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風院裡劉靖業幾人將今日朝堂中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遭。
老夫人現在算是放心了。
“雖然聖上能上朝了,但是這一次的事情鬧的這樣大不管如何咱們也得有個主意了。說來也不知道聖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幾位皇子都大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立太子的意思,倘若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對大裕朝也是禍事一樁,到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黎明百姓會受此苦?”
老夫人的話三人俱都深以爲然。文帝二十六歲登基到現在五十六,在位整整三十年了。這三十年文帝也確實是個勤政愛國的有道明君,縱是近些年疑心頗重,也不能抹殺文帝締造的現在的大裕朝的繁榮。只是若是這立太子一事遲遲沒有着落,到時候真如老夫人所言,那可算是文帝生平ui大的錯誤了。
劉靖平向來無大志,聰明不過劉靖明,沉穩不過劉靖業,而劉靖平又不是長子亦不是幼子,操心的事輪不到他,這得寵的事也輪不到他,而且他又不似劉靖明那樣是庶子需要用自身的能力贏得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所以劉靖平一向是活得自在的。平常有什麼事情是他也是多聽劉靖業的吩咐劉靖明的提點。
這會老夫人說的話劉靖平依然沒有作聲。劉靖業因爲有一個未來的女婿是皇子,此時倒不好說什麼。
於是劉靖明說道:“現在在咱們面前有兩條路。”
老夫人一聽說道:“老三說說。你素來聰明。現在這個時候最要緊的就是大家一起出出主意。”
劉靖明得到老夫人的肯定,再想着老夫人說的確實是對的。於是劉靖明倒也是沒有顧忌的說道:“如今第一條路就是選擇支持皇子,而咱們劉府現在只能支持的就是七皇子。一來七皇子沒有母家,但是若是能成大事,咱們劉府勢必會一簇而越。只是七皇子現在的呼聲並不是多高。相反七皇子會因爲過去之名聲所累。而且上一次和園一事也算是得罪了不少朝臣,雖說無傷大雅,但是終究是困難了些。”
劉靖明說完剛緩了一口氣,一向不吭聲的劉靖平說道:“三弟說的倒是個辦法,只是現在聖上最忌諱皇子拉幫結派,若是讓聖上知道了到時候只怕沒有更進一步反而會讓聖上對七皇子對劉府不滿。”
其實劉靖平更想說的是七皇子實在是勝算不是很大。
劉靖明說道:“二哥說的不錯。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來是聖上的身體受了損傷,而且說句大不敬的話聖上年齡也大了。聖上縱是往常沒有打算。這一次的事情未必就沒有讓聖上有了其他的想法。事關江山社稷。聖上肯定會重新考慮的。七皇子現在看來也不似之前那般傳言,而且文帝一直對於七皇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態度。我選擇七皇子自然有着咱們府上與七皇子的關係,但是聖上的態度也是很重要的。”
劉靖明這一番話倒是讓老夫人劉靖業和劉靖平意外。原以爲之所以選擇七皇子只是因爲劉清素的緣故。看樣子劉靖明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細心聰明。
劉靖業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說道:“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就是自始至終還做保皇派,但是咱們上奏摺讓聖上立太子。這一條路相對剛纔的那一路卻是穩妥了不少。但是咱們劉府卻是不能再進一步了。現在各皇子背後都有支持的人,到時候新帝登基自然先要安撫自己人。而且咱們劉府還是一個皇子的外戚,若是七皇子不是大位之人。那麼咱們劉府現在的聲勢任哪個皇子登基後都要忌憚一二,絕對不會讓咱們再進一步。”
劉靖明說完到沒有哪個人說是不對的。可是正因爲劉靖明說的是對的所以才叫幾人一時無話了。
半晌老夫人咳嗽了一聲。劉靖業又看了老夫人一眼。
這回老夫人倒是沒有無視劉靖業這一眼,不過卻是瞪了一眼劉靖業。只把劉靖業給瞪愣了。
劉靖業若是知道老夫人此時心裡想什麼,接下來想什麼也就明白了老夫人爲何會如此了。
“這次還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們說道說道。”
幾人連忙說道:“還請母親分說,兒子洗耳恭聽。”
老夫人擺擺手說道:“到用不着你們洗耳恭聽。不過是一些瑣事罷了。”
老夫人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三人反倒疑惑了。這畫風也轉的太快了吧!
