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藍雨欣滿臉疑惑的望着眼前這位不速之客,快要露出腳趾的安踏球鞋,洗得有些皺巴的七分牛仔褲,以及上身那個純黑色T恤,再配合亂如鳥窩的髮型,簡直就是都市犀利哥。
看到藍雨欣望向自己,青年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大白牙,他呵呵樂道:“喲呵,這裡還有一位美人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人兒年方几何啊?”
聽到這個人滿口文縐縐的話語,藍雨欣更是有些不解了,她又看向了身旁這位跟隨了自己有四年之久的秘書,以這位秘書的經驗,她不應該會帶這樣的人進入自己的辦公室纔對。
那名秘書支支吾吾的說道:“抱歉,藍總,我也不知道他會跟着我過來,我......”
“沒事,他是我朋友,從小一塊長大的發小。”唐昊攬住了青年的肩膀,神色很是開心。
唐昊和青年站在一起,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溫文儒雅器宇軒昂,一個邋里邋遢不修邊幅,這完全就是兩個性格迥異的人。
青年對藍雨欣的態度不以爲然,他打量着藍雨欣,滿臉都是猥瑣且盪漾的笑:“嗨,美人兒,我可告訴你,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總有一天,我會飛黃騰達,站在這個歷史的巔峰。”
青年看了看唐昊,又改口了:“呃...站在2號巔峰,1號是我昊哥的!”
青年有點獻媚的嘿嘿搓手:“昊哥,你說對不?”
“很對,有長進。”唐昊讚許的點了點頭。
一下子,青年的腰桿直了一些,頗有一番狐假虎威的模樣。
看到這對活寶,藍雨欣有些哭笑不得。
青年圍着藍雨欣轉了一圈,摩挲着下巴的鬍渣,文縐縐的說道:“嗯,眉宇看似精神,卻是內火上升之兆,臉色看似紅潤,卻是虛火外襯的表現,不妙啊不妙,姑娘,你該找個婆家了。”
一聽這話,藍雨欣不由有些慍怒,氣道:“你胡說什麼?”
青年後退了幾步,連連擺手,一邊後退一邊嘟囔:“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對手,我只是點出了你的隱疾,你可沒必要惱羞成怒。”
青年瞟了一眼唐昊,隨後嘿嘿傻笑起來:“既然昊哥在這裡,我想你肯定已經開始治療,那我就不獻醜了。你們這個中海市真是不得了咧,我先前在機場的洗手間,就聽到幾個男人在商量怎麼幹掉一個女孩,嘖嘖,要不是我不懂武功,我一定饒不了他們。”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青年這句話,一下子令唐昊的全身神經緊張了起來,他幾步走過來,扯住青年的衣服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青年一邊拉扯着唐昊的手,一邊喊道:“喂,這是我唯一能穿出來的衣服了,要保持風度啊,風度!”
青年掙脫開唐昊,嘿嘿笑道:“放心好了,既然讓我碰上了,我怎麼可能會放任那幾個人得逞?當年在山上,我可是學過禮義廉恥的。”
聽到青年的話,唐昊心裡略微放心了許多。
不知爲何,自從青年走進房間,藍雨欣就感覺自己心裡有點壓抑,一向極度自信的藍雨欣,心裡竟然產生了一絲悲觀的感覺,哪怕是這麼一絲感覺,也令藍雨欣感到有些恐慌起來。
唐昊回過頭,對藍雨欣說道:“先讓宋秘書出去吧。”
藍雨欣點了點頭,一直在旁邊候着的宋秘書擡步走了出去。
宋秘書出去了以後,唐昊這才介紹道:“藍總,他是阿海,全名劉海,這次過來是幫我參加中海市中西醫大賽的。”
藍雨欣指着邋遢的劉海,喃喃道:“他懂醫術?”
唐昊神秘的一笑,說道:“豈止是懂醫術,估計放眼整個華夏,醫術能趕上他的人也不多。”
唐昊這個回答,令藍雨欣心中一驚,要知道,這個社會地位最高的人或許就是醫生了,不管你勢力再大地位再顯赫,始終都離不開醫生,因爲醫生可以掌控他們的命運。
藍雨欣一雙美目中射出的驚訝目光,令劉海頗爲受用,他微微一揚額前的劉海,衝着藍雨欣拋了一個自認爲瀟灑的眼神,輕聲道:“每一縷劉海,都是一種寂寞。”
藍雨欣先是渾身一冷,然後......想吐......
