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楚雲的心猛然一跳。
這女人的嘴巴，是真的毒辣。
什麼叫年齡不小了。生個孫子給你玩玩？
兒子你也沒在乎過。還關心起孫子來了？
不過楚雲一向尊老愛幼，就算背地裡吐槽她。面子上肯定還是要管理好的。
至少不會當着頂樑的面，去攻擊身爲母親的蕭如是。
而反觀頂樑，在聽到蕭如是這番言論之後。神情卻絲毫沒有變化。反而很從容地點點頭。說道：“我們已經在努力了。”
“嗯。”蕭如是淡淡點頭。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試探了一下柔軟度。挺舒服的。
“沙發你買的？”蕭如是看了蘇明月一眼。
“嗯。”蘇明月點頭。
“看來那幾年沒白教你。品味不錯。”蕭如是開始攬功。
這年頭難道當教授的，還要教學生生活品味？
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
楚雲翻了個閉眼，端起一杯濃茶抿了兩口。
本來對他而言，家裡是最愜意，也最享受的地方。
可蕭如是一來，他連在家裡都不太自在了。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別看他好整以暇地喝茶吃水果。可屁股始終只坐了一半。就怕蕭如是忽然又搞出什麼幺蛾子。打他個措手不及。
不過還好的是。
蕭如是接下來也沒說什麼太過刻薄的話。都是一些很隨意地鬧家常。
至於頂樑，則對蕭如是非常尊重。斟茶倒水，就差低聲下氣了
畢竟是婆婆。頂樑還是很有譜的。
再者。他們這並非初次見面。曾經。蕭如是當過頂樑一段時間的專業導師。於公於私，她都非常敬重蕭如是。也必須敬畏。
楚雲見她們聊的無趣，也逐漸適應了。索性跑去功能房抽菸。給這對婆媳爭取點私人空間。
兩根菸抽完，一壺茶喝完。
蕭如是起身準備離開。
楚雲非常敷衍地問了一句：“留下來吃頓便飯？”
“不吃。”蕭如是非常強硬地說道。“我不能兩頓正餐都吃得非常簡陋。那會讓我徹底失去生活品質。”
說罷。她掃視了蘇明月一眼：“有空微信聯繫。”
“嗯。”蘇明月點頭，陪楚雲送蕭如是到門口。“您慢走。”
蕭如是瀟灑離開。沒給楚雲留下隻言片語。
就好像跟他不太熟似的。
“我走後你們又聊了些什麼？”
關上門，楚雲頗有些好奇地問道。
“聊家常。”蘇明月抿脣說道。“也問了些我們的生活瑣碎。”
“她還關心我們的生活瑣碎？”楚雲納悶道。
“不知道她關不關心。”蘇明月平靜說道。“但她的確問了。”
楚雲點點頭。也沒深究。反而話鋒一轉道：“你感覺怎麼樣？”
“哪方面？”蘇明月問道。
“當然是她這個人怎麼樣。”楚雲理所應當地說道。
“很好。”蘇明月說道。“智慧。無微不至。”
“你說她智慧就算了。無微不至？我不贊同。”楚雲聳肩道。
“無微不至未必就是體貼。而是心細如塵。”蘇明月說道。“這世上，似乎沒有她想不到的事兒。也沒有她猜不透的事或人。”
“行了。我本以爲你會是一個獨立女性。”楚雲非常失望道。“沒想到你也人云亦云。一點主見都沒有。”
蘇明月紅脣微張，語調變得輕柔道：“你對她有偏見。”
“是你們被她的財力征服了。不像我，視金錢如糞土。”楚雲撇嘴道。
蘇明月聞言，也不反駁什麼。
夫妻相處之道，本就應該尊重對方的思維和靈魂。不能強迫對方和自己擁有相同的理念。
那會給對方非常大的壓力。甚至窒息。
晚上兩口子一起做了頓飯。蘇明月隨口問道：“婆婆這次回國想做什麼？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
楚雲搖頭說道：“跟咱們沒關係。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她可是大人物。輪不到我們操心。”
蘇明月點頭，也不勉強。
她雖然不贊同楚雲的態度。
但認可楚雲的觀點。
蕭教授的確是一個充滿智慧的大人物。
如果這世上出現連她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她和楚雲，應該也很難面對。
吃飽喝足。
二人躺在功能房休閒。落地窗外，繁星點綴。夜景說不出的迷人璀璨。
楚雲點了一支菸，心情莫名的充實。
老媽回來了。
儘管和他想象中的老媽完全不一樣。
儘管母子之間也沒什麼特別動情的相處。
可至少，老媽還活着。而且還幫自己出頭了。
不論如何。這對楚雲的內心來說，都是極大的慰藉。
如果要說有遺憾。
那就是沒能跟絕世無雙的老爸喝頓酒。
最好還是花酒。
噴出口濃煙。楚雲脣角泛起一抹微笑：“我有時候真的挺羨慕你們這種平凡人家的孩子。雖說父母不是特別出色。家裡也不是非常殷實。但從小就不欠缺父母的關愛。普通，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蘇明月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內心，卻有點作嘔。有點噁心。
但作爲妻子，她選擇了尊重楚雲。而不是拆穿她，撕碎他醜陋的嘴臉。
“雖然我父親在世時，是這世上最強大的男人。也帶給我極大的榮光。可我卻無法也他見面。甚至沒能進行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楚雲噴出一口濃煙，唏噓道。“真乃人生憾事。”
“之前你不是以爲你母親也已經過世了嗎？”蘇明月隨口說道。算是對楚雲的一種寬慰。“或許你父親也存在玄機和意外呢？”
楚雲聞言，心臟陡然一跳。
可很快，他又恢復了理性。
母親只是失蹤太久，纔會被視作死亡。
畢竟，當年那場陰謀，牽扯極廣。也投入了極大的力量。
評定蕭如是活不下來，也算是合理推測。
意外和玄機的前提，起碼得有破綻和漏洞。
起碼得有發揮想象的空間。
而在老爸這件事上，楚雲想不出絲毫空間。
屍體，是親自送回來的。
而屍體，也得到了楚家的確定。
二叔直至今日，依舊對蕭如是充滿怨恨。原因之一，甚至最大原因，就是因爲二叔認爲父親的死，蕭如是要負很大的責任。
這還能有什麼意外呢？
楚雲噴出一口濃煙。微笑道：“不用安慰我。老媽活着對我而言，已經是老天的恩賜。我不敢奢望太多。現在就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