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莽撞無知,可也不好真叫他們都隕落在那大陣之中。”這時,陳老已經安排好了那些個天宗門人,來到這裡,向伏老報告自己之前與逢老定下的想法。
“也是,便讓他們先吃些苦頭。”伏老笑了笑,拈指一點,一道靈光打入殿牆上,嵌着的一面陣盤之上,那陣盤便是護派大陣中樞所在,對於大陣的控制便在伏老的一念之間。
說到安排那天宗門人,在陳老與逢老帶同那些個天宗門人進入天雲,這一路走,來可真是讓那些個天宗門人震驚到了。
風雷城,如今的天雲城,雄視萬古,早已在天雲建宗之初,被全面修繕過了,落在那些人眼中,真如伏視天下的洪荒巨獸一般。
天龍帝國,其內宗也建有巨城,曾被譽爲靈界第一雄城,可如今與這天雲城一比,實在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之感覺。
只是可惜,這若大的天雲城中,此時卻是連一個修士也沒有,倒是叫人遺憾的緊。
再向裡行,五行峰如擎天玉柱,那氣象,縱然是天心靈脈也多有不及,可惜,修者依舊寥寥無幾,不過羣山之間,靈獸靈禽到是不少,而且多爲珍品,其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北方木峰處,山巒間,盤旋隱顯的一條冰龍,通體銀白,足有數十丈長,評其修爲,當有六階以上。
與之相比,之前那天心閣的苦鶴,與那天龍的黑蛟那就是個碴。這冰龍雖然算不得真龍血脈,卻也屬於業龍之屬,亦不同於那種肉翼箭尾的巨龍,一般所說的蛟化爲龍,其實所化就是此種業龍,所以其血脈,比之那黑蛟要高上許多。
這一次進入天雲的也並非全都是天宗弟子,也有別的宗門弟子,這些宗門在逢老他們帶同天宗弟子進入天雲宗之前到達,自然已經瞭解這天雲有關的真實消息,也就不會如那後來的諸多門派門人那般狂妄無知。
這些人被逢老他們安排在了土峰上居住,那裡殿閣林立,再多十數倍的人進入其間,也是住得下的。安排接待的人員,來自秦族與獨孤族人。他們這些人,論資質進不得內門,所以理所當然地成爲了外門弟子。作爲外門弟子,這應客籌答的事情,也就是其份內之事了,這其實也是一種煅煉,與那些個天宗核心弟子交流,也能讓其很好地開闊開闊眼界。
“這一次天去宗收徒弟,被他們這般一鬧,怕是要等到那些個宗門的態度定下來,纔會有弟子來投了。”伏老搖頭苦笑。
“這也沒什麼,不過晚上幾日罷了。”那陳老到是不甚在意。“只是想不到,這一次開門收徒弟,確是變成了諸派弟子較藝了。”
“這樣也好,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弟子的手段。”
“龍前輩,晚輩奉陳長老之命,前來通知龍前輩一聲,明日鄙宗主會於土峰廣場會見諸宗前輩,到時晚輩,會來相請。”這一日,天雲宗外宗弟子,分別向那土峰上居住的諸宗強者,傳達了伏老的安排。他們語言很是客氣,可對於那些個強都來說,要面對一個神王級強者,心下可就不會淡定從容了。
按着道理,那個級別的存在,便是對他們發出令示,都是理所應當,會見,那是說的客氣話,若說是覲見或者說是拜見,那都是應當的。
“師尊可曾說過,須帶同門人一起拜見麼?”龍七問道。果然這龍七還是懂得規矩,不敢自待身份。
“前輩客氣,自然是可以帶同各位師姐,師兄一同前往。”
“那好,明日就有勞了。”
第二日一早,太陽剛剛升起,各大宗門強者,便帶着自己宗門弟子,在天雲外宗弟子的引領下,向那土峰頂上行去。
土峰峰頂,廣場之,上早已提前佈置好了一切。不多時,各宗弟子紛紛而至,在知客弟子的引領下歸位就坐,那陳老與逢老二人,自然是先一步到達,於廣場入口處舉手邀客。
諸宗弟子坐定不過一刻時間,忽然,三股靈壓,自天地間沛然興起,衆人神色不由一懍,沒錯,神王級靈壓力,別的弟子自然感受不出來這靈壓力的區別,可那在坐的神級強者,卻是有見識的,這其中差別之處,自然感受極爲清楚。
三股,沒錯了,這是來自三位神王身上的靈壓,果然是三位神王,看來,這天雲宗中給出的消息確是真的。
