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過藏本靈衣了?”
蕭如是放下高腳杯,表情淡然地說道。
“剛吃完飯。”楚雲微微點頭。
“見沒問題。你想幹什麼,也無所謂。”蕭如是斜睨了楚雲一眼。“但要拿捏住分寸。更要謹記你自己的身份和角色。不要過頭,畢竟,她是一箇中年女人了。”
女人對女人的評價。
有時候就是這麼惡毒。
惡毒的不堪入耳。
楚雲苦笑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有分寸。”
“你給她提了什麼餿主意?”蕭如是問道。
兒子既然去見了藏本靈衣。
那肯定就是去出主意,想辦法去了。
自然不會是無端端地吃頓飯。
她瞭解楚雲。
楚雲極少做毫無意義的事兒。
至少不會在當下這個節骨眼去做。
“我讓陛下去找父親談合作。”楚雲直白地說道。“薛老阻止她,李北牧的話,也沒有絕對的分量。但父親,是可以促成這場合作的。父親也有這樣的能力。”
“還真是個餿主意。”蕭如是玩味地說道。“你不是已經和薛老蛇鼠一窩了嗎?你這麼幹,豈不是挖薛老的牆角?豈不是背叛薛老?”
“我的確已經和薛老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也反對父親要對薛老施展的任何計劃。”楚雲聳肩說道。“但這並不代表,我要當一個盲從者,更不意味着,我需要對薛老言聽計從。”
“更何況,即便我不提。難道女皇陛下就不會有類似的想法嗎?她就會真的坐以待斃,毫無收穫地回到東京城嗎?”楚雲反問道。
“你倒是看的通透。”蕭如是說道。“那你又憑什麼認爲,你父親會答應和女皇陛下合作?”
“我不清楚,也不確定。”蕭如是說道。“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後續的執行,自然要看女皇陛下自己。”
蕭如是聞言,頗爲滿意地點點頭。
沒有繼續再女皇陛下的問題上糾纏。
相反,她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薛老不想讓藏本靈衣回國,他想讓藏本靈衣,永遠地留在華夏。”
“這依舊是我當前的工作任務。也是李北牧安排給我的工作。”楚雲說道。
他似乎在態度上,逐漸靠向了李北牧。
有自己的態度,也並不盲從。
但對於某些事兒,他們並不在意,甚至談不上關心。
僅僅只是出於人道主義,給出自己的想法和提議罷了?
這麼一看,楚雲還真是有些欣賞李北牧。
竟然能跟自己英雄所見略同。了不起!
“薛老,也不會因爲你的存在,而對藏本靈衣手下留情。”蕭如是很淡定地說道。
“我知道。”楚雲點頭。“所以我給陛下找了一個大靠山。”
“如果她真的和你父親達成聯盟。未來,她或許就會站在你的對立面。”蕭如是問道。“你不擔心失去這個盟友嗎?”
“說實話,我並不擔心。”楚雲聳肩說道。“我只是做我應該去做的事兒,做我認爲值得去做的事兒。至於後面會如何發展,我完全不想擔心,也不認爲有擔心的必要。”
“你很大度。”蕭如是公允地說道。“做領袖,需要大度。但大度,也需要限度,不應該是無條件的,更不是無止境的。”
楚雲微笑道:“老媽。您這已經開始給我上領袖速成班了?”
蕭如是挑眉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要做領袖的人,如果沒做成,如果失敗了。下場,會非常地悲慘。”
“我能夠想象到。”楚雲點頭說道。
“分清楚什麼是自己真正在意的。什麼只是礙於情面。”蕭如是說道。“這很重要。”
“我知道。”楚雲點頭。
“走吧。”蕭如是揮揮手,似乎有了些睏意。
“得嘞。”楚雲飲盡杯中酒,正打算起身,卻又忍不住諮詢了一下道行高深的老媽。“您覺得,父親會接受女皇陛下的合作邀請嗎?”
“他的事,你去問他。與我無關。”蕭如是一字一頓地說道。
楚雲撓撓頭,沒再追問,放下酒杯走了。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楚雲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女皇陛下打來的。
她的語氣,似乎很興奮,甚至跟打了雞血似的。
作爲權貴出身的女皇陛下,她的內心,是絕對沉穩的。
楚雲也從沒見過陛下露出如此外放的一面。
忍不住笑問道:“陛下,是不是有好消息傳來?”
“你父親答應見我,並在電話裡,同意了我的邀請。”女皇陛下深吸一口冷氣,振奮道。“我相信,東京城與華夏之間的合作,必將順利促成。”
“那首先得看我父親是否真的能操控紅牆。”楚雲緩緩說道。
他沒想到,父親答應的會如此順利。
畢竟,楚殤從任何時候來看,都是一個深藏不露,且性情乖戾的傢伙。
他在一個問題上給出任何反應,都不會讓楚雲感到驚訝。
“你父親的實力,沒有任何人會質疑。”女皇陛下頗爲欣慰地說道。“他只要答應了。我想這一次的合作,勢必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楚雲聞言,也是微微點頭道:“那你們約在什麼時候見面?”
“今晚。”女皇陛下說道。
“具體會談什麼?”楚雲好奇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但應該是和這次合作有關的事兒。”女皇陛下說道。
“嗯。”楚雲微微點頭,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我今晚能過來湊個熱鬧嗎?”
“當然。”女皇陛下微笑道。“求之不得。”
有楚雲出面。
女皇陛下相信這場合作會愈發的順利。
楚雲若是主動想來,對女皇陛下來說,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掛斷電話。
楚雲揉了揉眉心,然後抿了一口咖啡。
他要見父親,可不是來給女皇陛下說好話的。
他也不認爲自己有這樣的面子。
他來。
是想再跟父親談一談。關於紅牆的事兒,關於薛老的事兒。
這或許,也將成爲他以旁觀者的身份,最後一次和父親談話。
下次,將兵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