平衡,古屍成靈極難不說,而且在其成靈之後,在修練的過程之中,不自然地,也會將那陽氣靈力一併納入體內。
雖然那陽氣靈力,會在吐納的過程之中,被呼出體外,可總會有那麼一些,與陰冥之氣牽纏極深,集沉體中。
雖說是陰盛陽衰,那一點的陽力,在體中還不至作亂,可就這一點陽力,卻成了大千世界之中的屍僵修士們,進階途中的絕大隱患,如不設法除去,將會在其進境高階之時,對其造成阻礙。修爲越深,這種阻力便也會越大。
他們幾個,雖然生在這星戰之地中,可這裡,之前卻是伏老他們那宗門所在,雖然後來因傳承滅絕而破敗下來,可其中還是有些典冊留傳下來。
在這些典冊中,自然也有一些個丹典藥書之類,通過這些個丹典藥書,他們倒也瞭解到了異藥,靈丹的一些妙用。
這丹藥不用說,作爲屍僵,自然沒自己煉丹的可能,這星戰之地之中,也找不出一個丹師出來。
而這靈草,星戰之地雖不算小,靈藥自也不少,可這適合屍僵的靈藥,卻是萬難尋求。
這裡不是冥界,草木生長,皆蘊生氣,那裡尋得出一株冥草來,更不要說象玄陰墨蘭這等,正好可以驅除體內那點陽力的對症冥草。
這也就難怪,這天籌看到這三株冥蘭之時,會如此激動,不要說他,就是那魔龍與餘恨二人,一聽這三株異草竟是玄陰墨蘭,一時間也是激動的不行。
這三人幾乎就要伸手去奪那墨蘭,最後關頭,還是生生止住。
“不對,無數年來,我們將這星戰之地,也不知尋了多少遍了,不要說是這玄陰墨蘭,就是一株普通冥草,也是不曾見過,你們的運氣如此之好?一次竟然能夠得到三株這麼多?
而且,既然得了此草,你們爲何不即時服用,卻要帶在身上?”這天籌不愧是心計深沉之人,激動之餘,疑心卻是未去。
“嘿嘿,天籌兄又不是不知道這玄陰墨蘭的價值,三株在手,你叫我與仙屍如何分配。”
“不,怕是你們的心思不止於此,當年,你二人與我和魔龍發生爭持,餘恨他們站在了我們這一邊,你們才含恨退出了那核心之地,呵呵,怕是青冠兄,想要憑着三株玄陰墨蘭爲誘,讓餘恨幾個投到你們那邊吧?”天籌雙眼微眯,嘿嘿冷笑道。
“我就說這傢伙不安好心。”聽那天籌如此一說,那魔龍一時不由大怒,把怪目瞪向青冠。
“噯,罷了,在你面前,我青冠這點心思還真是藏之不了。沒錯,當初我們是存了這心思的,可誰叫形勢比人強,如今我落到了這般田地,什麼心思都是枉然。
今日,我既然將這玄陰墨蘭取出,便是要籍之厚顏相求,一是求諸位保得我周全,二是求借諸位之力,爲仙屍報仇。”被看破心思,這青冠倒也不腦,大大方方地認了下來。
“什麼,仙屍死了?”
