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當初那種情況,分明是蘇曜巴望着馮嫺一命嗚呼,然後尋個人家給顧紫瓊正名,得個好名頭自己再將她娶進來。這種情況,只要是個人,都是忍不住心生怨恨的,何況馮嫺這樣出身世家,自幼就是丫鬟奶孃婆子擁簇着,父母寵溺嬌慣着的大家千金小姐。她出身世家,在家父母寵溺,出嫁夫婿如意,公婆善待,一輩子風風光光,順心如意。旁人縱然是提起來,也只會是豔羨讚歎不已的。
結果,在蘇曜這一環,她卻發現,自己不過是他爭奪權勢的一個籌碼。他甚至不是好色,而是深深地癡迷一個犯官之女,方守身自好的。以前對這種情況有多麼的歡喜,如今就是多麼的諷刺。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敏君回想着事情的經過,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一聲狗血。說來,蘇曜其實也就是尋常人,既是捨不得權勢,又難以抵擋舊情人,貪心想得個兩全其美,誰也不是聖人,心底少不得也會這麼想,這麼做。顧紫瓊只怕自己也是覺得命運弄人,她原是與蘇曜情投意合,家世又是相當,郎才女貌,金童yu女的一對兒,誰料着一遭橫禍臨頭,自己被迫淪落天涯,如今能夠重接同好,自然是拼了命的抓住。但這其中,蘇曜若是重新面臨美人權勢的選擇,只怕還會如此。而顧紫瓊這麼費盡心機,難道沒有戀衷權勢?若真是沒有,就不會寧願做妾,也要擠進錦鄉侯府了。
不論如何,馮嫺卻是徹頭徹尾的炮灰人物,前頭是做了籌碼,而現在在戀姦情熱的蘇曜眼中,只怕也就是一個管家婆子的角色,哪裡比得了風流靈巧的顧紫瓊?說不得,當初馮嫺病得七死八活,還是因爲這件事情。
敏君在心裡頭越想越多,但看着蘇曜小小的正太臉上難掩焦躁不安的神情,由不得伸出手將他抱住,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頭,輕聲道:“事到如今,縱然你趕着回去,這事也是成了。你到底是小輩,長輩如何,卻是攔不住的。再者,我聽着那意思,竟是將顧紫瓊的身份變了,也沒什麼正兒八百地擺酒擺宴。這不是顯見着馮姨還是掌控了全局?想來就是老爺老夫人那裡,也對那顧紫瓊多有顧忌諱。就算馮姨不理會她,他們兩人必定也是存了心的。你且放心,這麼些日子過來,馮姨都是好好的,必定是看開了事情,冷了心。縱然出了這樣的事,傷心也是有限的,倒是不必愁她的康健。”
聽得敏君這麼一番話,感受到她輕輕拍打的重量,蘇瑾愣怔了半日,忽而道:“她,到底不是你的……”這話還沒說完,他就是察覺到自己話裡尖銳的意思,忙就是掩口不談,只悶悶着道:“敏君,我心裡煩亂,說話也有些急,並不是真心如此。”
“你說的也沒錯。雖然我喜歡馮姨,但到底相處得時日短,又是長輩,說不出什麼話。”敏君自然是聽得出蘇瑾前一句話的意思——不是你媽,你才說得輕鬆,站着說話不腰疼!這也就是急了的時候,纔是會冒出來的,有真心的疑慮,也有急了的緣故,做子女的都難免如此。她雖然聽着有些不舒服,但看着蘇瑾還沒說出口,就是粗着嗓子認錯,自然也將真心話說出來:“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也是曉得的。應當知道,馮姨對這事,許是比你知道的還早着呢。我這些日子瞧着,馮姨身子都極好的,先前怎麼聽着忽而病得很。說不得就是那時候知道了事情,傷了心神,又湊上病,方纔如此。現在都大好了,又是做了那麼一番事情,想來,她心底都是明白看開了。”
敏君點出先前他們知道的棉籽油事件,蘇瑾一時也是一愣,這會重頭想一想,這確實也是可能的。若非如此,以馮嫺向日的脾性,如何會下這樣的手段,必定是恨得咬牙切齒,方違背了向來的心性,做出這樣的選擇。
“據說,當初大哥好武藝,父親在得了我之後,便與母親籌劃讓我習文,母親那時候也是應了的。但自我長大之後,她卻只與我說談武將兵事,決口不談筆墨文書。”聽到這些,蘇瑾也是想起一些蛛絲馬跡來:“而她的病,也是在生了我之後,養身子的時候心神損傷,方這麼些年都不大好……”
說到這裡,蘇瑾慢慢的停頓下來。照着前後邏輯推理,有些事情已經是明擺着的現實了。馮嫺如此前後變化,要說沒個什麼緣故,自然不可能。而且,她兩次生下的都是男孩,出身也高,錦鄉侯這樣的世家大族,她這樣的學識見識,自然不會在坐月子的時候受虧待,或者心神鬱結。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那個時候,知道了蘇曜背後的那張臉,知道了自己所歡喜的夫妻和睦的背後,是自己相公癡情另一個女子的緣故。也就是這樣的情殤,才讓馮嫺在坐月子的時候,生生虧了自己的身子骨,這麼些年耿耿於心,無法釋懷。
不過瞧着這麼些年過來,馮嫺一日比一日好轉,有些事想來也是看開了的。
這些因素,蘇瑾自然也是想得到的,他抿了抿脣角,想着聽到的看到的那些事情,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輕聲應了。兩人此時都是另有所想,一時倒是沒注意到正是摟抱緊挨着。但等着情緒穩定下來了,他們察覺到這種狀況,都不約而同愣了半日,各自都僵硬了半晌,敏君忙就是撇過頭去不再多說什麼,連着手也趕忙想要放下。倒是蘇瑾,先前雖然也是僵硬了半晌,但等着敏君磨磨蹭蹭着想要分開點的時候,他卻是猛然上前擁抱住敏君,將她緊緊圈在懷裡。
“蘇瑾!”敏君脹紅了臉,在這古代呆久了,她自然也有些入鄉隨俗,潛移默化地對男女相處之類的很有幾分敏感,此時被蘇瑾抱着,她怎麼都是覺得不自主,當即便低低呵斥了一聲。
蘇瑾抱着懷中軟濡濡熱乎乎的女孩,感覺到她呼出的熱氣噴在自己的脖頸間,心裡原本亟欲爆發的情緒也漸漸安定下來。蹭了蹭懷中敏君柔嫩的臉蛋,他低低着道:“敏兒,就一會兒,就讓我抱一會,好不好?”
