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所說的觀勢之術,就是看這地脈能否聚攏大勢了。咦,奇怪,你怎麼會學得這些個東西呢?”獨孤篪的話,這姑娘倒是信了幾分,同時也疑惑起來。
“呵呵,師門所授。”
“藉口。”胡憐兒不屑於獨孤篪的拙劣藉口,輕哼一聲,以示不滿。
“地脈大勢,最基礎的便是五行匯聚,你看這五峰,東西南北中,五方列位極正,正合五行匯聚之象,呵呵,這怕也是此金聖宗,能夠自上古傳承至今,雖極沒落,而不至湮滅的關鍵所在了。”獨孤篪笑着解釋道。
對於胡憐兒,獨孤篪早已經當她是朋友了,所以除了自己身上不好說與人知的秘密之外,其它的倒是不吝相告。
“呵呵,照你這麼說,這金聖宗既然有着如此好的運勢地脈,應該興旺發達纔是,又怎麼會沒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胡憐兒反駁道。
“一宗氣運,非只原自地脈一項,還有着其它的決定因素,就好比人一樣,雖有高深功法,沒有相應的資質,也是難有大成。”獨孤篪笑了笑道。“再說了,這五行匯聚,也並非是最佳地脈,能夠保得這金聖宗傳承至今,已經不錯了。再說了,這地脈,氣如水之聚集,水有死水,有活水,一潭死水,只知取用,而不知補充,總有枯竭的一天。”
“好複雜,你的意思,這金聖宗的地脈氣運,已經走向枯竭了?”
“聰明,”獨孤篪讚歎一句,接着道:“你看這處山勢雖佳,可山上林木,卻不見如何蔥籠繁密,山間河流多有乾涸,這就是地脈趨竭的表現。想來,再用不了百年,此處峰巒都要坍塌了。”
“有沒有那麼神奇?你莫不是在唬我吧?”獨孤篪越說越玄奇,倒讓胡憐兒狐疑起來。
“說了你也不懂。”獨孤篪擺了擺手,這觀勢之術雖然偏門,卻極深奧,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尤其對於一個不曾接觸過的人。
所以,獨孤篪決定不再浪費口舌。此時他的心思,早已回到瞭如何尋到那可能的金聖宗傳承封藏之地了。
一個宗門,既然有着久遠的歷史,自然不會對自己的核心傳承不留下一些後手,那可是宗門重新掘起的希望,也是大多宗門的慣常作法,而這金聖宗想來也不例外。
再說了,這金聖宗選擇在此建宗,怕是那立宗之初,門中有着頗通氣運觀象之術的行家,有這樣的行家在,也必然懂得那盛衰輪替之機,如此來說,預留後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只是那傳承若還存在,會藏在什麼地方呢?”獨孤篪摸着下巴,定定地看着那天柱山,皺眉深思。
肯定不是那金聖宗弟子慣常活動的區域,不然,怕是早被那宗中之人發現了呢。“藏,秘莫過於九地之下,建宗之人又懂得定脈觀勢之術,那麼這藏物的地點會不會是……。”想着想着,獨孤篪的眼中閃出一絲瞭然的光芒。
“怎麼,你可是想到了什麼?”那胡憐兒觀察倒是細微,獨孤篪眼中那一點神色變化,竟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呵呵,先回城吧。一日沒吃東西,想必你也餓了吧。”獨孤篪笑着揮揮手,當先轉身,向着那金聖城所在放向行去。
“德行。”望着獨孤篪的背景,小姑娘狠狠地挖了一眼,在其身手,兩手空扭,作了一個擰斷其脖子的動作,這才一臉色不高興隨在他身後去了。
說起來,妖族還真與人族修士不同,按理,到了金丹境界,人族修士大多都能夠作到辟穀,幾可不飲不食。可妖族,便是進階神境,也多不忌飲食,而在神境以下,還是須要每日攝入食物,來保證自己身體的消耗。所以,說真的,這一會,胡憐兒還真是感覺有些餓了。
“今夜探山,你就不要去了。”是夜,獨孤篪房間裡,他對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胡憐兒道。“那金聖宗中有着準神級別的存在,一個不小心,怕是很難脫身。”
“你怕我拖你後腿,明說就是,何必轉這麼多彎彎繞呢。”胡憐兒嘟着可愛的翹脣,一副不樂意的樣子道。
“呵呵,不是怕你不高興麼。”獨孤篪一邊笑着,一邊將一個袋囊推到她面前。
“哼。”狠狠瞪了獨孤篪一眼,小姑娘取過袋囊,一邊打開,一邊問:“這裡邊又是什麼?”