“元毅那孩子前幾日做了一件莽撞的事情。七皇子回城有咱們元毅的一份功勞。”
除過劉靖業,劉靖平和劉靖明很是驚訝。
劉靖明說道:“這也太危險了。”
劉靖明話一說劉靖業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再怎麼着劉元毅都是他的長子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兒子,既是做錯了。拿他這個做父親的來說也不希望別人說他的錯。
“七皇子在朝中也說了這次回京途中很是兇險,元毅是大哥的長子。這樣的兇險如何不讓人擔心?”
劉靖業一聽劉靖明擔心的竟然是劉元毅的人身安全,心裡不免覺得剛纔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說來元毅和自家這個三弟關係倒是不錯的。元毅在讀書上也很有天分,三弟又是狀元之才,以往劉靖業倒是很是樂意兩人關係好的。現在想來約摸也是這個緣故,所以三弟對元毅倒是實打實的關心。
劉靖業此時開口說道:“多謝三弟關心了。也是那混賬小子運道好倒是沒出什麼事情。”
劉靖明說道:“既是如此那就好。”
此時劉靖業已經接過話頭了,而且本來這件事情說來也是劉元毅做的不聲不響,將原本兩條路弄成了一條路,而且劉清素倒是個聰明乖巧的,也該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說了。
“元毅這孩子不懂事。他現在做的事情雖然其他皇子不知道,但是假以時日未必就沒人知道。”
劉靖平和劉靖明點點頭。
老夫人見劉靖業說了半天竟然說了個這些,不由的談了口氣。自家這個兒子還是有些過於周正了。
於是老夫人說道:“元毅此次發現七皇子和之前不一樣,又說了七皇子回京路上的兇險,於是你們的大哥便去打探七皇子昨日回來究竟有沒有回到七皇子府,結果七皇子並沒有回府。所以今日早朝上七皇子的突然出現怕是七皇子有後招。而且我覺得聖上什麼時候不醒偏偏在七皇子回來的當天就醒了。這些都不說,我只是一想到聖上今天早上要是沒上朝。不光七皇子的路。就是咱們往後的路都是難走的多。”
劉靖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其實劉靖明作爲一個庶子,心中的打算還是偏向冒險一點的,畢竟富貴險中求。第二條路雖穩。但是與他卻並不是一條好路,劉府是穩當了,可是他卻不能再進一步了。自家的兒子的才學一般,日後說不定就這樣凋敝了。所以劉靖業在說兩條路的時候把選擇支持七皇子作爲第一條着重說了。
現在老夫人的話也是多偏着第一條路的意思。而且若是老夫人說的事實。這七皇子的背後怕是不簡單的,這樣說來七皇子的勝算倒是大了不少。
劉靖平此時還略微有些蒙。還在猶豫當中。
於是一時之間幾人都陷入沉思當中。
突然劉靖平說道:“母親剛說的七皇子回來了,聖上就醒了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現在對於這個兒子有些無語了。她哪裡有什麼旁的意思。不過是偏着點,把七皇子往聖上那邊牽扯,大家也有些信心些。這老三也纔會完全支持七皇子罷了。
說來老夫人本來不想趟奪嫡爭位這趟渾水。可是現在若是不趟這趟渾水等於說是就是要放棄長房的長子嫡女了。若是劉清素一人,一個女子倒也沒什麼。可是劉元毅可是劉府的長子嫡孫,長房子嗣薄弱。餘氏現在還在秋安堂裡。現在等於說是放棄了劉元毅就是放棄了長房。偏偏劉靖平又不是頂能幹的。老四更不肖說。原本就不在劉府裡,因爲自己不再跟前。老四小的時候是幺子難免偏疼了些。現在老四那邊光自家房裡的事情都是一團亂糟糟的。如何能指望的上。這老三倒是個不錯的,可是不是老夫人自己肚子裡出來的。雖說老夫人對劉靖明不錯,可是讓一個庶子執掌門庭老夫人無論如何都覺得憋屈的慌,這也是老夫人作爲一個女子的思量,也是她的侷限性。