“嗯,此時怕是屍骨無存。”
“好吧,我答應你了。”天籌從青冠手中接過三株玄陰墨蘭,看着他眼中閃過的一絲不捨,心下不由暗笑。
接過墨蘭之後,他隨手就將其中兩株,分給魔龍與餘恨二人,自己更是當場,便將自己手中那一株服下。
“天籌,你這是?”餘恨看着手中的墨蘭,一時有些不解。
“墨蘭只有三株,回去之後,就不好再分配了。”天籌看了那餘恨一眼,輕聲道。
“啊,是。”魔龍,餘恨一下子明白過來,連忙將自己手中墨蘭也納入口中。
“記住,今天,咱們誰也不曾見過什麼墨蘭。”看着二人將墨蘭服下,天籌笑了笑道,更是直直地看着青冠,嘿然而笑。
那青冠看着對方一臉的陰笑,不由打了一個機靈,連忙發誓保證。
那魔龍兩個是實際受益者,自然不會說出去。
“好了,說說吧,你們之前遇到了什麼,仙屍是如何隕落,你方纔爲何說,他怕已經屍骨無存了?”天籌笑着拍了拍青冠的肩膀,挨着他在巨石旁坐下。
“哦,是這樣的。”青冠用力挪了挪身子,坐起一些。
“我和仙屍二人,自離開那核心之地,到魔屍崖修行,一直以來,到也算平安無事,雖說那裡不及核心之地修練環境爲佳,卻也陰氣充足。
只是許多年前,我們忽然發現,那魔屍崖山脈之中,煞元戾氣卻在一點點地變的稀薄,好象是那山脈中央有着什麼東西,將這滿天的煞元戾氣,吸扯過去一般。
這個過程,初時還很緩慢,可是到了後來,那吸扯力度,卻是一天強似一天。”
“什麼,你說是那魔屍山脈中央,有東西在吸收這煞元戾氣?這,這,你們可曾查過,到底是怎麼回事?”魔龍一聽青冠這話,不由大驚。
那魔屍崖,許久之前,他們也是去探查過,其中煞元戾氣如何可怕,自然心知肚明,即使他們是冥陰屍僵之體,也不敢將其納入體內煉化。
就青冠二人來說,雖然在那處修練,卻是每每行功之後,反要花費巨大功夫,將那與陰氣,屍氣一同納入體內的些許煞元戾氣排出體外,纔敢練化餘下的陰氣屍氣。
所以,那處地界,雖說是在這星戰之地之中,陰氣濃郁首屈一指,天籌他們卻不將其作爲修練之地的首選,道理就在這裡。
煞元戾氣,絕世兇惡,一旦入體,而不能及時排出,時間長了,在體內凝結過多,輕則亂識傷神,重則滅性入魔,甚至死於非命,這與那真冥界中血煞絕地,血煞之氣對修士的傷害是一個道理。
所以,這青冠二人雖然在那裡修練,卻也時時小心,不敢深入,總要選擇自己修爲能夠承受的,煞元戾氣相對稀薄之地,進行修練。
“那煞元戾氣日漸稀薄,你等自也可以漸近那中心地帶,也不曾探查到什麼麼?”天籌問道。
“嘿,這戾氣日漸稀薄不錯,可那戾氣卻是向那中央地帶貫注,在那裡,這煞元戾氣卻是更加濃郁,幾乎形成霧障,我與仙屍二人縱也能比之從前更近中央之地,卻是限於修爲,不敢進入霧障之中。”青冠搖頭苦笑。
“那你們爲何不來尋我們。”餘恨插口相問。
“呵呵,這還用問麼,一來呢,他們兩與我們幾人舊有嫌隙,非至無奈之時,是不願意拉下臉來求我們的。另一個原因,怕是認爲那中央之處,說不定有重寶出世,又怎麼甘於我等分享。”
天籌笑着代青冠解釋:“只是可惜,他兩個沒有等到什麼重寶,卻是等來了一個要命的東西。”
“哎,慚愧。”聽了那天籌的解釋,這青冠臉現羞赧之色,到是證實了天籌所說不錯。
“就在那日,那中央之處,如同墨霧的煞元屍氣,一下子暴動起來,不一刻,便化作龍捲,衝入那最深處/
直到此時,我們纔看得清楚,原來在那中央山崖之上,竟然有着一處石臺,那臺子之上橫着七口石棺,那所有煞元戾氣,全都沒入其中一口棺中。
當時我們大喜過望,以爲在那棺中,必定有着一件極爲厲害的陰煞重寶,可不成想,還不等我們過去瞧個清楚,那棺中突然坐起一個人來,當時我們着實被嚇了一大跳。
可更爲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那人躍出石棺,竟然擡手,便自旁邊另一石棺之中攝過一物,張口撕咬,我們看的真實,那分明便是一條人腿。”
吃人,天籌等人並不感覺到詭異,作爲屍僵,尤其是這大千世界之中成靈的屍僵,其實嚴格算來,與生人已然不是同一類生物,人類在其眼中,與那雞鴨豬魚沒有什麼區別,不過獵物血食罷了。
可那裡是陰煞凝聚之地,一般屍體,根本不可能在那裡長存,可以想見,那東西撕咬的人腿,必然是極爲了得的身體殘肢,極有可能是神體殘肢也說不定。
天籌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的打了一個機靈。
“陰煞魔屍,是陰煞魔屍。”
“什麼,那是陰煞魔屍麼?”聽了這天籌的話,魔龍青冠二人還不覺得什麼,那餘恨卻是驚的語調都有些變了。
“陰煞魔屍,這又是什麼?看你嚇的那個樣子。”魔龍看到那餘恨狀態有些不對,不由冷哼一聲,對其不堪極是輕蔑。
“無知。”天籌怒瞪了那魔龍一眼。又看了看餘恨:“想不到你也曾看過那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