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安排安排妥當,已到了吃飯的時辰了。
“母親,您去用飯吧。府裡還有不少的事需要你操勞呢。”劉清素望着略顯疲態的餘氏說道。
餘氏也是累了。今兒府裡一老一少都出事了,自己不止是身累,更多的是心累,聽到劉清素如是說便點點頭。
“你忙了大半天了,咱們一塊用點飯,不然身子怎麼熬得住?”
劉清素搖了搖頭,忽然又覺得不妥,便開口道:“多謝母親,我還不餓。”此時她哪有什麼胃口,只要一想到哥哥躺在牀上還隨時有生命危險,心裡就難受的厲害,又如何吃得下去飯。
“那我待會讓廚房做些點心,你好歹吃點。”餘氏說道。
“多謝母親。”
餘氏吩咐劉元毅跟前的:“你們好生照顧大公子,若有懈怠,定饒不了你們!”衆人連聲稱是。餘氏見狀又吩咐留紅:“多顧着你們姑娘的身子。”留紅行禮稱是。
劉清素送餘氏至門外,餘氏看着難過的劉清素說:“你也彆着急,多顧着自個身子。一會你父親回府我讓他找找人,看看能不能請來鄭太醫。那位鄭大夫說是從鄭太醫哪兒聽到過這種毒,想必鄭太醫應是知道得多。”
劉清素望着一臉真摯的餘氏,突然心裡一熱。不知道是餘氏的話給她帶來希望,總之劉清素灰暗的眸子漸漸發亮,劉清素想着哥哥自出事後餘氏的緊張擔心不似作僞,而且處處爲他們兄妹着想,心下滿是感激,畢竟是繼母做到這份上已是不易。遂向餘氏行了個大禮,“多謝母親!”
餘氏忙扶着劉清素,“你這孩子客氣了不是。”
劉清素站好身子,“不是客氣,是真心實意的感謝。”
話畢,餘氏出門,劉清素回房間看望劉元毅了。
路上王嬤嬤開口了:“夫人昨日主動幫二姑娘老奴便有些不解,今日又推心置腹的對待大公子和二姑娘,不是老奴多嘴,她們畢竟不是夫人您親生的,這樣做會不會得不償失?”
王嬤嬤是自家姨娘的奶嬤嬤,對自己倒是真心實意。可是到底眼皮子淺了些。想想自己一介庶女能嫁給三品大員做填房,雖說不如原配,但劉靖業三十多歲便以然是朝中重臣,而且書香世家自有一股儒雅之範,想做劉靖業繼室的大有人在,就是嫡女聽說也有幾個有意劉靖業呢。若不是劉靖業原配岳家不容小覷,衆人多有忌諱,自己的姨娘再是良家妾,單憑一個庶字怎麼都不可能是她嫁進劉府。所以對劉元毅和劉清素兄妹們好,自己纔會好。沒看到,昨日自己主動幫了劉清素一下,老夫人態度就好多了。先前沒有現在對劉清素真誠,那是因爲劉清素向來也沒有將她這個繼母放在眼中,而且那樣自負的一個人怎麼會記得自己對她好還是不好呢?現下冷眼瞧着,這二姑娘一場病下來倒是通透了不少,待人也真誠許多,而且已剛纔的情形來看,二姑娘是個長情的人,這樣的人必定更懂得如何感恩。
王嬤嬤見一向和氣的餘氏並沒有說話,想到府中規矩嚴,以爲餘氏怪自己多嘴了,便蹲下身子“老奴錯了,不該多言主子是非。”
餘氏開口道:“嬤嬤快請起,你是姨娘的奶嬤嬤,在一般人家說是我的長輩也不爲過。我知道嬤嬤是爲了我好,我心裡都知道呢。嬤嬤剛纔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剛剛只是想到昨日主動幫了一下二姑娘,老夫人的態度就有改善呢。我幫二姑娘是因爲我們都是長房的人,嬤嬤覺得呢?”餘氏並沒有完全把心下的思量告訴王嬤嬤,有時候不知道做起事來才更自然。王嬤嬤不是個糊塗的,若是糊塗的也輪不到她來做自己的陪嫁嬤嬤,劉府可不是誰想進就進的。就是自己的嫡姐若不是已經訂親且馬上要成婚了,對這劉府也不是沒想頭的。對王嬤嬤稍加提點便也會明白些許。
餘氏也許不會明白她此番話對他究竟有多大影響,也不知道遠處樹叢邊一襲藏青色的衣角僅僅露了一角,然後一切也如剛剛吹起的風一樣,輕輕起,悄然靜。
餘氏回到羲和院歇息了片刻,王嬤嬤命人爲爲餘氏沏了杯茶,餘氏才發現自己大半天都爲滴水未進,此時見到茶水更是感覺口乾舌燥,喉嚨似着火了一樣,於是趕忙喝了一口,誰料此時大內間突然傳出聲響,餘氏被驚着了,嗆得直咳嗽。餘氏不喜外人動自己的東西,因此一般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內間是不允許人進出的。王嬤嬤是知道餘氏這個毛病的,因此一邊替餘氏拍着背一邊開口說:“也不知是哪個丫頭這麼大膽,敢在夫人不在的時候潛入內間,趕明兒就把這不懂規矩的發賣出去!”
