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帽子一戴，裘老當即雷霆震怒。
“楚雲，你胡說八道！”
楚雲離裘老只剩兩步。
目光冰冷無情，臉上毫無情緒道：“你曾經和葉老有過恩怨。這些年，也一直痛恨葉公館。但你沒能力扳倒。所以選擇了和葉重合作。對嗎？”
“放屁！”裘老怒吼一聲。“如果葉重叛國。那葉公館的罪惡不是更大？”
“葉公館誓將葉重揪出來碎屍萬段！”葉教授寒聲說道。異常堅決。
言簡意賅的一番話，葉教授態度鮮明，可謂水火不侵。絕非裘老三言兩語就能潑髒水成功的。
“你憑什麼相信，他可以幫你？”楚雲微微眯起眸子，口吻陰寒道。“爲了一個私生子，你甘願和葉公館爲敵？”
“老東西。你敢說他沒向你透露任何內幕？”
裘老終於被楚雲逼入牆角。滿頭大汗。
啪嗒。
楚雲面無表情地點了一支菸。冷冷掃視裘老：“現在，你肯說了嗎？”
裘老四肢僵硬，冷汗涔涔而下。
那雙渾濁的眸子裡，閃爍着驚恐之色。
他乾裂的嘴脣微微張開，一雙雙或譏諷或惡毒的目光望過來。裘老心如刀割，一股寒意侵襲全身。
“你一定要逼死我？”裘老用只有他跟楚雲才能聽見的聲音質問道。“我死後，明珠商會必定分崩離析。”
“我不關心什麼明珠商會。”楚雲抿脣道。“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和葉重聯繫的。你對他的瞭解，又有多深。如果你罪不至死，我也不是非得殺你。”
裘老悽慘地笑了兩聲：“你以爲他是爲了侵佔明珠商會嗎？你太不瞭解葉重了。”
“所以呢？”楚雲反問道。
“你鬥不過他的。”裘老寒聲說道。“擺在你面前的，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忽然。
裘老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
衆人驚呼出聲。
楚雲也微微一愣。腳下不自覺地倒退兩步。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爲裘老要捅向楚雲時，他卻反手扎進了自己的心臟處。
撲哧。
裘老口中涌出血水。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
楚雲眉頭一蹙，想伸手去阻止。
裘老卻踉蹌倒退了兩步。神情痛苦道：“你攔不住他。也阻止不了他。”
撲哧！
彷彿是怕自己死的不夠透。
裘老按住匕首的末端，深入心臟。
裘老死了。
當着所有明珠大亨的面，自裁了！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整個會議室。驚呼聲此起彼伏。
楚雲卻怔愣地站在原地。良久後，目中透出肅殺之色。
“報警。”趙總赫然起身，怒道。“楚雲逼死了裘老！”
楚雲卻渾然不動。陰冷的眸子，落在了駱文舟的身上。
會議室內，唯一還跟先生有所瓜葛的，就只剩駱文舟了。
曾經，楚云爲了找到先生的下落。
他不顧一切地找尋真相。在此期間，死傷無數。
而現在，先生竟主動開始殺戮！
現場亂成一團。不少大亨提前離場。趙總無需駱文舟授意，便親自下場向楚雲潑髒水。
裘老在明珠城頗具影響力。
他意外自殺，自然會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而裘老死前曾與楚雲有過秘密對話。理所應當地，楚雲成了最大嫌疑人。
譚麗帶隊來到雋永會所，一眼便瞧見了倒在血泊中的裘老。
以及坐在裘老旁邊，沉默抽着煙的楚雲。
他怎麼都跑到這兒來鬧事了？
而且還搞出人命？
“譚警官。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楚雲是無辜的，希望譚警官秉公處理。”
……
從譚麗進門到站在楚雲面前。
起碼有七八人給她打招呼。而且全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大亨。好像她纔是罪惡的化身，要對楚雲不利。
“先回警局再說。”譚警官皺眉說道。
楚雲點頭。
他也不想譚麗難做。畢竟裘老的確是跟他談完之後自殺的。從表面來看，好像真是他逼死了裘老。
在一羣警員的護送下，楚雲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也就此結束。
薛朝青繼續擔任商會會長。部分大佬也說話算話，退出了商會。
趙總陪同駱文舟離開，心事重重。
葉教授則等待警方處理了裘老的屍體之後，平靜看了薛朝青一眼：“好好幹。別讓楚雲失望。”
薛朝青心一揪。重重點頭：“謝謝葉教授。”
“走了。”
葉教授起身，臨出門前掃了眼莫慶峰楊曄等人。神色平淡。
哐當。
車門應聲關上。
楚雲坐在後排，譚麗則在副駕。
剛上車，她就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跑來雋永會所了？裘老怎麼死的？”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楚雲抿脣說道。“我也是有上進心的，結交一羣商界大亨有什麼問題？”
“至於裘老的死。”楚雲玩味道。“如你所見，他是自殺的。”
“有目擊者說是被你逼死的。”譚麗皺眉說道。“待會回了警局，你給一份完整的口供。要不然我沒法交差。”
楚雲沒反駁。他知道譚麗幫自己，絕非因爲那羣商界大鱷施壓。而是她本身不想找自己麻煩。
哪怕裘老看起來的確是被自己逼死的。
進了審訊室，桌上擺了茶水、點心。還有一份豐盛的盒飯。這哪像是逼供？根本就是喝下午茶的待遇。
楚雲點了根菸，抿了口茶水道：“譚警官，就算你這兒待遇再好。我也不會主動跑過來找你喝茶。”
譚麗沒理他的插科打諢。
自從上次影視基地事件之後，她對楚雲有了全方位的改觀。也不再帶有有色眼鏡。
甚至，譚麗因禍得福。仕途升遷，前途大好。
“上流社會的事兒我不懂。但明珠現在太亂了。”譚麗看了楚雲一眼，咬脣說道。“雖然我知道這一切與你無關。但這不代表每個人都跟我想法一致。”
德高望重的葉老病故。
今天連裘老也無故自殺。
再算上之前接連死亡的韓道仁等人。
明珠商界的中流砥柱死亡過半。影響之大，已經引起上層的高度關注。連警隊也飽受壓力，連連挨批。
“楚雲。有些話我本來不該說。也沒想過跟你說。”譚麗抿脣說道。“但既然今天碰到了。那我就多兩句嘴。”
頓了頓，譚麗繼而說道：“你現在做的這些事兒，還是爲了影視基地那次事故？”
楚雲抽了一口煙，點頭道：“是。”
“那你知道嗎？明珠高層已經冷卻此事了。差不多從韓道仁慘死之後，高層就結案了。認爲此事沒有再研究下去的必要。”譚麗一字一頓道。“所以在未來，你將得不到任何理解與支持。甚至，如果你在過程中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還會遭到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