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這些人,除了兩個時辰必要的吐納修練之外,其它時間,儘可去其它,與其原修練相關的院系,跟班學習,惑是找相應的老師請教,這也是獨孤篪事先說好的事情。
當然,別系學生,也可到這修真系來見學,只是,有人來過一兩次之後,便對這修真既失去了興趣,那煉氣吐納,實在太過乏味,少有幾人願意一天兩個時辰地坐着不動,吸氣吐氣,還要循着那古怪的要求。
“聽聞古前,丹師能夠煉製一種叫作築基丹的丹藥,服之可使人即時納氣歸元,不須如此日日辛苦吐納,尋求氣感,感悟經絡脈流。”歸真殿中,大家正在閒聊,石老說出一樁舊聞。
“築基丹藥,石老這麼說,只要這一丹在手,便能一朝進入練氣之境,只不知,這世上,是不是還存有這丹方?”鳳漪問道。
“呵呵,之前是聽你們說起,那些弟子修練吐納,老夫纔想起這樁舊聞,至於那築基丹的丹方,是否還存於世間,我也是不得而知,再說,即便真的存於世間,也是在那神界之中,你們又到那裡尋去?”石老呵呵笑道。
“築基丹,築基丹,一丹便能築基,師傅不是說過,修士進級只可循序漸進,未有一步登天者,即使是有這般法門,也是飲鴆止渴,遺毒無窮麼?想必這築基丹,雖然能夠讓人一朝築基,卻因其後患難除,這才至使這丹方迭失,不傳世間吧?”獨孤篪想了想道。
“修士進級,只可循序漸進,未有一步登天者。這話不錯,卻也未必絕對,老夫在神界之時,便曾聽說,有人曾經得一寶藥,服食之後,不但醫好了身上痼疾,而且修爲大進。”石老道。
“只是這般天緣,須要莫大的造化,不是一般人能夠遇到的。”
“呵呵,石老來自神界,所見所知,自是比這下界廣博許多,其實,之前老夫教導弟子,萬事未有速進之法,自己也是篤信不疑,後來,也是有些不自信了,別的不說,就是他們幾個身上發生的事情,那一個是循着常理來的?”伏老也是苦笑道,多年篤信的真理,一朝被推翻,實在叫人無奈。
“這麼說來,這樣的丹藥還真是有的,只是此丹,既然有如此好的效果,爲什麼其丹方不傳於世?”靈兒疑惑道。
按說,此丹不過築基,又不是晉神,能夠讓一大宗門平添一位強者,根本沒有秘珍深藏,不使人知的必要,所以這丹方遺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也許是那方中諸藥難尋,尋藥還不及修練來的方便,不得世人重視,因而遺失也說不定。”獨孤篪也是搖頭。
“算了,想它作甚,得不到的東西。”卓臨道。
“這可不見得,一來,那拘來的諸神,個個都是神界大宗大派中的有數人物。這丹方,師傅不知,未必在他們的神識記憶之中,便尋不出來。
再者,既知世間有此種丹藥,我們所思,也不再囿於成法,費些心思,說不定能夠研究出來。”靈兒到是不肯放棄。
“研究,不要說丹方,便是此丹所須何種藥物,我們也是一概不知,一點頭緒也沒有,這又如何研究?”靈璇有些不解。
“以藥醫病,那是成方,因病求藥,卻也未嘗不可。”靈兒笑笑道。“世間萬事萬物,都依其理,明其理,求其解,想那每一種丹方,其方所來,不都如此麼。”
“說的對,別人試藥極難,要成一方,往往不知要耗費多少心血,經過多少試驗,在我們,卻要容易的多。”聽了靈兒的話,獨孤篪心下不由一振,轉頭看向她。
“可還記得那真冥界中,我們曾經煉製過的生死丹麼?那創造此丹的藥師,不就是因病而求藥的麼?”