就在那靈壓之剛剛襲上心頭,猛然間天空忽地一暗,衆人擡頭望去,只見在那高天之上,一道光質大門緩緩出現,似建於雲端之上一般。
那一道光質大門如此之大,竟然將那太陽掩於其後,如日之蝕。
那光色如月,清水一般撒下,在那光門之中,三道身影緩緩浮現。
衆人剛要定睛看個清楚,卻只覺得眼前一花,三道人影已然落在了廣場正北方,主位之上。
“諸位貴客光臨鄙宗,實叫伏某榮幸之至。”那三道人影站定身形,那位於中央的老者便笑着開言道。
說話的當兒,只見他那袍袖輕輕一揮,高天上,雲端中的那道光門,便漸漸隱去不見,陽光再次撒落廣場之上。
三人出現之時,那場上的諸宗弟子,早已自動站起身來,等那老者一句話說完,下面衆人連忙行禮問好。
“呵呵大家都坐吧。”那當中老人極是和藹地擡手示意大家坐下。等大家坐下之後,他這纔將手一引,介紹起身邊的兩位同來之人。
他先指着左手位上那位青袍老者道:“這一位是鄙宗太上長老,複姓慕容,單名一個施字。”那慕容長老聽得介紹自己,臉上帶着笑意,也不起身,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對於下坐衆人,這一個神王,便是這點一點頭,也算是給足了面子,下面坐着的衆人那裡敢於託大,連忙又自站起,又是一番行禮。
那伏老見了,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跟着獨孤篪他們在一起時間長了,對於這些個虛禮俗套,實在是有些不適應了。
隨即,他又指向右側那位面容古拙的老者介紹道:“這一位亦是本門太上長老,姓星,單名一個遂字。”
“見過星老前輩。”隨着他的介紹,下面自然又是一番擾攘。
那星遂這一次卻是擡手爲禮,這一下,倒是叫下面坐着的衆人慌恐不已。
神王之禮,那是可以生受的麼?他們那裡知道,這星老對於世務實在是所知甚少,此後,又是跟着獨孤篪那一幫子沒大沒小的傢伙們在一起,對於人際應答,應該如何,根本就是陌生的很,那裡會知道有時禮過了,還會生出反效應呢。
“呵呵,老夫姓伏,單名一個羲字,添爲這天雲宗主。好了大家都認識了,都坐下吧,無須拘禮物。”這伏老見那星老這擡手一禮,弄得下面一衆修士好不尷尬,連忙岔開話題,將自己也作以介紹,等衆人行禮完畢後,笑着示意大家坐下。
按理,這個場合,對於三位神王的介紹,不應該由他們自己來介紹自己,總該有喝禮司儀之類的纔對,只是這三人,對於這些都不看重,隨性的很,也就形成了這種奇特的見面場面。
當然,神王可不同於普通修士,在旁邊人眼中,那一言一行都是有深意的,這種場面雖然有些怪異,旁人卻是不敢覺得有什麼不對。
“呵呵,貴客遠來,無所招待,便只有山中自產的一些靈果靈茶,還望諸位勿嫌棄簡陋。”看着衆人坐定,那伏老一邊笑着說話,一邊以目示意,旁邊早已有人捧着靈果靈茶呈了上來。
一時間,這廣場之上果香撲鼻子,靈蘊之氣大起。
這些個天宗弟子,可是見過世面的,聞着那果香,也不由的舌下生津。桌上靈果靈茶佈下,那一個個諸宗弟子,雖是被那茶果之香引的讒蟲大起,卻還是有些定力,不敢隨意動用。
看着下面坐着的這一羣修士如此拘謹,那伏老倒是心中生起一絲無趣之感覺,這些人實在比不得自己那一羣弟子,猴兒般的性格來的有趣。
定了一定,這伏老緩緩開口道:“說這一宗底蘊如何,不在當下如何繁盛,而在將來,要看那潛力是否持久。”說着話,他面含笑容,目光慈祥緩緩自下方羣修面上掃過。
及歸於座上,他與星老三人早已掩去身上靈壓,此時更無神王威嚴,那形象,便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這話說來,便如教導家中子侄一般。
“這潛力所指,自然是宗中後輩無疑,老夫今日觀之,在坐小輩,怕都是各宗中佼佼不羣的俊傑人物。倒是個個頭角崢嶸,令人羨慕啊。”
他這一番誇讚,倒是讓那一羣年輕修士,骨頭都不由輕了幾兩。一位神王級的人物,自然不會去恭維一幫小輩,那話自然是實打實的,這是誇讚,當然也是肯定。
“前輩這是太擡愛小輩了。”那坐在左下首第一位上的龍七,代一衆晚輩出言遜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