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依你。”獨孤篪笑了笑,身形一晃便沒入那黑暗之中。心中卻是好笑,實話說,這獵取獵物,其實那胡憐兒比他更加合適,狐狸的鼻子,總是要比人類敏銳的多。獐兔,呵呵,對於食物的喜好,也不脫原來的本性呢。
雖然沒有狐狸一樣敏銳的鼻子,可憑着強大的神識,沒用多久,獨孤篪獵來了一獐,一兔,還有一隻錦雞,雞,怕也是狐狸最喜歡的食物吧。
看到獨孤篪獵來的東西中,比自己要求的多了一隻雞,那胡憐兒不但不顯高興之色,反而恨恨地瞪了獨孤篪一眼,好象在責怪對方,隱隱點明自己狐狸的身份一般。
“好好的女孩了,偏就那麼多心眼。”獨孤篪自是看懂得了那胡憐兒眼神中的含意,不由腹誹一句。
獨孤篪將那獐與兔剝洗乾淨之後,用削好的樹枝穿起,架於火上。而那隻錦雞,他卻並不如此處理,而是去了羽毛內臟,洗滌乾淨,在其肚膛內抹上作料,再用不知何時採來的不知名的大樹葉子層層包裹起來,然後以和好的溼泥,將其厚厚地裹上一層。作好這些之後,獨孤篪便將那一大團泥塊以的東西,煨進火炭之中。
這一切落在那胡憐兒眼中,不覺甚是好奇,她實在有些忍不住地開口詢問。“那隻雞,你又是樹葉裹,又是泥巴糊的,這也叫燒烤麼。”
“呵呵,這種料理出來的雞,叫作叫化雞,別問那麼多了,等熟了只後,你嘗一嘗,便知它的好處。”此時的獨孤篪,已然滌淨了手,正在一邊翻轉那一獐一兔,一邊仔細地往其身上散着作料。不一時,一股濃濃的烤肉香味便散發出來。
“真香!”那胡憐兒毫無形象地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
獨孤篪只是笑了笑,並未說話,仔細地在那獐兔身上劃開道道口子,再將作料均勻的抹撒進去。這是最後一道工序,作完這些,獨孤篪再將那獐兔在火上轉了幾轉,等得那作料香味深入獐兔體內之後,這纔將其從火堆上取了下來。
“好了嗎?”此時的胡憐兒一邊搓着手,一邊自那大樹旁邊走了過來,挨着獨孤篪身旁坐了下來。
“可以吃了。”獨孤篪將那穿着兔獐的樹枝一端插入土中,自那烤的金黃的兔身上撕下一隻腿來,遞給胡憐兒。
“好香,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手藝,只是怎麼覺着不似妖族的本事。”那胡憐兒接過兔腿來,但覺那香氣撲鼻,果然是從未曾嘗過的美味,不由笑着說了一句。
說者無意,聽都有心,獨孤篪不由側目看了那胡憐兒一眼,只見她正以右手食指拇指,拈着撕下一小塊兔肉,緩緩納入那嬌豔紅脣之中,一臉享受的樣子,這才知道對方是無心之言。
獸類奉行血食,而妖,雖然學會了一些烹飪手段,可那骨子裡的習性,還是有所保留,並不似人類一般,對飲食之道精益求精,縱然這胡憐兒家族,在這一方面,比之尋常妖族來,要求高上許多,可總是比不過人類對於這一方面的研究。
恰好,獨孤篪這個傢伙,又是修士中的一個怪胎,對於這飲食之道極有興趣,加之他天資質極高,所以,在這一道上的造詣極是不凡人,自然不是胡家那些個廚子能夠比擬的。所以,這一次不過是小試牛刀,卻也緊緊抓住了這胡憐兒的胃口。
“少吃一點吧,這獐兔塞滿了肚子,一會那叫化雞就沒有地方吃了呢。”獨孤篪實在想不到,這胡憐兒嬌小可愛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有着如此大的食量。不過一會功夫,一整隻兔子,和半條獐腿便進了她的肚子。可看着她那平坦的肚腹,卻是不曾有一點變化。
“看什麼看。”感覺到獨孤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腹間,胡憐兒不覺一陣害羞,嗔瞪了他一眼,叱道。“對了,你這雞,爲什麼叫作叫化雞,可有什麼典故麼?”這胡憐兒總算是聽從了獨孤篪的建議,不捨地放下了手中的半隻獐腿,不過卻是指着那火炭中,被煙火薰的黑黃的泥塊問道。
“呵呵,叫化雞麼,那自然是……。”說剛說到一半,獨孤篪猛然想起,在這妖界之中,可是沒有所謂的叫化子這個行業的,於是急忙改口。“那自然是別人取的名字,我也不知其名的來歷。”
“哼,我還以爲你知道呢,不知道還擺出那一副欠揍的表情作什麼。”胡憐兒鼻子一皺,又射了獨孤篪一記眼鏢。
雞終於好了,當獨孤篪用一根樹枝,將那泥團自火炭中把拉出來,再用一塊石塊,將那已然烤的堅硬的泥團敲開,一股迥然不同的香氣隨即飄散出來。