“不錯,不錯,還是年輕人思想跳脫,敢幹敢想,若是人人囿於成法,怕是這世間就沒有什麼功法,什麼秘技的了。”石老點頭呵呵大笑,撫須而嘆。
“對,若說這練氣歸虛,衝脈凝元,只要是修真功法,那怕是最爲初淺的法門,也說的明明白的。這就好比那路已經在我們眼前,其路口,卻是被許多大石堵住。
以往,我們只知耗費體力,將其一點一點挖開爲最終目的,卻未曾想過,可借外力衝破阻礙,一樣能及目的。”伏老擊掌而笑。
“好,我們這就來看一看,要撬開這堵路大石,需要注意什麼,再尋破石之法。”靈璇也笑,到是與其往日溫婉恬淡神情,有些不同。
“嗯,先來說說這衝開大石,所要注意的問題,首先是,不要因爲破石而至路斷,就是將那路破壞的坑坑窪窪也是不行,經脈便是這條路了,要使這路不斷不毀,一來,要想辦法讓這路堅固異常。”靈兒道。
“這個不難,溫絡固脈的藥草,算不是珍惜,尋來極易。”獨孤篪點頭。
“這第二。”靈兒看了獨孤篪一眼,繼續道。“想一想這堵路的大石,是爲何物。”
“是經穴,想當年,哥哥教我修真之時,行氣過程中,每每被穴位所阻,直到最後,將其一一衝開,這才進入練氣之境的。”小龍搶先答道。
“小龍說的有些偏頗,不錯,這行氣所阻,皆在經穴之處,可那大石卻不是經穴,而是經穴之中凝塞的東西。”獨孤篪笑着糾正道。
“那是什麼?”小龍不解。
“是先天濁氣。”袁鑫插言,跟着師傅修練了這麼久,道家陰陽理論,他自是瞭解了許多。
氣分清濁,人自初生之時,那體內便會與生俱來帶有清濁二氣,清氣可使人神識清明,體態強健,而那濁氣。卻可使人神識混沌,體內沉痾漸集。
這先天帶來的清濁二氣,自人出生之時,便散於一身脈絡經元之中,練氣,說白了,就是揚清抑濁,通過吐納,使那清氣漸行壯大,而將濁氣慢慢排出體外。
“小鑫說的沒錯,這堵路的大石,便是這凝集經穴之中的先天濁氣,只要將其祛除,便能搬掉這堵路的大石。”鳳漪拍手笑道,轉頭看向獨孤篪。
獨孤篪這時卻是頗爲皺眉,低頭深思一會,這才擡起頭來,點了點頭道:“雖然頗難,卻也能夠辦到。”
“咦,不過是將那濁氣祛除麼,這有什麼難的,怎麼看大哥的神色,好象很不容易辦到的樣子?”盈我看着獨孤篪的神色,有些不解地問旁邊的周桐。
“小丫頭懂得什麼,這先天濁氣,可不是你想的那一般的濁氣,它與生俱來,自是和個人血內骨骼融爲一體,若要將其強行自體內祛除,而又不傷身體,哪是那麼容易辦到的事情?”伏老指着盈兒教導道。
“師傅所說這一難,還是普通,哥哥方纔所思還有一難,之前,大家所說這,欲祛濁氣破大石,先要壯經脈,固通路,可這濁氣與體血骨肉融爲一體,在那經脈壯大之時,這濁氣未嘗不會隨之壯大,那時,勢必又回到圓點。
哥哥所思,便是什麼樣的藥物,其藥力才能作到,既壯經脈,亦消濁氣,一舉而兩得,才能真正解決問題。”靈兒補充道。
“好,看來篪兒心中已然有了計較,那麼我們便說那另一難處。衝穴煉脈,一個修士,在衝擊煉氣境的過程中,那真氣越是壯大,那麼,在他及達達練氣境後,築基也越是牢固。
所以,往往進入煉氣境前,衝擊脈穴越難者,後來成就越是非凡,那便是在之前打好了紮實基礎的原因,這外力衝脈雖好,卻是弱化了真氣積累的過程,這一點也不可不考慮。”伏老認真分析道。
“這個可與第四個問題一併考慮。”靈兒點頭,皺眉苦思。
“若論真氣,將在那紫府成形之後,歸於紫府,化爲元靈之力。細說起來,這二者倒是本根同源,若說這體內真氣強大,最後助益最大者,當是紫府。
那麼我們可不可以這樣認爲,前期,這修士的真氣越是強大,最後便有希望生成一個較爲強大的紫府?
若這樣想的話,可將這紫府成形之前,想象成一枚種子,而真氣,正是培養這種了的養料,真氣越強,這枚種子便更有活力,可這種子又是什麼?”
“氣海,對是氣海。哈哈哈哈。”獨孤篪很是興奮地兩手一拍,大笑道。
“靈兒應該知道,在那神州世界,有一羣凡人,修練武功,體內亦有雄厚的真氣,這種武功,被其稱之爲內功。
而就其內功功法而言,這真氣聚納於腹下三寸處,氣海穴中,內功越強,其氣海越是壯大,而這氣海穴之所在,卻與修士紫府所在不謀而合。
嘿嘿,那內功功法之中,也有以氣通脈之說,打通的脈絡越多,其武功越是強橫,如今細細想來,卻也如練氣修練一般。
在那些個武者之中,據說,通任督者,便是那武林之中的絕頂強者,這二脈,是人體之中通天之橋,通之可至水火既濟,龍虎交匯,與修真功法之中的說法,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