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並非能夠在短時間內要了一個金丹修士的性命,可必須以其全身元力來抵抗這種力量的侵蝕,這麼一來,這個修士便算是廢了。加之那噬魂之力自其魂魄中獲取養份,亦會日漸強大,變得越來越難以抵抗,所以說,這些個人隕落已然是註定的事情了。
此時在迴風城對面,原始真魔營地之中,中央大帳之內,一位項生雙頭,一身漆黑的真魔,正一臉陰鬱地坐在主位之上,不用問,此人便是黑魔宗苟老魔的親傳弟子,黑魔戰隊這一次的領軍人物。
面色陰鬱,那是當然,任誰一次折損三百多人的金丹修士,心情都不會太過高興。
而在其左側下手,坐着一位與之一般生着兩個頭顱的黑魔,所不同的是,這位黑魔比之那上坐的黑魔領隊來要老上許多。
“這一次嶺南之戰,無論結果如何,咱們黑魔宗怕是都要失去這嶺南三巨頭的位置了。”說話的,自然是那下坐的年老黑魔。看來此人應該是一位軍師一類的人物。
“那以九叔的意思,這一場戰爭我們本就不該介入?”黑魔領隊皺眉問道。
“介入不介入的,卻也不是咱們能夠說了算的,不過最大限度地保存實力,以便以後在嶺南利益分配上能夠多些法碼,咱們還是辦得到的。”那位被尊稱爲九叔的人,呵呵笑了一聲道。
“九叔的意思是出工不出力?”
“正是如此,你也看到了,咱們當面這支千騎軍,雖然整體修爲上比之咱們的隊伍還要差上許多,可憑藉那城上大陣,其所表現出來的恐怖戰力怕是比之那一萬魔族修士平均戰力亦不少差,縱然是咱們精銳盡出怕也只能與之戰個平手。
呵呵,咱們這一次出動的可是宗中的弟子親軍呀,難道你就不心疼?再說了,如果這一戰真的將這一支親軍折損怠盡,你就不考慮那宗主對你的看法?”黑魔宗那苟老魔無兒無女,座下弟子各有勢力,明爭暗鬥的事情自然也不稀奇。能夠被這黑魔領隊帶在身邊,這黑魔老者,自然是他的親信人物,所以這考慮一心一意首先算計的就是這位主子的利益。
“也罷,爲了長遠計,看來這一次這三百多人折損之恨只好以後再算了,煩請九叔叔吩咐下去,對那回風城只作詳攻。嗯,將咱們這裡的損失報到北門婉那裡,就說,就說咱們在此一戰裡殺滅對手同樣數量的修士兵。”仔細想了一會,那位領隊如此吩咐道。
“是。”那黑魔老者呵呵笑了笑,看看這位領隊再無別的吩咐,便起身告辭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這黑魔老者出得主帳,直起腰來,背起雙手看了看天,嘴角處露出隱隱笑意,隨即緩緩度入左手百米外一處較小的帳蓬。這自是他的住處。
“風兄回來的如此之早,想來你那領隊已然是被說通了吧。”帳蓬之中並未燃起燈火,內裡光線極是晦暗,這黑魔老者掀開門簾踏步入內,那門外天光閃動之間,隱約可以看到在這帳內懶洋洋地坐着一人,手中正捧着一杯清茶,看這人的樣子,除了那額頭之上橫生的第三隻眼外,倒是與人族修士並無兩樣。
“子虛兄明知故問。”這黑魔老人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道。一邊緩緩走到那人對面坐下,“既然你交待兄弟的事情已然辦妥當,那麼……?”
“哈哈,你還怕我不履約麼,放心,放心。這就給你。”那花子虛哈哈一笑,放下茶杯,將手一張,那手心之中憑空出現一物,竟是一枚殷紅如血的丹藥。
那黑魔老者狐疑地接過那枚丹藥來,放到鼻子下聞了一聞。擡頭問道:“花兄沒有騙我,這確是復絡丹?”
