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於可帶着他們來到學校外面的步行街,因爲這裡是他們學校學生週末聚會喝酒購物消費的地方,所以學長們給這條街取名爲“頹廢一條街”。
看着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熙熙攘攘的人羣以及傳出陣陣男女尖叫聲的酒吧,我們不得不感嘆當代大學生的頹廢。新校區投入使用還不到兩年,這條街就發展成這般繁華模樣,難怪有人道大學生的消費促進了地區經濟的發展。
走進一家叫做“幾米陽光”的西餐廳,敏於可輕車熟路的走到一個角落,那裡已經有兩個人在坐。李曉東跟小野都好奇的看過去,她們兩個也正好看過來,其中一個對着他們友好的點點頭,對敏於可道:“你們來啦。”
敏於可呵呵的笑了,道:“讓我給你們介紹,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她叫周燦燦。”
這樣他們才知道,這位看起來就是溫柔知性並且善解人意熱情友好的美女就是嫂子。
李曉東跟小野趕忙打招呼:“嫂子好!”
周燦燦被他們這樣叫得很不好意思,但也沒有道什麼,估計她心裡很樂意他們這樣叫她。
這是他們與周燦燦的第一次見面,也是與宋安婕的第一次見面。當時宋安婕就那樣安靜的坐着,看着他們幾個人微笑。有陽光溫柔的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臉龐跟秀髮都抹上了一層金黃聖潔的光。
這句煽情的話也是小野道的,李曉東只注意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很乾淨很溫柔的一個人,這是李曉東對她的第一印象。李曉東並沒有看到小野所道的什麼陽光金黃聖潔的光之類,小野總道李曉東缺乏文藝細胞,不會觀察這個世界。
李曉東道我就是俗人一個,你一個人文藝就行,全球人民都像你一樣文藝的話那誰來繼續改變這個世界,那世界不是沒有進步了嗎?小野對李曉東伸出大拇指,沒有了言語。
這次以後,他們才慢慢的從敏於可口中得知,他與周燦燦的浪漫愛情故事。
敏於可畢業於一所很好的重點高中,也僅僅只是畢業而已。因爲他在高考中一敗塗地,沒有考上大學。
高考失敗沒有考上大學不奇怪,但他從那所中學畢業卻沒有考上大學就是天地奇聞了。每次道起這件事他都沒表現出任何失落或者悔恨的表情,因爲他有了她,周燦燦。
他道他們相識在高二,那天周燦燦回家時被幾個混混攔在角落裡搶jie,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是遠遠避開,有點良知的也只會打個電話報警,但沒有幾個人會去做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自己身上是沒有刀的,相反那些混混身上有刀。敏於可道如果是其他人他也不會腦袋發熱衝上去救援,偏偏周燦燦是他暗戀了很久一直不敢表白的人,所以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衝了上去。敏於可道到這裡的時候很奸詐的笑了。
他道:“你們肯定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制服那些人的。”
見到他們兩個都露出了非常好奇的表情之後他才繼續道:“當時我大喊着“不許動警察”就衝了過去,那些混混沒搞清楚狀況就放開舒媛跑了。”
“我衝到舒媛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跑,那是我第一次拉他的手。嘿嘿。”
道完這些他沒有再道下去,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退去直到消失不見。他點着一跟煙慢慢的抽,他們也不着急問他後來發生了什麼,應該道的他自己會道。果然,在抽完那跟煙後他繼續道了後來的故事。
後來,像所有爛俗的小道故事一樣,他跟周燦燦戀愛了。高中戀愛是見不得光的,他們爲了隱瞞家裡面只能偷偷的在地下進行。
敏於可道那個時候他總是捨不得吃好一點的飯菜,只爲了省錢買周燦燦喜歡的小禮物。周燦燦自然不知道她每接到一件敏於可送的禮物敏於可都要在私底下忍受多少飢餓。爲什麼幾乎所有家長老師都反對中學生談戀愛,原因無外乎是擔心因爲戀愛影響了學習。
敏於可他們也沒有例外,但這都不是敏於可第一次高考落榜的真正原因。敏於可道,在那所學校,談戀愛的人也不是沒有,但都沒有像他一樣徹底荒廢了學業。
周燦燦也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戀愛上面,但她還是考取了大學,雖然這所大學並不是太好。
敏於可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道他們的故事。他們知道他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不告訴他們真相,作爲朋友,他們唯一能給他的就是祝福。
小野朝他胸口輕輕的打了一拳,道:“別想那些了,起碼你經過一年的努力趕上我們了不是嗎?最重要的是你也趕上她的腳步了,你們現在在一起很幸福不是嗎?”
敏於可“嗯”了一聲,突然對李曉東笑道:“李曉東,我看你對宋安婕有意思啊,要不要我叫周燦燦給你們介紹一下?”
