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慶峰面如死灰。眼神黯淡無光。
他沒想到，當初如此謹慎做出的決定。竟還是得罪了楚雲。
甚至也談不上得罪。
只是一次抉擇，令他與楚雲徹底離心。
莫慶峰自認爲，當初的決定不算過錯。他僅僅是將支持目標從薛朝青轉換爲葉教授。
這二人，都與楚雲有着密切關係。
唯一欠缺考慮的，是他直至做出決定後，纔將此事和盤托出，告知楚雲。
嚴格上來說，有先斬後奏之嫌。
也正因此，莫慶峰與楚雲徹底離心。就連楊曄，也不止一次在與莫慶峰碰頭時唏噓感慨。
“別想太多了。”
見莫慶峰怔愣在原地。
楚少懷點了根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是情感上背叛了我哥。在行爲上，你依舊在支持他。所以姑姑不會找你算賬。我也理解你。”
莫慶峰是楚紅葉親手栽培的心腹。楚少懷常年跟楚紅葉廝混，自然也與莫慶峰相熟。
如果莫慶峰真是背叛了楚雲。他也沒機會熬到現在，早被楚紅葉清理門戶了。
“給個建議。以後謹慎點。也別常來燕京了。”楚少懷眯眼說道。“我姑姑不找你麻煩，是她明事理，大度。但沒人可以保證她隨時保持大度。真要哪天心情不爽，難保不秋後算賬。”
莫慶峰心一沉。聽出了楚少懷這番話的弦外之音。
這次與楚雲離心。楚家不會處置他。但他也基本被楚紅葉放棄了。
未來，連心腹都算不上。失去了核心價值。
莫慶峰情緒低落，渾渾噩噩地走出烤鴨店。長吐一口濁氣。面露苦澀。
……
“兩幫人又出現了。”
車上。
陳生簡單彙報道：“出現很及時，消失也很徹底。”
略一停頓，陳生有些費解道：“這種性質的盯梢，也沒什麼實際意義。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你管的可真夠寬。”楚雲斜了陳生一眼。“該你管的你就管。不該你管的，麻煩你閉嘴行嗎？”
陳生聳肩道：“我只是關心您的處境。如果您非得好心當成驢肝肺，就當我放屁。”
楚雲暴跳如雷，一巴掌抽在陳生腦袋上：“你他媽放尊重點！”
陳生撓撓頭，一臉無所謂：“狐狸大神離開前教了我幾招。改天您指點一下？”
“喲？這是找到靠山了？”楚雲玩味道。“都敢找我切磋了？”
說罷，他一把扯住陳生的頭髮，面露猙獰之色：“老子不敢跟狐狸打。打你還不砍瓜切菜？！”
“鬆開！我剛做的空氣劉海！”陳生寒聲說道。“別逼我翻臉！”
啪！
楚雲又一巴掌抽在陳生腦袋上：“老子就怕你不翻臉！”
“我錯了。”陳生立刻認慫。“以後不敢了。”
“賤不賤！”楚雲以物理攻擊服人。鬆開手道。
“駱文舟回白城後，就直接回家了。一切正常。”陳生生硬地轉移話題，一點兒也不給楚雲繼續發揮的空間。“我們的人也沒曝光。但如果駐點盯梢，可能幾天後就會露餡。”
楚雲淡淡點頭，沒發表意見。
“對了，夫人這邊也有點情況。”陳生忽然想到什麼。
楚雲眉頭一皺：“什麼情況？”
“從今天中午，也就是您赴京前後。有人在跟蹤夫人。”陳生說罷，似乎怕捱揍，繼而說道。“查過了，是私家偵探。對方的底子很乾淨。也沒有作案前科。”
楚雲微微點頭。倒也不覺得意外。
雲月投資推出這款產品，必定會得罪不少當前的既得利益者。有人盯梢她，調查她，也實屬正常。
但不意外是不意外，理解也能理解。
不代表楚雲能夠接受。
“把背後的人揪出來。”楚雲淡淡說道。
他知道陳生在等自己做決定。
這種沒有風險的盯梢。不算緊急情況。陳生也不會第一時間做出決斷。相反，他如果去調查，就會打草驚蛇。沒準還會壞了楚雲的好事。
但此刻得到楚雲的指令。陳生也就踏實去查了。
“好的。”陳生點點頭，迅速發出幾道指令。隱藏在四九城的暗影立刻行動。給出的答覆是：五分鐘到一小時，必定揪出幕後人。
十分鐘後。陳生得到了暗影傳遞來的消息：“樑國。三十歲。燕京本地人。金隆投資的駐華負責人。根據資料顯示，夫人在澳洲求學時，曾與他有過交集。算是夫人的同行師兄。”
楚雲微微點頭。
他記得白天的商務會議上，蕭南曾提過一嘴金隆投資。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蕭南背後是樑國。這個私家偵探的背後，還是樑國。
爲公。還是爲私？
“暫時還沒曝光。”陳生問道。“您的意思呢？需要出手嗎？”
“先等等吧。”楚雲平靜道。
“明白。”陳生又是幾道指令下去。一切歸於平靜。包括那名私家偵探，也繼續執行她的跟梢任務。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爲了一筆不俗的酬勞。而是自己的性命。
回到酒店。
楚雲在走廊碰到了江溪。
後者剛從蘇明月房間出來，滿臉疲憊之色。似乎一天的工作耗盡了她的心血。
“忙到現在呢？”楚雲禮貌地打招呼。
江溪淡淡點頭。
嗅到一股刺鼻的酒精氣味。她很爲蘇總不值。
這種吃軟飯的還有暴力傾向的男人，怎麼就娶到了蘇總這樣的完美女人？
敷衍過後，江溪剛要走。
耳畔卻響起楚雲嚴厲的嗓音：“江助理。連你們蘇總，都從來不敢如此不客氣。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態度。”
江溪怔了怔。微微擡眸道：“楚總，您希望我用什麼方式對您？拍馬屁？畢恭畢敬？阿諛奉承？”
“怎麼都好。至少對我客氣點！”楚雲嚴肅道。
趁今晚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楚雲必須警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免得以後老受窩囊氣。
“我出現在蘇總身邊，是爲她工作，不是伺候您。”江溪鐵面無私道。“如果您不滿意我的態度。大可向蘇總打小報告。或者吹枕邊風。如果您有這個機會的話。”
“我累了。”江溪淡淡道。“楚總晚安。”
說罷，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留給楚雲一道冷酷無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