“你這傢伙,咱們兩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這樣的事情老夫還會騙你不成?放心就是。呵呵,服下此丹之後,用不了多久,風兄便能恢復元嬰修爲,到得那時,還須在一個凝神小子手下聽其驅使麼。”花子虛哈哈笑道。
“果真如此,那便多謝了。今後子虛兄若有所遣,風某必定盡力完成。”聽了這花子虛那保證的話,這風姓老者臉上終於顯出一抹喜色。
原來此人與那花子虛是爲老相識,相互之間頗有交情。很久以前,這位姓風老者原是一位元嬰上境人物,只是一次不慎受了重傷,至使督脈大損不能恢復,那修爲也因此一降再降,最後降到了連一個金丹修士亦有所不如的境界,不得已,這纔來到嶺南,投身黑魔宗中。
這花子虛,自是那卓臨等人派過來說其行間的。至於其中曲折,這裡倒是無須綴述。
果然,戰事的進展如同卓臨三人之前所猜測的那樣。一個月後,由那曲玉帶領的碧城派隊伍全面反水,放棄了其所駐守的隨風城,引兵一路向北,一舉控制了定南關,封住了人族軍隊北歸之路。
與此同時,那三大寇部隊更是向西南方運動,真魔萬人戰隊亦穿插於那人族萬人隊與這回風城之間,與三大寇,黑魔宗一同阻住了人族隊伍西行之路,至此,對於那一萬人族戰隊的包圍圈已然形成。
而卓臨他們,第一時間自那姓風的魔族口中得到消息,果斷放棄迴風城,西撤青龍關,扼關以守。待得那北門婉完成了對人族萬人修士的合圍之後,再回師迴風城時,這回風城早已是人去樓空,便是那城中人口資財也被卓臨他們搬得個乾乾淨淨。
“卓兄他們的擔心看來是應驗了,只是這後果實在是讓人無奈。”定風城中,一座大宅廳房之中,南宮妙等一行九人盡皆在坐,個個都是滿臉苦澀。對於被圍的這個結果,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數戰下來,萬人修士兵已然不剩七千,如此下去肯定不是辦法。”作爲萬人隊的領隊人物,林軒心中較之別人更加難受。看着這萬人戰隊在一次一次的戰鬥之中被消磨,他心裡的着急,已然到了無法掩藏的地步。
“突圍,只有突圍。如今這定風城已無可恃,固守下去,最終結局便是一個死,只有突圍纔有一點希望。”說話的是南宮妙,一直以來,這一支戰隊的指揮權雖然在林軒手中,可是制定戰法等一應事務都是這南宮妙一力承當。
“突圍,大家都知道這是唯一生路,可是向那個方向突圍呢?”華都問道。
“定南關如今已然落入碧城派手中,想要打通那是萬難。如今只有向西突破敵軍防線,入青龍關,進入臥虎山地盤咱們纔有生路。”說話的是柳輕候。
“只是這向西,面對的是三方勢力,原始真魔戰隊,三大寇,黑魔宗,若論起來,這北門婉一方實力最強,三大寇與黑魔宗實力在伯仲之間,選那一個方向爲好?”史畢問道。
“再等等,想來那卓兄他們一定會有所動作,等有了消息咱們再定行動方向不遲。”南宮妙眉頭深皺道。
“卓兄他們?他們如今都退守青龍關了,還能有什麼動作?”李映狐疑地道。
“便以三日爲限,三日之後,無論有無消息傳來咱們便突圍。”林軒一拍桌子,將事情敲定。
而與此同時,西南方三大寇大營之中,中軍大帳之內迎來了一位秘密客人。
仇輝,三大寇這一支戰隊統領,大寇仇決獨子,人族,金丹極境修爲。而這秘密的客人卻並非修士,而是一位商人。
在這嶺南,諸大勢力對於商人倒是極爲優容,因爲每一個勢力的地盤都少不得商人來盤活經濟,所以這三大寇營中,仇輝有與商人交往也屬常事,只是這一次來的這一位普通商人擁有的卻不單是商人這一個身份,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說客。
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人,這人仇輝自然認識,竟是其父親仇決身邊的一位心腹。見這位父親的心腹與那商人同來,這仇輝便知道,有些事情父親那裡已然有所決定。
這位商人姓李,名字極是普通,李三,生的極爲富態,笑容天生。
“先生此來可是有話要說?”既然那父親的心腹跟着一起過來,這仇輝說話,自也無須再繞什麼彎子。大家坐下之後,他便開門見山地問起來意。
“那碧城派投了真魔,以公子之智慧想來已然明白,之前的事情那是有人刻意挑起紛爭,以達其漁利之目的,而人族,還有公子一方,都是受害一方。”那李三到不着急,慢慢吞吞地喝了口茶,這才緩緩道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卻不知先生此來代表的是那一家。”這仇輝倒是有些城府,顏色之上並無所變化,而是淡淡地問道。
“臥虎山。”那李三笑了笑道。
“臥虎山,這麼說來,便是人族一方了。”
“公子可是錯了,臥虎山是臥虎山,人族是人族,咱們兩方只是同盟,並非一家。”李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