“一些個符印,給你防身用的。”獨孤篪笑着從她的手中接過那袋囊道:“這是乾坤袋,那能這麼打開。”
他說的不錯,這是一件儲物用的法寶,乾坤袋,須要滴血認主,才能夠與主人神魂相連,那時,存取物品便在主人一念之間。
妖族少有存物之寶,比如儲物戒指,獨孤篪也是隻在那之前被殺的壯漢身上見到過一枚。
妖族隨身攜帶物品,一般都用袋,而這些個袋,也多不是煉製的法寶,有些個大宗大族弟子,有能力者,會用一些個擁有空間能力的獸皮縫製儲物袋,到也可以放入極多的物品而不至累墜,可那存取事物就不太方便了。
這胡憐兒身上,就有着這麼一個袋子。獨孤篪只所以送給他一個乾坤袋,而不是儲物指環,不過是不希望太過招人眼目。
以胡憐兒的出身,自然用得起儲物戒指,只是這一次從家裡出來,孤身闖蕩,她還是多了個心眼,一些招人眼目的東西不曾帶在身上。
所以,在她身上備着的,也是一個普通的獸皮袋,用來儲存東西,那獸皮袋比這乾坤袋自然是大大的不如,所以獨孤篪說明了這乾坤袋的用法之後,小姑娘抓住這衣袋子,可謂是愛不釋手。
那乾坤袋中,獨孤篪不但爲其備下了足用的各類符印,還有一些應急的丹藥等其它事物。
等弄清楚了那袋子中盛放的事物。小姑娘極是滿足,雖說,在這妖界,丹,符,器,傀等諸般事物都極稀缺,可以他的身份,卻也不可能不曾見過,所以,獨孤篪也不須教導他如何用法。
“呵呵,若是有一條長鞭作武器,那就再好不過了。”說着話,小姑娘有意無意地漂了獨孤篪一眼。
“呵呵,想不到你的稱手法寶,竟然是長鞭。”聽了姑娘的話,獨孤篪不由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這丫頭的小心思。
她的本命法寶想來便是一條長鞭,怕是品階還不低,行走江湖,一個孤身少女拿着一條品階極高的長鞭,怕是弄不好便會被別人搶了去,所以她才以一把長劍來惑人耳目,只是這長劍終究不合用。
“想來你家裡無論如何也缺不了你一條鞭子,出來時爲什麼反而選取了一柄劍呢?”
“那還不是走得急。”胡憐兒臉紅紅地哼了一聲道。如今獨孤篪嘴裡雖然不說,她也知道對方心裡明白,自己是翹家出來的。
“吶”變戲法般,一條盤着的長鞭,被獨孤篪拋在了桌子上。“這是一條七星鞭,下品靈器,不乍眼,正合你用。”
“下品靈器?!”說老實話,這胡憐兒還真是嚇了一跳。
之前自己不過就那麼一說,想不到,這獨孤篪就真的隨意拋出了一條下品靈器長鞭,天那,要不要這麼土豪。
雖然出身豪門,與他來說,不似妖界其它修士那般缺少法寶,丹藥等物。可是一出手,便以靈器相贈,就是自己的爹爹,也沒有這般大方呢。
遲疑地將那一盤長鞭取到手中。品階沒有錯,果然是下品靈器,可這握在手中的感覺,隱隱有着破入中品靈器的感覺。
此鞭形制古樸,展開應有兩丈來長,其它更無花俏,可那煉製長鞭的材料,他卻是熟悉的,蛟筋。
她不由訝異地看了獨孤篪一眼,對於剝下其它妖族身上的材料,用來煉器煉丹,對於妖族來說,在心理上沒有什麼牴觸,只要不是同類妖族也就是了。不過蛟類是巨龍的近親,個個強大無比,而且難尋,縱然是在妖界,也不是常見之物,這以蛟筋爲主材煉製的長鞭,雖然不過下品靈器,可算來也是極珍貴的了。
“怎麼,不合用?”看着胡憐兒一副遲疑的表情,獨孤篪笑問道。
“哦,不,不是,很好,很合適。”胡憐兒微覺慌亂,連忙將那長鞭收起,而後嘻嘻一笑,睇了獨孤篪一眼道:“我說沒有合用的長鞭,你就拿出一條來,若是我說自己的長鞭品階太低,你是不是會給我一條高品階的長鞭呢?”
“小姑娘,想多啦。”獨孤篪故作高深地隔着桌子拍了拍胡憐兒的頭,在其嬌嗔聲中,呵呵笑着道:“你如今的那本命法寶,想來也是上品靈器了,這樣高級別的東西,我怎麼拿得出來。再說了,就是拿得出來,你又捨得換麼?”
他說的不錯,更換本命法寶可不是一件小事,非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願意作出此等事情的。
“可總歸有一天,我那本命法寶還是要換的呀。”胡憐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