道起宋安婕,李曉東的眼前不禁浮現出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她的白襯衫,她的溫柔的笑。
李曉東道:“好啊,其實我正有這個意思。”
小野打趣李曉東道:“好你個禿驢,竟然敢跟貧道搶師太?”三個同時大笑,別人在大學裡找不到友誼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而他們三個都覺得,他們是宿命裡的相遇,他們都很慶幸有對方。
進大學前總是幻想着進大學後課程多麼的輕鬆,可以過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幸福生活,可是當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時候總是會感慨,這並不是什麼幸福生活,空虛和迷茫佔據了大學生活的大部分時間。
漸漸的越來越麻木越來越懶,曾經的理想和抱負都像塵埃一樣湮沒在這個大染缸裡。學校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座綠化很好的小花園,花園的中央有一棵大榕樹,開學的第二天他們三個人就在那片花海中榕樹下照了一張相,小野還開玩笑道:“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迷失在鮮花與榕樹下。”
李曉東道:“不會的,我們要奮鬥在鮮花與榕樹下。”敏於可也道:“對,我們要奮鬥。”
每當李曉東跟後來的女朋友龍玉亭牽着手走過這片花園的時候,曾經他們年少的誓言總會出現在腦海。這個時候她就會打趣李曉東道:“哈哈,你們怎麼不奮鬥了?”
李曉東道:“溫柔鄉是英雄冢,是你讓我迷失的。”
小野道每個戀愛的男人都是詩人都是海子,李曉東很贊同他這句話,因爲李曉東自己就是一個證明。
常常會想起李曉東跟宋安婕的第二次見面,也就是敏於可特意給李曉東安排的相親會。還是在那家餐廳,幾米陽光,很好聽的名字。
面對着宋安婕坐下,大家都顯得很拘束。幸好小野交代過我,沒有話題的時候就談天氣。所以我道:“啊今天天不錯。”
宋安婕回答道:“是啊,陽光很溫暖,道起來跟這家餐廳的名字很相配呢,李同學,你相信星座嗎?”李曉東剛要回答不信,突然想起女生大都相信星座,連忙改口道:“信啊,我是巨蟹座,你呢?”
宋安婕道:“我是天蠍座的。”就這樣李曉東跟她漸漸的聊了起來,李曉東才發現他也不是那麼的木訥。
後來李曉東道:“天蠍座跟巨蟹座都是有毒的星座,我們很般配啊。”
宋安婕愣了一下,笑靨如花。
清楚的記得那是12月12號,歷史上有名的雙十二事變。早上醒來,看見日曆提示是雙十二事變,李曉東惡毒的像今天是不是會發生點什麼。
果然烏鴉張嘴道什麼中什麼,僅僅在李曉東這樣想之後的第二分鐘,宋安婕就發來短信道:“周燦燦昨晚接了一個電話,今早起來就一直不道話,可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叫敏於可同志小心點哦。”
李曉東回覆道:“我剛剛想起你你就發短信給我,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李曉東跟宋安婕在那次之後變得熟悉,偶爾一起吃吃飯開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每個人都害怕受傷都小心翼翼,只是朦朧的曖昧着試探着,都道大學裡談戀愛很隨意李曉東卻不那麼覺得。
有時候李李曉東在想,宋安婕是大二而我是大一他們就算在一起會不會有代溝,想來想去沒有結果乾脆就不想了,順其自然吧。後來李曉東才知道,之所以會那麼想,只是因爲不喜歡。
過了一會兒,敏於可急匆匆的出去了,李曉東心想壞了,要出事了。果然,敏於可一直沒有回來,也不接電話。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李曉東跟小野才接到他的短信:喝酒,老地方。
等他們小心的避開保安翻學校圍牆趕到幾米陽光時,敏於可已經醉倒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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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搖醒他,道:“走吧,別喝了,我們回去。”
他笑着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們還回得去嗎?我們還回得到過去嗎?”
他們看到他的臉部肌肉在努力變換着形狀想擠出笑容來,可是他的眼睛裡卻滿是血絲,根本不可能再裝出高興的模樣。
道完他又拿起一瓶酒狠命的往嘴裡灌,小野搶過酒瓶摔在地上,吼道:“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你這樣她就能回來嗎?”
敏於可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啤酒瓶,眼睛裡漸漸的有了光澤,他彎下腰撿起一片碎玻璃,道:“碎了,都碎了……”
他們緊張的看着他,害怕他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他又對他們笑笑,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沒事了,過去就過去吧。”
小野拿出煙,點了一跟遞給他,就像小野走時他點菸遞給小野一樣。只是李曉東們那個時候都不知道這一幕會反過來重演。
敏於可接過煙,一口接一口不停的吸。李曉東的腦海裡浮現出這樣一句惡俗的話:“寂寞的時候想抽菸,抽菸之後更寂寞。”
後來李曉東把這句話對敏於可道了,他鄙視的對李曉東道:“你不是腦殘,別學非主流。”
敏於可失戀以後,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原本陽光健談的他變得沉默,除了李曉東跟小野,他不跟任何人道話。他們以爲他會一直這樣下去,也很擔心他會一直這樣下去,可故事在王如如出現之後變得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