但是若是沒有劉元毅那麼一出,老夫人還是偏向於第二條路的。所以剛纔老夫人才有瞪劉靖業那一舉動。
現在劉靖平這樣問倒是讓老夫人不知道怎麼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劉靖明說道:“我覺得咱們按第一條路走纔是正確的。”
這下劉靖平的注意力轉到了劉靖明的身上。
“三弟這是何意?剛纔不是說還有兩條路嗎?事關劉府存亡,咱們無論如何都要慎重的。”
老夫人和劉元毅雖然是希望劉靖明有這樣的立場,但是劉靖明這樣的堅定倒是讓兩人有些不解的。
“剛纔母親的話提醒了我們,只是我們大家都沒注意。說來若不是二哥細心我也不會留意。”
劉靖平說道:“我提醒?我提的什麼醒,三弟有話咱們就直接說。”
劉靖業沒有劉靖平的着急,聽了劉靖明的話也是陷入了沉思。
劉靖明說道:“剛纔母親說是聖上什麼時候不醒偏偏在七皇子回來的當天就醒了。現在想來聖上本來就病的蹊蹺,而還有比較蹊蹺的一件事情就是七皇子在年關將至的時候被聖上貶令西北。我西北倒是有原來的同窗好友因爲七皇子與咱們府上有姻親特意在正月來信的時候提了那麼一下子說是七皇子在西北遊山玩水,整天不見蹤影。所以這和聖上連七皇子年都不讓過就讓其去了西北相悖。所以我斗膽猜測這一切可能是七皇子和聖上設計好的。”
老夫人說道:“西北那邊的信老大那裡也有吧。你且看上一看,這一件事情今天暫時先到這裡,明日裡咱們再議。”
劉靖明知道老夫人是相信大半了的。
劉靖業那裡的信就是之前譚府的信。因爲上一次劉靖業的幫忙,譚家人倒也精明,直接就這樣和劉府搭上線了。譚大人現在就是西北的知州。
老夫人的意思也是要劉靖業看看譚大人那裡是怎麼提及的。畢竟劉靖明的一個同窗好友信上都說了七皇子,那麼譚大人給劉靖業的信多半也有。
只是先頭可能誰都沒往這上頭想。
因爲信送來的也有幾個月了,劉靖業現在倒是也記不清了。好在老夫人也是個清楚明白的,這會也是要再看看再說。
在劉靖明心裡再看一遍也穩妥一些。
於是三人便認同老夫人的說法和老夫人告辭離開了清風院。
只是他們幾人更是不知道劉元毅其實早早的就醒來,甚至還曾去過西北找過孫皓鉞,只是並沒有見到。若是知道有劉元毅這麼一遭,大家肯定心中早有決斷了。
清風院幾人深談許久自然是各院都得到了消息。
劉清素現在擔心的就是劉安貞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劉清素直接到了怡心苑。
“哥哥,五妹妹回來了。”
劉清素思考了許久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劉元毅。
而劉元毅一見着劉清素就聽見劉清素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男大女防,劉元毅和劉清素畢竟是親兄妹。劉元毅這會聽完劉清素的話用手探了探劉清素的額頭疑惑的說道:“沒發燒啊,妹妹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劉清素不想劉元毅會以爲她說胡話。也是,若不是她重活一世對劉安貞算是很是瞭解,就是旁人說與她聽他也一樣覺得不可能的。
於是劉清素耐着性子又將魏嬤嬤所說的事情說了一遍,更是將有關杏仁酥的事情俱都說了一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