“這,這就是叫化雞的香味麼,果然不錯。”之前見那又是泥裹,又是火烤的,這胡憐兒對於叫化雞本,來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可此時一聞到這香味,才知,獨孤篪所言不虛。
這叫化雞上色極佳,比那燒烤的兔獐更有看頭,更能引人食慾。
“你確信自己不是饕餮後裔?”獨孤篪笑着撕下一隻雞腿自用,剩下的幾乎整隻雞,都遞給了胡憐兒,同時還不忘記調笑她一句。
“你纔是吃貨。”胡憐兒一把奪過獨孤篪遞過來的叫化雞,小蠻靴還不忘在獨孤篪小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或許這女孩身上,獨孤篪能夠感受到一點靈兒,鳳漪她們的影子,所以對於他的刁蠻,並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可親。因此,對於其無禮的行爲,他也不心爲忤。
“你莫不是真要跟着我找一處大城埠,非要吃過那頓陪禮宴纔算?”看着慢慢享用那叫化雞的女孩,獨孤篪笑着問道。
“反正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幹,跟着你到處走走,也沒有什麼不好。”說着話,那胡憐兒將一根唆的乾淨的雞腿骨,隨意丟到火堆之中,揚了揚眉道:“不過我也想問問你,你究竟有什麼打算,不會也是象我一樣,隨處走走看看?”
“你還真說對了。在下隨家師傅學藝,一直居住在深山之中,雖爲妖界中人,其實對於這妖界瞭解少的可憐,這一次下山,正好隨處走走,看一看這妖界的大好河山,人文地理。”獨孤篪很隨意地將一根樹枝投到火堆之中,漫應道。
“再見識見識妖界的青年俊傑,這怕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吧。”胡憐兒睨了獨孤篪一眼,嘻笑道。
“呵呵,也算是吧。”獨孤篪並不否認。
“既然你抱有這個心思,莫如往那通天城一行呢。”
“通天城,那是什麼地方?”獨孤篪故作不解地道。
“咦,你真的連這通天城都不知道?”胡憐兒訝異地看了獨孤篪一眼。“妖界三宗四族,這三宗中的截妖宗,在其宗門祖地外建有通天城,密妖宗建獅象城,獸神山建獸神城,這通天城就是截妖宗祖地所在的妖城啊。”
“原來如此,卻不知那四族,是不是也如這三宗一般建有妖城呢?”獨孤篪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隨即又皺眉問道。
“比起這三宗來,妖界四族就要神秘的多了,天狐族的青丘國,龍族的龍島,半靈族的翠雲山,以及淨血族吮血地窟所在,普通人可是沒法知道其所在位置。”
“你也不知道麼?”獨孤篪掃了這胡憐兒一眼,以有意又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我,嘿嘿,我一個普通妖族,哪有資格知道這等妖族辛秘。”胡憐兒心虛地看了獨孤篪一眼,見他神色坦然,並不象是識破了自己身份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哎,可惜了,妖族聖地,令人神往的妖族聖地,可惜無緣得見。”獨孤篪慨然長嘆一聲。
“不過也就那樣,有什麼好見的。”胡憐兒撇了撇嘴,小聲咕噥一句。
“什麼。”獨孤篪裝作沒有聽清,追問一句。
“沒什麼,我是說,那幾處妖族聖地,雖然等閒之人難見到,可那其中的弟子,多有在妖界各處行走的,到是有機會碰面呢。再說這一次通天城盛會,想來諸族俊傑都會前往,只要你界時前往那通天城,各族來人自會得見。”這胡憐兒反應倒是不錯。
“盛會,那通天城要舉行什麼盛會麼?”
“恩,聽說是這一次,被派往那魔神界中參加試練的人有人已經回來了,而這第一個返回的人,就是這截天教弟子,呵呵,這一代弟子之中,第一個步入凝神境的人物呢,那截天教還不借此機會大肆宣揚。哦對了,這魔神試練,怕是你還不知道吧,那是…”
獨孤篪內心苦笑着,聽那胡憐兒將那魔神試練的始末詳細介紹一番。
自這一日起,二人的行進目標便定在了那通天城,這一路行來,這兩個人的關係到是在不斷拌嘴中變的越來越熟稔起來,這胡憐兒還真是嘴饞,一到了夜間休息之時,總少不了纏着獨孤篪展現他的燒烤技藝,對於獨孤篪燒烤出來的東西,這少女可真是百吃不厭,可是無論到那那一處城埠,投宿時,對於那店家呈上來的食物,這女孩卻是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