藍雨欣木然的笑了笑,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點別的事要處理,你們兩個先聊着,我先出去一下。”
唐昊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藍雨欣,徑自坐到了沙發上,他看着還在目送藍雨欣離去的劉海,問道:“阿海,說說機場的事。”
看着藍雨欣出去以後,劉海那盪漾的表情很快收斂了起來,他坐在沙發上,呵呵笑道:“老大,看來你這邊不太平啊,機場那幾個小子的目標好像是衝着你來的。”
劉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沙發的扶手:“我辦事你放心,他們想要下手的那個女孩已經上了飛機,你別忘了,我可是世界上最悲催的人,任何接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劉海的話讓唐昊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劉海的確是世界上最悲觀的人,他從小就被家人丟棄,後來被一名富家翁撿到收養,收養他的第二年,這位富家翁炒股破產,從四是多層高的樓上跳了下去,摔成了一灘爛泥。
劉海三歲那年,被送進了孤兒院,結果入院第二年,孤兒院財政拮据,又碰上城市規劃,被拆除蓋成了居民區,劉海等孤兒也被房產商分到了全國各地,收養劉海的家庭收取了房產商十萬元,結果剛到年底,那個家庭的男人出軌,家庭宣告破裂,最終劉海被丟棄在了臥龍山腳下。
之後,劉海被山上的猴羣撿到了山上,很快不到三個月,猴王被山中一頭猛獸叼走,猴羣一鬨而散,將劉海孤零零的丟到了山上。
萬幸的是,臥龍山千佛寺的主持恰好路過,將遺棄的劉海抱回了寺院,很快,有道行在身的主持發現了劉海身上的異狀,用衆所周知的話語來解釋,劉海命犯孤星,有着天煞孤星之相。
簡單來言,任何接近劉海的人,都會被他的氣場所影響,變得對自己極度不自信,甚至對人生失去信心。
隨後幾年,劉海追隨老和尚修煉佛法,總算用佛法裡的奧義壓制住了體內的悲觀氣場。而他體內的悲觀氣場也讓他擁有了兩種能力,一種是黴運訣,一種是好運訣。使用完黴運訣,施法者自身會碰到一次黴運,施展完好運訣,施法者自身會接連碰到三次黴運。
運氣對於普通人來言,飄渺不定,但佛家和道家卻相信運道,他們一直以來的修煉,都是想將運道變成具現化,而這一切,劉海卻因爲自身體質的關係而擁有了。
劉海撫弄了
一下額頭的劉海,說道:“他們自稱是華家的人,他們的談話裡提過你,所以我對他們使用了黴運訣,大哥,我可是爲了你才施法的,結果這黴運卻還起源在你身上,整整一個小時零四十分鐘啊,我跑的腿都斷了,我好慘啊啊啊。”
看着劉海一臉委屈的模樣,唐昊拍了劉海的腦袋一下,笑罵出聲:“行了,別演戲了,等會我請客,請你好好搓一頓。”
唐昊望着窗外的一棟棟高樓大廈,緩緩說道:“華家,我還是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行,不然他們還會不斷的挑事。”
“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劉海滿眼都是興奮之色。
唐昊的性格言出必行,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他就不再耽誤時間,吃過午飯,他開着那輛奧迪A4和劉海一道趕往了中海市東區。
此時才下午兩點多,第一次與林可可邂逅的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幾名服務生正在懶洋洋的擦着桌子,看到唐昊和劉海走了進來,一名服務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喂,我們還沒營業,你們到五點再過來吧。”
唐昊面帶微笑的望着這名服務生:“我是過來找人的。”
服務生疑惑的掃了唐昊一眼:“找人?找什麼人?”
“我找樑進。”唐昊緊盯着服務生的雙眼。
樑進是這家酒吧的老闆,服務生不可能不認識,他看出了唐昊似乎來者不善,不由朝後退了幾步。
服務生一邊後退一邊說道:“我們老闆已經好幾天沒來酒吧了。”這名服務生在酒吧裡見多了尋釁報仇的橋段,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別被殃及池魚的捲進去。
“樑進!出來!”唐昊走到舞池中央,大聲喊了一嗓子,聲音迴盪在酒吧中,引出了七八名服務生。
這些服務生只是單純的服務生,並不是樑進的手下,他們圍在舞池外面,只是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麼,卻都不怕上前制止唐昊。
唐昊喊完這一嗓子,確定了樑進沒在酒吧,他掃了劉海一眼,苦笑道:“看來我的運氣不太好。”
唐昊的眼神,盯得劉海有點內心發毛,很快,他理解了唐昊的意思,嗓音乾啞的嘟囔道:“我靠,你不會想讓我使用好運訣吧?”
唐昊撇撇嘴,聳了聳肩:“很遺憾,現在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劉海深知唐昊的脾氣,要是自己現在不幫忙,以後指不定要被穿小鞋,儘管害怕黴運附體,他還是聽話的掐了一個佛指,閉上雙眼,嘴裡唸唸有詞起來。
過了三分鐘,劉海猛地睜開眼睛,一團微弱的如同熱氣揮發般的透明波動滲入了唐昊的體內。
好運,加身!
劉海剛施法完成不久,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人一邊走進酒吧一邊罵道:“這麼一點任務都做不到,我還留你們有什麼用?”
聽到這個聲音,唐昊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好運來了,樑進回到了酒吧。
唐昊拍拍劉海的肩膀,笑道:“你先躲到一邊去,現在你黴運附體,一會兒可要當心了。”
劉海是個聰明人,不等唐昊說完這番話,他已經跳出了舞池,朝着一個隱蔽的角落竄了過去,剛跑出沒十米,只聽哎喲一聲,就看到劉海扶着一張椅子,像是一隻蝦米般,捂着襠部慢慢蜷縮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