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獨孤篪點了點頭,此處地界何方爲吉,獨孤篪自己自然也知道的,點了點頭,招呼大家一聲,只留下那袁嶽一人在此研究,其它人便一起往那乾位所在而去。
“建這一處秘境的主人,心思可真是機巧的緊。”靈兒象一個快樂的百靈,蹦蹦跳跳地走在獨孤篪身邊,一邊向他彙報着自己探查出來的結果。
原來,這秘境,看似在那之前暗河之上的一段露天水道上修建而成,其實不然,這真實的情況是,此處秘境空間星門,依然定在那暗河之下,洞壁之旁邊,只是大家一進入這秘境之中,便是山川,藍天什麼的,第一印象就在人的腦海之中形成固定思維,以爲秘境是建在露天水道這一段。
再加之這秘境佈置手法之中,也有着隱匿空間氣息的手段在其中,所以剛開始時,就是獨孤篪自己,也不曾看出這是一方秘境。
試想,若真是按着外界天地去探查這秘境的話,那在對這裡的陣勢無能爲力的情況之下,那麼大家第一時間要做的,怕是要翻越那四周的大山,先探查一下山外的環境了。
可那山外的環境是什麼,界外虛空,隱於青天綠山背景下的界外虛空,一旦進入其中,縱是你修爲逆天,也會在第一時間失去這處秘境所在的方位座標,而且,除非是大能之士,死於虛空亂流,那幾乎是必然的。
當然,若是你有着足夠的實力,能夠在那虛空之中掙扎存活,那麼,除非你有幸,在那虛空之中巧遇一處世界壁壘,破壁而入,否則,便只好在那大虛空中漫無目的的旅遊了。
至於,那破開世界壁壘後所到達的是那一處世界,還要看你的運氣,不過應該是與這魔神井世界處於同一位面的一方世界。
靈兒相信,這秘境的空間壁壘,一定是被建成那種單向通行式的壁壘,也就是說,出這秘境壁,根本不會受到任何阻礙,而要入得此間,那就須要具備極強的力量才行。
可以想象,若真是去探那外面的情況,你會與無知無覺中,忽然發現置身於無垠虛空之中,除了或許能夠偶然一見的虛空碎片之外,竟是一無所有。
“果然好心思,只是這人如此作的目的是什麼呢?”聽了靈兒的解釋,獨孤篪也是心下驚悸不已,好在自己所學頗雜,而且門門都有所建樹,不然的話,還真的會象靈兒所說的那樣,帶領着大家,無端端地踏入那虛空之中。
“這還看不透麼,嘻嘻,建這秘境的主人,根本就沒有想這秘境永遠埋沒,可又希望能夠承繼這秘境的人,是符合他要求條件的人。這些手段,自然就是用來篩選進入者的。”靈兒一邊說着話,一邊彎腰自腳下草從之中,摘下一朵茶杯口大小的鮮花來,湊到鼻子下輕嗅一下。
“照你這麼說,這人要選出的人,一是要具備極強的修爲,那長長的暗河涌道,應該就是他的第一道篩選難關。”獨孤篪皺眉沉思。
“正解,就那條涌道,若非任滔相助,怕是馬大哥他們那一羣人中,也只有他,勉強能夠到達此間。這還不算之前要除出外面的那燭龍獸與吸血風蝠。那些可以是由一羣人來對付,而過這涌道,卻是看的個人能力了。”靈兒點了點頭,肯定了獨孤篪的說法。
如此以來,那吸引燭龍獸的源力,自然也是在這人的設計之中。
“至於這第二個標準,那就是陣法修爲和這勘輿之術了。這一處秘境雖然不是很大,但有那源石砥定,此處陣法佈置,怕是隻靠修爲戰力,縱真神級大能也休想硬行破開。”
“真神級大能,若是有這樣的人到了此處,自然便能夠發現這是一處秘境,那時,他還敢真的以蠻力破陣麼。”靈兒搖了搖頭。
她說的不錯,這裡陣法連着地脈,地脈支撐秘境,若用蠻力,這陣法或許能夠破開,可這秘境沒了支撐,還不得於虛空之中破碎蹋陷。
“聽你這麼一說,這建此秘境的主人,倒似有着選擇衣鉢傳人的意思。”
“十有八九,呵呵,這還真是令人期待呢,陣法佈置都是宗師級的,這人衣鉢,倒底會強橫到什麼程度呢?”靈兒幻着。
是啊,宗師級的陣法,有着那源石作爲陣源,除非擁有同樣陣法修爲的人,纔有解開的可能,那這人要收的弟子傳人,其起點便是陣法宗師,如此算來,那衣鉢自然不會弱。
“管他呢,讓袁嶽那傢伙去操心吧,若這裡真有什麼衣鉢傳承什麼的,想來也就他最爲合適了。”獨孤篪哈哈一笑,不再操心此事。