正在王嬤嬤說話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慢慢走近,將二人唬了一跳。大白天的夫人內間有男人的腳步聲,這要傳出去了,夫人也不用做人了。
於是王嬤嬤趕忙也向內間走去,也顧不得是否有危險了。因走得急差點與人撞上。
“慌慌張張做什麼?”熟悉的聲音傳來,王嬤嬤都忘了自己挨訓了。
餘氏也連忙起身,“老爺,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餘氏因適才被嗆着一直咳嗽,此時氣息不穩,再加上大老爺劉靖業突然回來,餘氏說話有點結巴。
劉靖業答非所問的說了句:“秀娘身體可有不適?剛聽到咳嗽聲,若有不適便請鄭大夫來看看。”
餘氏一時聽到劉靖業喚她乳名有點反應不過來,都多少年沒人叫她秀娘了,更何況那人還是她的夫君。
劉靖業見餘氏不出聲便直直的看着餘氏。
王嬤嬤輕咳了一聲,餘氏連忙回過神來,想起剛纔,不知道是因爲誤會還是因爲那聲秀娘,臉騰的一下紅了。
劉靖業竟然罕見的抿嘴笑了笑。
“老爺,妾身無事。倒是老爺什麼時候回來的?”要是平常餘氏定是不會這樣直接開口相問的,也許是被那聲秀娘刺激到了。而且往常這個時候劉靖業是在府衙辦差的。
劉靖業走到桌前坐下“今天無甚大事,聽到你讓路明傳的消息便告假回來了。”
劉靖業頓了會又說“剛回來有些風塵想着過會要去看望母親便先回來想換身衣服。這會準備去探望母親便聽到動靜知是你回來了。”
“老爺不妨吃完飯再去。之前去探望母親,鄭醫生說母親氣血上涌需要多加休息。想必母親這會正在休息,而且此刻也到了飯點。”餘氏輕聲道,餘氏這樣說也是有點忐忑的,畢竟那是老爺自己的生身母親,老爺要第一時間去探望也是無可厚非的。
“也好,既然鄭大夫如此說了,那就等吃過去。”劉靖業頭也未擡的說道。
“王嬤嬤,讓夏荷傳飯。吩咐廚房再做一個滑炒藕片,一個珍珠魚丸,一份豆花魚。”餘氏心下高興的吩咐道。這幾個菜往常劉靖業總是能多吃幾口。
“元毅聽說是中毒了?”劉靖業陡然問道。
餘氏忙回道:“是之前宋仁堂的李大夫說的。說元毅是中了離毒,此毒無解也無需解。中此毒者昏睡一年,一年後自會甦醒,大部分中毒者因爲昏睡時間太久,脈搏時有時無,因此被大部分人誤認爲已經死亡,同時中此毒者意識薄弱,必須有相熟的人時時激發其生還意志,否則再精心的照料也可能會導致死亡。所以此毒叫離毒。最是考驗人心的毒。”
劉靖業皺了皺眉頭,“不是都是鄭生大夫看的嗎?”
餘氏說:“老爺別急,之前到了元毅院子的時候說是請了大夫,等到大夫來的時候,才知道不是鄭大夫。事後娘出事的時候倒是請的是鄭大夫,妾身又讓鄭大夫給元毅看了一下,鄭大夫說並未診出。妾身提到李大夫說元毅是中了離毒的時候,鄭大夫倒說是從族兄那聽到過這種毒,與李大夫所說並無多大差異,只是鄭大夫也不敢確認。妾身正準備等老爺回來,想讓老爺看看能否託託關係讓鄭大夫的族兄鄭太醫給再看看的。”
“我知道了。”劉靖業聽到這些皺了皺眉頭。今兒這事倒是有點意外,一向聰慧儒雅的元毅竟然中毒了,而且還是無比蹊蹺的的毒,最近朝堂上也似乎有些暗流涌動。而且自己剛回來時院內竟然看守鬆弛,連自己進了裡間怕是都沒人知道。
想到這劉靖業對餘氏說:“剛我進來的時候似乎並無見到多少人。”
餘氏聽到這句話心下又怒又怕,自己這個院子也不算小,院子裡算上粗使丫鬟婆子也十幾個人,老爺卻說沒人,這些人都去哪了?而且今天是老爺進內間沒被發現,那麼明天是不是別人也可以如此輕鬆的進了內間,那麼出入這個院子等於無人之境,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但是院裡王嬤嬤一向協助管理的很好,向來也沒有誰鬆懈過,今天似乎處處透着不對勁呢。
正在思忖間,飯菜已好。劉靖業望着陷入沉思的餘氏說:“先吃飯吧。”
餘氏只得放下心思,開始伺候劉靖業呢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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