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的表情略顯僵硬。
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答。
思忖良久之後，他開口說道：“就算您自詡老牛。可我也不是嫩草啊。”
楚雲笑了笑。自嘲道：“哪有長的像我這麼粗糙的嫩草？”
段阿姨微微一笑。並沒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她大膽地說出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她可沒真打算跟蕭如是作對。
她也招惹不起那個比女皇陛下還要霸道的女王。
喝光了咖啡。
段阿姨說道：“今晚七點。國賓樓有一個宴會。我會出席。也算是爲她接風。你準時一點到。現場會有幾個大人物現身。”
楚雲也沒多想。隨口問道：“那幾個大人物是敵是友？”
“至少從目前來看。應該和你不是一個陣營的。”段阿姨意味深長的說道。
楚雲點頭。說道：“明白。”
光就楚雲這幾年在燕京城乾的事兒。
他能在燕京城有太多盟友就見鬼了。
敵人反倒不少。而且還都是一羣有權有勢的大人物。
不論是葉家，還是潛在敵人範長峰。
哪個不是真正能在燕京城呼風喚雨的角色？
楚雲卻頻繁與這種豪門交惡。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楚雲現在的處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說他四面楚歌都不過分。
也虧得背後有楚家撐腰。有蕭如是挺着。
要不。天知道會有多少妖魔鬼怪會向他發難。
“你真的明白。還是假的明白？”段阿姨並沒就此罷休，反而深深凝視着楚雲。“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可不允許你繼續遊手好閒。想闖多大的禍。就得有多大的能耐。光靠別人給你撐腰。並不是長久之計。誰有，不如自己有。這是我爺爺說的話。”
楚雲微微一笑。點了一支香菸道：“我真的明白。並且。我也算是在努力了。雖然可能距離你們的要求還不夠。但總算是已經開始了。”
段阿姨深深看了楚雲一眼：“你真的明白就好。”
楚雲這輩子未必會入仕途。
可是否入仕途，與他是否努力是沒有衝突的。
段阿姨也退出了仕途。可這不代表她無法左右局勢。
這世上，是有暗中人這一說法的。
通俗一點說，可以評價爲幕後者。也可以說是黑手。
不論如何。不論自身是否投入到某一個領域。
但其根基與勢力，卻是可以悄然涌入的。
蕭如是看起來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富婆。
可她的手，卻伸向了全球。也伸向了全球各個領域。
沒人知道她積攢了多少財富。
也沒人知道她究竟擁有多麼恐怖的權勢。
總之。她剛一回國。就逼得葉正恆打斷自己的腿來平息蕭如是的憤怒。
有此，可見一斑。
真正的大人物、強者，一定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和能量。
光靠背景是不夠的。光靠別人撐腰，也都是浮雲。
這也是段阿姨今天要提醒楚雲的。
他已經踏入這個圈子。他不可能真做到片葉不沾身。
必須拿出自己的本事和能量。
讓那些牛鬼蛇神知道。要動他，並不容易。
“謝謝段阿姨的提醒。”楚雲微笑道。“我會努力保護自己。強大自己。”
“晚上別遲到。”段阿姨抿脣笑道。“這是你第一次在正式場合和大人物打交道。不要失禮。”
“我知道。”楚雲點頭。
陪段阿姨離開咖啡館。並目送她上車。
只是在轎車經過楚雲身邊時。車窗又緩緩降落。露出了段阿姨溫婉的美麗臉龐。
“你憑良心說。我和女皇比起來。誰更顯老？”段阿姨問道。很認真，甚至有種小女人的較勁。
“都不顯老。都很漂亮，有魅力。”楚雲義正言辭地說道。
“小滑頭。”段阿姨幽怨地斜了楚雲一眼。“走了。”
目送轎車離開。
楚雲長吐一口濁氣。
他不確定段阿姨的心思。但他自己的心思，卻非常的不安。
老媽不允許段阿姨跟自己走的太近。
這肯定是不對的。
也干涉了自己的交友自由。
可如果段阿姨真要把自己逼到牆角的話——
我楚雲是太監嗎？
別說是你段阿姨。
就算是身份更尊貴也更敏感的女皇陛下。我楚雲慫了嗎？
這與其他無關，單純是男人的尊嚴問題。
楚雲驅車回家睡了個回籠覺。差不多下午四點半，他翻身起牀，並衝了個澡，換了身嶄新的西裝。
不論如何，他都有個商人身份掛着。雖然也沒幹過什麼與商業有關的工作。但很多人都會尊稱他一聲楚老闆。
楚雲提前一個小時來到國賓樓。
不僅比女皇陛下來的早。連比段阿姨都要早。
登記後。
楚雲被安排到一間休息室等待。連包廂都沒讓去。可能是怕楚雲提前安排什麼。
保密係數之高。基本都在楚雲的預料之中。
下午起牀後。楚雲接到過幾通電話。包括神龍營老總打來的一個。主要就是洽談了一下這次的安保工作。畢竟是前單位。而且業務能力也是對口的。楚雲提了一些他比較在意的意見。又跟負責此次安保工作的領導對接了一下。
相互之間都比較滿意。決定在互相尊重的過程中執行這次安保工作。
可即便如此。
楚雲也並沒有得到安保小組的絕對信任。
至少沒有給他特權提前進入包廂。
楚雲能理解。也非常認可。
提前確定包廂定位，極有可能會造成消息走漏，並讓有心人得到提前安排的機會。
這會讓安保工作露出破綻。不利於確保女皇陛下的行程安全。
離晚宴時間只剩不到半小時時，迎賓人員邀請楚雲進入包廂。
房內已經坐了幾名中年人。
楚雲都不認識。但從他們的氣度底蘊來看，應該都是手握重權的領導。
楚雲微笑點頭，傳遞自己友善的信號。
可並沒得到幾位領導的認可。甚至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似乎，他們對楚雲的印象並不好。甚至很惡劣。
對此，楚雲也並不在意。
段阿姨提早就打過招呼了。這幾位領導不算自己人。對自己刻薄點。冷酷點，也實屬應當。
而且根據楚雲的理解。這幾位領導恐怕不僅僅是不是盟友那麼簡單。極有可能還是“敵對方”。
更何況，他就一個在此次任務中當保鏢的角色。領導們又何必給予他格外的重視呢？
可不在意歸不在意。
楚雲仍是拿出手機。當衆打給了女皇陛下。
恐怕全世界都只有個位數才能列入手機通訊錄的私人號碼。
體現出與女皇陛下的極親密關係。
“陛下什麼時候到？還等着和你喝兩杯呢。”楚雲懶懶散散地說道。表情從容。
但他的餘光卻發現，那幾位領導望向自己的表情。明顯詫異又凝重。
似乎發現了新大陸。
楚雲心中冷笑。腹誹：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