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終歸夢一場,想不到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神州大地,最終還是落得個寂滅的下場。”那女子再一次緩緩開口。
“實話說,這其中的事情,我亦不知其根由。不過那神州卻並非真的寂滅了。”
“根由,呵呵,除了盤古與我,你們確實不知其中根由。咦,你說神州不曾寂滅,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如此,你又如何來到這裡?”女子轉過身來,定定地望向伏老。
“那是因爲……”伏老緩緩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敘述一遍。
“乾坤世界?封天印?燼神紀?”聽着伏老的敘述,那女子眼中光芒越來越亮,“這些,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若果真是如此,那故國重生的希望,還真是有可能實現呢。”
“故國重生?娘娘,我真的不知道,這故國?……”
“這怪不得你,今日既然見了你,當年的事情,卻是要讓你知道了。”女媧緩緩擡起頭來望向虛空,似在回憶着過往的經歷,許久之後,她才夢囈般說出一段故事來。
在她口中所說的故國,是在這一時空神紀,第一次大文明寂滅以前的事情。
那時,統治着這一片神土的人們,被後世稱爲上古先民,那時的神紀不處於幼生期,整個神土便只有一塊完整的大陸,與環繞依附於這塊大陸的三千時空星辰。
那時,生活在這一塊神土上的人們質樸單純,因爲有着精純濃郁的大道元力供養,所以那時的人們,以及生活在這塊大陸上的所有生靈,幾乎不用修練便能夠獲得綿長的生命。
也許是競爭與私心,本就是不可忤逆的自然大道真義所在。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一塊神土上的人們,相互之間爭鬥漸漸多了起來,於是便出現了各自的勢力。這些勢力的出現,在其相互鬥爭的過程中,也便進一步推動了修練之術的形成與進步。
那時,最早出現的修練法門,與眼下的修練法門大爲不同,而那時的修練者,被時人稱爲煉氣士。
聽那女媧說到這裡,獨孤篪忽然想起,自己前世在這神州大陸生活之時,曾聽過關於上古煉氣士的傳說。想不到,原來這所謂的煉氣士的說法,竟然是來自於這一神土第一次文明湮滅之前。
“競爭於種族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女媧繼續道:“它可以推動文明的發展,可以引領一個種族走向強大。可是私心,卻是絕對能夠湮滅一個文明的罪魁禍首。人們在私心的驅使之下,將那神土大陸分裂爲七個國度,而且相互之間連年戰亂。
爲了贏得戰爭的勝利,各個國度的主宰者,更是比賽着對那神土大陸資源進行毀滅性的掘取,以期提升自己的實力,來壓服其它各方。
那是一個亂世,是那一文明最爲黑暗的時代。不過亂世也並非全都是一無是處,那個亂世,也是一個道法大興的時代。生活在那一個時代的人們,無論是爲了活下去也好,還是有志於平定亂世也好,都必然要極力的創法修法,你們這一世所見的一些大教門派,其傳承,實論起來,大部分都是遂生於那一個時期。”
“這不是好事麼,大法得興,不也意味着族羣的興盛?”獨孤篪聽到這裡不由插言道。
“大法得興,確實對於這神土大陸子民來說是件好事,即使在這大陸之上,諸國之間相互征戰,使得人口大量消亡,卻也遵從了一種優勝劣汰的自然之律。
不過可惜的是,這大亂若是沒有限制,對於神土資源的消耗太過巨大。若然只是神土內部戰亂還到罷了,所謂久亂必治,這大陸總會有一天大治安穩下來。只是不幸的是,就在這大陸資源被大量消耗,底蘊落入底谷之時,那來自於外部的力量,打破了這種平衡。”
“這怕就是所謂的,兄弟睨牆他人得利了吧?娘娘的意思是說,是有別的神紀的人入侵過來?”伏老遲疑問道。話說到這裡,他還不曾明白,那一段歷史與自己有着什麼關係。
“自然是外部的神紀力量打了過來。那時,我們這一神紀正處於初生狀態,一來本就比不得別的神紀積累豐厚。二來戰亂又使其資源大量消耗。第三,那時的人們,根本就不知道除了自己這一神紀之外,還有着別的神紀存在。絕對的劣勢,使得一那紀的文明幾乎斷絕。”
“那娘娘你?”伏老開口,卻不知應該怎樣問纔好,到了此時,他那裡還不明白,這女媧娘娘怕就是那一文明時期的人了。
“我,你還有禹他們,其實都是那一時代的人。”
“我們都是那一時代的人?”聽了這女媧的話,伏老不覺有些傻了。這怎麼可能,如果自己是那一時代的人,自己爲何一點也不知道?