至於帶着大家探那乾之方位,若有所得,自然算是意外收穫,也算是對大家的福利了。
乾位所在,是一處深谷,按理,依着普通陣法師的理解,乾之一位,或是高峻險山,或是凌空妙崖,實在不應該是這種環谷深潭之類的處所。縱是那乾坤顛倒大陣,雖然是陣位顛倒,可那陣象卻還是如那正陣一般不會有差。
可在獨孤篪這樣,陣法宗師級人物心中,卻不必如此固執,所謂陣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正正奇奇,奇奇正正。若只是照本宣科,按圖索驥。哪會領略到陣法的真正玄深奧妙之處。
谷口,路邊聳立着一座石碑,這石碑既不顯高大,更無什麼出奇之處,不過一個基座託着,高也不過半丈。
路是以青石鋪就,蜿蜒入谷,沒入從林掩映之間,也不甚寬闊,僅容二三人並肩而行,因爲時代久遠,那石鋪山道上,青石相接縫隙中,已然生出雜草,將那一段段青石隱於其間。
總之,這一切都看來極普通的樣子。
這時,獨孤篪一羣人便站在那石碑前,觀看着那石上碑文,這些文字,絕不是靈界之中如今流行的任何一種文字,那靈界衆修,是一個也識不得的,可獨孤篪他們卻是識的。
不錯,些文字是來自於神界,而且在那神界,也是一種極其古老的文字,常見於古書遺冊之中,好在那些個禁斷天涯中拘攝的神人們,記憶之中倒是有着其相關的信息,所以,如今,獨孤篪衆人倒是識得。
“常望青天悟本心,道是無情修方真,山湮海滅心不起,六道輪轉難縈心,隻身跳出三界外,斜月三星菩提根。坐看星轉鬥生滅,回頭更見身外身。一朝踏步道盡處,竟迷情真是不真。”
想不到這石碑上文字卻是一首詩,其中大意卻是一人因悟大道,斷確情根,與修真一途走的極遠,似乎生存時日極久,見過那星空生滅,可最終,還是走到大道盡處,前途無路,此時再回首時,才憬然而覺,自己所修的那無情道,是真是幻,是對是錯,實在是分辨不出。
獨孤篪也不再藏拙,明白地將這石碑上文字意思,向大家解釋一遍。
聽了那獨孤篪的解釋,那靈界衆修,一個個露出了思索之色。
“我等修道,那功法上無一例外,都以情心不起爲第一要意,據這石碑上說,竟是錯了?”有人開始疑惑。
“這也不盡然,這詩中的意思,那人最後不也是沒有明白,這有情與無情,到底是對是錯,不然哪還有迷之一說。”有人反駁道。
“那人既然說是一朝踏步道盡處,竟迷情真是不真。自然已然認定,無情與修道一途,必然會走到絕路上去,這意思已然很明顯了。”
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許多年堅持的本心,竟然有所動搖。
“嘟。”一聲大喝自獨孤篪口中傳出,“道途艱難,這是每一個修士都明白的道理,每一個人,那怕是那些個無上大能,都是在這條路上摸索前行,前途重重迷霧,誰也未可料定,是斷是續。唯其一點,那就是本心堅定,才能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如今,你們只爲一句話,便至信念動搖,哪這道途還有什麼希望?莫如乘着壽元頗多,好好享受享受那十丈紅塵生活好了。”
棒喝,獨孤篪也沒有想到,就這一首詩,竟然讓這些個靈界俊傑們,道心大爲動搖,看到他們一個個心神迷惑,若不再製止,怕是真要道心不穩了,無奈之下,用了音吼功法,使衆人醒神,再以言語開導之。
“不錯,古往今來,這修道雖有衣鉢代代傳承,可實際說來,那一個人的修道之路,也不會是一般無二,各自走各自的路罷了,別人走不通的,未必你我就走不通。”獨孤篪那一聲斷喝,最先清醒過來的,果然是那馬如龍四人,這便可以看出,這一羣人的心性強弱,道悟深深淺了。
“馬兄說的不錯,前輩經驗,雖然值得借鑑,卻也萬萬不可完全借用,我們修的是自己的道,不能在他們的路上走。”那林雷也道。
“我只信我自己的心。”辛瀾。
“不錯,這前路是闖出來的,只要你敢,未必不能破壁而出,斷路重續。”餘非的話到是讓獨孤篪心下生起一抹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