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墨呢?”朦朧中,夕顏摸摸身邊,可是空空如也,摸不到夕墨熟悉的毛。
夕顏一下子醒了過來,坐在牀上,“嗯?”
望了眼外面,天還是灰亮的,夕墨會去哪裡?
她披了一件外套,便往房間外走去。空氣中透着一股冷氣,夕顏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這麼早,夕墨怎麼不見了?”
她四處尋了下,可是都沒有發現夕墨,連後府的狗洞也去找了,什麼也沒有。
夕墨,難道就這樣不見了?還是說,和昨天那個女人有關係。
夕顏一下子覺得心裡慌慌的,但願夕墨待會兒會出現。可是,從天還是灰灰亮,到天大亮,夕顏都沒有尋到夕墨。
夕墨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了。
有點頹廢的坐着凳子上,倚着石桌,夕顏的眉頭一直沒有見舒緩。
“顏兒。”夕問天從後面走了過來,還有慧娘。
“爹爹,夕墨還是找不到。”夕顏無力的說着。
“顏兒,夕墨不是普通的狐狸,它是一種帶靈性的狐狸,這種靈性之物在普通人家是呆不長久的,爹爹本以爲幾天它就會離開,沒想到在家裡待了一個月。現在,它應該是離開了,你不要太難過了。”夕問天安慰夕顏。
“可是。。。。爲什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夕顏難過的嘟了嘟嘴巴。“而且。。爹爹。你知道麼?昨天洛顏堂來了一個女子,知道夕墨在咱們家。。。。而且。。。那個女子,讓我覺得很像八年前在灌迷林遇到的吃兔子的女子。”夕顏略帶後怕的頓了下。
“你說,你看見當年的那個人了?”慧娘皺着眉頭說道。
“孃親,我也不確定,但是。。。很熟悉。”
“顏兒,如今也不要多想,夕墨乃靈性之物,自有自救之法,有些事情我們也幫不上忙,而且現在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一種情況,也許它是回自己該回的地方了。”夕問天冷靜的說道。
“爹爹。。夕墨是靈性之物,你怎麼都沒有和我說?”
“這個。。說不說都無妨。”
“。。。。。。。。。”
“可是。。。我還是很捨不得夕墨。雪仇走了。夕墨也走了。。。都走了。。。。”夕顏失落的低着頭。
“顏兒,失去或者擁有,都是人生必須經歷的一種過程,你在擁有中珍惜,你在失去中懂得,這也是一種成長,而且,人生無不散之宴席,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你要學會用一種豁然的心態去面對事情的發生,不然,你還是隻會沉浸在此刻的離別傷中,而走不出來。”夕問天搭着夕顏的肩膀,說道。
“爹爹。。。我懂了。爹爹,孃親,顏兒有點睏乏,想去睡一會兒。”
“嗯,去吧。”
看着女兒獨自離去的背影,慧娘不禁感到心疼。
“總是要經歷一些事情,纔會更好的認識,纔會長大。”夕問天沉思道。
“你。。。你怎麼在這裡?”
“你。。。你受傷了?”
“不然,你跟着我把。”
“不然。。。。不然。。。。叫你小白?額,不行,小白有人了。。。。那叫你。。。大白?。。。你也不大啊。。。。那。。。那叫你。。。。。夕墨吧。”
從撿到它的那刻起,到現在突然的消失,彷彿如同做了一個夢,夢醒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夕顏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一隻狐狸這麼上心,反正就是覺得心裡很難受,無法言語的難受。
夕顏閉上眼睛,她多麼希望現在是一場夢,夢醒了,夕墨又會在身邊了。。。
“小姐。。。。小姐。。。”
不知道睡了多久,夕顏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小姐。。小姐醒醒。。。。”
“嗯?”夕顏低低的沉吟了幾句,便緩緩睜開眼睛。。。。
“小姐。。。你總算醒了。。。”
“嗯?小翠。。。小翠怎麼了?”看到是小翠,夕顏還是轉了個方向,繼續睡。
“小姐,你先醒醒把。大廳那邊。。。老爺。。。老爺他。。。”
爹爹?夕顏一下子怔了起來,“爹爹?爹爹怎麼了?”她一下子掀開被子,往大廳跑去。
夕顏沒有梳洗下,就直接跑到大廳,看到那麼多人,愣了下。才慢吞吞的走到夕問天旁邊。
“爹爹。。。孃親。。。出什麼事情了?”
