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鬥得過。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楊老微笑道。“而且。這紅牆的歷史,比你活的還要久。你真以爲,這紅牆是你可以隨便亂來的地方嗎?”
李景秀微微垂眸,沒有再多說什麼。
楊老的話,已經傳遞過來了。
她也收到了。
既然收到了。也就不必再浪費脣舌了。
李景秀轉身離開。嘴裡,卻低聲說道:“誰說紅牆,不是可以隨便亂來的地方?”
……
李家大廳內。
李家兄弟隔着茶几坐下。
二人的距離略遠。
茶几上的茶壺,也嗡嗡作響。
茶水已經沸騰了。
卻沒有人去品嚐。
李星辰點了一支菸,目光沉穩地掃視了李北牧一眼:“爲什麼要見我?而且是現在。”
“你不想見我?”李北牧反問道。
“我們是敵人。至少現在是的。”李星辰說道。“我們本不應該見面。”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嗎?”李北牧淡淡說道。
“什麼話?”李星辰問道。
“我不想失去你這最後一個親人。”李北牧說道。
“你這話如果讓李景秀聽見,她會心寒的。”李星辰說道。
“她不會介意。”李北牧說道。
李星辰聞言,略微沉默了片刻。
良久之後,他主動開口說道:“但我卻覺得,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走心。”
“嗯?”李北牧淡淡看了弟弟一眼。
“你連自己兒子的生死,都一點兒也不在意。又如何會在意我的生死呢?”李星辰問道。
“他死的時候,我還有一個弟弟。你若死了。我就真的沒有親人了。”李北牧說道。
“所以,你是來勸我放手的?”李星辰眯眼問道。
“我勸你給自己留一條生路。”李北牧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只想重新活一次。”李星辰抿脣說道。“我不想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你真的覺得,沒有我,你可以擁有現在的地位?”李北牧平靜且威嚴地說道。“星辰,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這番話,聽起來太過刺激人了。
至少李星辰被刺激到了。
難道我想重新活一次,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嗎?
你李北牧,真的可以掌控這世界的一切嗎?
我有薛長卿的支持,未必就鬥不過你!
“茶煮好了。”李星辰拎起茶壺,爲李北牧倒了一杯。“如果你只是想來勸我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心意已決。哪怕爲此付出一切,我也絕不後悔。”
“明明是一個圈套,一個陷阱。你卻偏偏要往裡面鑽。”李北牧皺眉說道。“愚蠢。”
“也許吧。”李星辰聳肩說道。“當了半輩子傀儡。我只想爲自己活一次。”
略一停頓。
李星辰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呢?明明是當年的帶頭大哥。明明在各方面,都不會比楚殤差。可所有人都更信服他,而不是你。”
“你如果不是心中有怨氣。不是對他極其不滿意。你會鬧出當年那麼大的事故嗎?你會徹底與楚殤決裂嗎?”李星辰抿脣說道。“別光顧着說我愚蠢。你爲了自己,何嘗不是什麼事兒都敢做?”
“我做了。並且成功了。”李北牧說道。“你覺得,你可以成功嗎?”
“試試便知。”李星辰抿脣說道。
……
李北牧走了。
在進去之前,他不確定這是最後一次,還是第一次。
但現在,他確定了。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當他走出李家的那一刻。
這個李家,必將變形。
也必將成爲另外一個李家。
他的身後,有幾道暗影。
那是追隨他多年,也對他極度保密。哪怕是最親近之人,也不知道其存在的暗影。
他們的實力,無比強大。
每一個,都是萬中無一的武道奇才。
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古堡一號,纔有資格和實力召喚這羣武道頂級強者。
他們如影隨形地跟隨在李北牧的身後。
看似氣焰兇悍。
實則,也是在進行着某種程度上的保護。
殺機,不是用嘴巴說出來的。
而是真正的強者底蘊!
紅牆內,無時不刻不存在着殺機!
暗中,更有一雙雙鋒利的眸子,死死盯着李北牧的一舉一動。
何三衝,也從來都不是紅牆內唯一的守衛者。
近百年曆史的紅牆,又豈會如此的沒有底蘊?
“主人。”
黑暗中,一把低沉的嗓音響起。
音量不高,僅有李北牧能夠聽見。
“他們跟着,但沒有動手的意思。或許,他們是因爲沒有把握。或許,是因爲——”
“因爲薛長卿暫時沒打算對我動手。”李北牧搖頭打斷了暗影的話。
“他想讓我先殺了李星辰。毀掉李家。他想讓我在紅牆內身敗名裂。哪怕將來可以戰勝他,也沒有容身之所。”
“一個連自己親人都可以殺的人。何德何能,可以掌控紅牆大局?也難以服衆。”李北牧目光平靜地說道。“老狐狸的損招,還是很多的。”
“那我們需要做些什麼。”暗影低沉地問道。
“讓你們過來,只是亮個相。也增加一下紅牆的緊張氣氛。”李北牧淡淡說道。“什麼也不用做。”
暗影聞言,只是跟隨李北牧閒逛在這紅牆內。
彷彿一羣野鬼。
一羣隨時會吃人的猛獸。
“薛長卿那邊的防禦,已經提升到了極致。”一名暗影說道。“除了何三衝。還有幾道非常強勢的氣息在附近瀰漫開來。我想,那應該都是薛長卿的王牌。”
“紅牆內,明有紅牆行走。暗,有紅牆龍衛。這羣龍衛,是楚家老爺子當年親手培養的。甚至,和楚殤還有一些淵源。”李北牧淡淡說道。“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也不會在你們之下。”
“試試才知道。”暗影很自信地說道。
“會有機會的。”李北牧點了一支菸,緩緩前行道。“而且這機會,不會太遙遠了。”
暗影微微點頭。
繼續保持沉默。
李北牧抽了一口煙,眼中閃爍着異色:“真好。彷彿回到了那一夜。”
那一夜,李北牧畢生難忘。
一切,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