“不用奇怪。”似是看透了伏老的想法,女媧淡淡一笑接着道:“我們出於同一宗門,華廈,服章之美謂之華……。”說着話,這婦媧的思緒似又回到了無數年前的那個時代。
原來這華廈宗門,是那個時代的一位絕巔強者建立起來的第一宗門,其宗門要旨便是平復戰亂,使得整個神土大陸,重回古前那種風純氣和的狀態。
甚至於,這宗門之中的幾位弟子,比如舜,虞等人,都先後執掌過其中的一個國度,以自己的理念,帶領着子民,爲統一大陸,平息戰亂而奮鬥,只是最後的結果,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不過,這個名爲華廈的宗門,卻也實在了得,不說別的,其中弟子個個天資非凡,成就無限,若是那時,上天能夠給予足夠的時間的話,憑着這些人的不斷嘗試,還是極有可能使得整個神土大陸爲之一統,完全平息戰亂。
可是實在不巧的是,就在那諸方勢力對耗達到白熱化之時,那不知來自於哪一神紀的存在,強勢地入侵了這神土大陸。
“那時我們神土大陸上的強者,因爲內耗而死傷慘重,更加之這神土大陸方自形成不久,其底蘊自是比不過那些個存在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神紀,所以,所以,儘管在外來敵人的壓迫之下,神土大陸各個王國勢力,終於重新走向了融合,卻也抗不過那敵人的強勢進攻。眼見着覆滅在既,父親他實在沒有辦法,最終不得已,動用了神天祭祀大法。”
“什麼是神天祭祀大法,一定是極厲害的吧。”聽那女媧說到這裡,小龍不由好奇地問道。
“厲害,的確是厲害,所謂的祭祀,是我族人留下的古老法門,先民以之用來溝通上天,這種祭祀大法,以我族所信仰的圖騰爲憑藉,祭獻犧牲,溝通冥冥,以獲得上天的賜福與力量。”
“上天的賜福與力量?如今看來,怕不是上天的賜福與力量那般簡單吧?”靈兒妙目一轉,若有所指地道。
“呵,你這女娃兒倒是聰明的緊。不過你倒是說說,爲何會有如此認爲?”很顯然,這女媧對於靈兒起了興趣,出言相考。
“嗯,在我想來,那所謂的上天賜福,最多不過是借天道之力罷了,按理,這外神紀的大敵既然能夠入侵這神土世界,怎麼說,其實力修爲,與大道感悟,亦足以與這神土天道抗衡,或者是擁有那與之抗衡的底牌。
如果這借來的力量,是來自於這神土天道,想要解那危機怕是很難。所以我便猜想,這力量怕是來自於別處。”靈兒笑了笑,侃侃而談,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錯,不錯,果然如你所猜測的那樣。”那女媧頗爲欣慰地點了點頭,笑着看向伏老道:“恭喜師兄你收得佳徒。”
“師兄?”這個稱呼,便是連那伏老都有些不淡定了,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女媧的師兄了,前世,自己不是這女媧的追隨者麼。
“師兄無須多疑,你我在那華廈宗中實爲同輩,你是我的三師兄,父親座下的親傳弟子之一,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以至於讓你忘卻了那一段記憶。說實話,不光是你,我的許多記憶也忘卻了。”女媧笑着解釋一句,對於此事便不作深談,讓談話還引到原來的話題上。
“那祭祀大法所借來的力量,確實是來自於比這神紀大道更高的另一層次的力量。這件事情還是父親在那敵人入侵神土不久前,才解開了其中的迷團。而這祭祀大法只所以能夠成功,卻是緣於那上古先民擁有極爲純潔的靈魂,而隨着人的私心日盛,這種大法便再難見到效果了。
當時,父親爲了能夠讓這一大法成功,不但自己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而且。”說到這裡,女媧不由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接着道:“你們之前在那大殿之中,應該看到我的雕像了吧,想來一定很奇怪,我作爲一個人類,爲什麼會有着一半蛇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