看到女兒散亂的秀髮,慧孃的臉色露出了一點寵溺的微笑,她略爲無奈的說,“你怎麼這副模樣就跑出來了。”
“剛纔。。剛纔小翠說。。說爹爹。。。說爹爹什麼??反正我一聽到,就着急的跑來了。”夕顏又看了夕問天:“爹爹。。爹爹你沒事吧。”
“爹爹沒事。”夕問天也摸摸夕顏的頭髮。
“有事的是我們家少爺!”突然旁邊有個人開口了。
夕顏轉身向他望去。她這才仔細看了下那幾個人。
其中剛纔那個開口說話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長衫,長相一般,帶着一種無賴相。此時臉上掛着怒氣。其他幾個應該是下人,站在旁邊,都沒有說話,可是眼神卻時不時瞄向夕顏,一副色迷迷的模樣。
“你家少爺怎麼了?”夕顏看了下他,又看了下他身旁的那幾個下人,皺了下眉頭,那些人的樣子真讓人不舒服。
“哼,你們這裡不是救人的嗎,現在我家少爺臥病在牀。你們就見死不救,你們不是醫者父母心麼?”那黑衣男子哼哼了幾聲。
“讓荀公子另請高明吧。”夕問天沉色道。
“你們什麼意思!”黑衣男子拍了下桌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夕問天看病向來有三不,不給貪污受賄之人看病,不給恃強凌弱之人看病,不給好色之徒看病,你自己說,你家少爺是哪種人。”
“你……”黑衣男子一下子語賽了。。
“所以,還是另請高明把。”夕問天一副送客的樣子。
“夕問天。我請你去給我家少爺看病,是給你面子,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得什麼便宜了?”
“你。。。你信不信,一天之內,我可以毀了你們洛顏堂。”
“哦?欺壓百姓?”
“你不要太過分。”
“是誰太過分?”夕問天淡淡的說了句,坐了下來,慢慢舉起茶杯。
“不要以爲你是蘇國第一藥鋪,就可以目中無人。”黑衣男子顯然臉上掛不住,有點底氣不足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目中無人,你的眼睛倒是比我還尖啊,還能看到我眼睛裡的東西。”夕問天輕呼了一口茶,慢慢喝進去。
“來人!”黑衣男子着實怒了,吆喝了下身邊的人,指了下大廳裡的東西,“給我砸!”
“住手。”夕顏叫了一聲。
聽到這一句聲音,那些個下人果然都停住了,愣愣的看着夕顏,即使夕顏現在頭髮有點散亂,可還是掩不住她的傾城容貌。
“關天化日之下,你們倒是不管不顧呀。”她語氣顯得有些冷。“這裡是夕府,你們若想鬧,便去自己府邸鬧,我們沒空陪你玩。還有,你覺得,這裡的東西是你想砸,就可以砸的麼?”
那幾個人面面相窺了會兒,又望着那個頭,等他做主意。
“你們這羣笨蛋,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她的,她叫你們停,你們就停啊。蠢貨!”那男子有點狂怒。
“嘖嘖嘖,不愧是荀家的人啊,一個模樣。”夕顏冷笑了下。
“你什麼意思。”那男子衝着夕顏叫。
“就你以爲的意思咯。”
“到底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
“那你自己理解啊,蠢貨!”夕顏放慢語氣,將“蠢貨”二字咬的特別重。
“你…………”那男子頭上微微冒出冷汗,“你們還給我愣着幹嘛,砸啊!笨啊!”他又狂怒道。
“等一下!”夕顏又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又有什麼事情啊!”
“你們看自己的手心。”
他們看了下自己的手心,每個人的手上都變得紅彤彤的,紅的十分不正常。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麼。”那男子指着夕顏。
“沒做什麼,如果你們砸了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那就不是手心泛紅那麼簡單了,好了,不是要砸麼?那我給你砸吧,要砸的快點砸,本姑娘真的沒時間陪你們玩。”夕顏撇了下嘴,又轉頭看了看爹爹和孃親,笑道。
“你……你……你夠狠!我們走!”
黑衣男子手揮了下,便往外面走去,那幾個下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夕顏抿着嘴偷笑。
“你這丫頭。。。”夕問天也笑了下,繼續喝了口茶。
“剛纔爹爹在和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便隨手撒了點畫寥散,這種藥粉,是治病的,平常人若是抹上,也無大礙,只是手心都會泛紅,三個時辰纔會化開,就當是,送他們看個病咯。”
“古靈精啊。”夕問天笑了笑。
“只是他們這次走了,那下次呢?”慧娘還是皺眉想了下。
“話說,這荀二富怎麼了?”夕顏問道。
“不知,貌似是說前段時間一直上吐下瀉,後臥病在牀,找了許多大夫,卻找不出病症。”
“所以纔來找爹爹?哼,也活該,誰讓他佔着自己是一方霸主,欺壓百姓呢。”夕顏哼了聲。
“現在先不管他了,顏兒。。你先去梳洗下把。。一點樣子都沒有。”夕問天偷笑了下。
“哦。。差點忘了。。。”
“咳咳。。你這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