私密而帶着親暱的話,帶着期盼的語調,立時讓敏君的心軟和下來。她有些不自在地蹭了蹭蘇瑾有些堅韌的胸膛,用鼻音哼了一聲,低聲咕噥道:“你說的,就一會,就一會的啊。”
“嗯,就一會。”蘇瑾輕聲應着,一面摟着自己心中喜歡的敏君,一面輕輕摩挲着她的頭、臉頰、耳朵乃至背部,感受到心底一陣說不出來的親密溫軟,他原本緊緊皺着的眉,抿着的脣角都是慢慢地彎起,心裡彷彿揣着一種像白雲一般軟,羽毛一般輕的東西,有些甜蜜,有些軟和,輕飄飄軟綿綿的,說不出來的歡喜。
敏君輕輕靠在蘇瑾的身上,感覺到他緊繃的身軀慢慢地放鬆下來,她原本有些擔憂的情緒也鬆緩下來——果然,還是將心裡頭的火氣發泄出來纔好,蘇瑾平時看着小大人一個,成熟得很,可實際上卻還小着呢。就是心裡有事,也都是跑出來,非得遇到同年齡的孩子,才能說一說。
歡快着想着事情,敏君倒是沒有發覺,自己倚靠在蘇瑾的身上好半天了都是沒有動彈。連着之前的羞澀什麼的都是拋到腦後了,心情愉快輕鬆,就是獨自一個人在屋子裡的時候,也沒有比這一刻更舒坦。
在這種各自都輕鬆的氛圍裡,兩人也沒再動彈,一個說着近來在燕王府的事情,一個說着最近在家裡做的事情,絮絮叨叨講些小故事小事情,雖然都是不打緊的小事,但他們說着說着,到了最後都會你一句我一句的點評,若是遇到個你說這,我說那的矛盾,還是會爭辯兩句,但到了最後,都會相視一笑,各自退讓一步。
這般輕鬆的時間,過得極快,兩人自己不覺得,只是一股腦絮絮叨叨說着話,但等有一次敏君伸了伸腰,看到天色竟是有些暗了,由不得一愣,道:“怎麼這麼個時候了?”說完這話,她動了動身體,方又察覺到自己仍舊是極親密地倚靠在蘇瑾的身上,兩人說話的時候,竟是有些耳鬢廝磨的意思。
她的臉猛然紅了起來,忙就是從蘇瑾的身上掙扎着起來。蘇瑾一時不防,倒吸了一口冷氣,忙就是將敏君的行動壓了下來:“等一等。”
“啊!這麼久,你腿麻了吧。”敏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坐在蘇瑾的身上這麼久,他的腿肯定是麻了,這會還動來動去,指不定多難受呢。因此,對着一臉古怪的蘇瑾,她的臉越發的紅了,卻是立刻安靜下來,擡頭看向蘇瑾,輕聲詢問道。
蘇瑾搖了搖頭,伸出手揉了揉敏君的發頂,極漂亮的臉上露出一個帶着寵溺的笑容,一雙鳳眼更是彎彎如月:“沒事,等一會就好的。我們再說說話,好不好?”他只是一時沒有防備,才露了點底,此時看到敏君這麼着緊,心裡越發得高興,竟也不顧什麼腿發麻之類的,還想繼續先前的話題。
“不好。”敏君狠狠瞪了蘇瑾一眼,微微紅着臉,嘟囔道:“再這麼說下去,你等會怎麼走路?別人看到了,還當我欺負了你呢。這裡又陰暗,又沒茶,又沒點心,這半天說下來,我都累了。你和我到屋子裡吃茶,說說話,難道不好嗎?”
“當然好。”蘇瑾看着敏君這麼說,雖然還有些可惜那小小軟軟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的舒服愜意,但也忙答應下來。他看着敏君微微有些發紅的臉頰,粉色的脖頸,連着那軟軟嫩嫩透着玫瑰紅的耳垂,心裡一片柔軟:“我們就呆一會,好不好?”
敏君打量了他一眼,看着他臉上帶着笑,眉眼彎彎,早沒了先前那股子暴虐的氣息——還只是孩子,只要說說話,將事情講清楚一些,情緒果然也就好起來了。心裡這麼想着,她點了點頭,就瞅準了一個平穩的地方,跳了下來,再轉頭重新挨着蘇瑾坐下來:“等你腿不麻了,我們再到屋子裡去。我告訴你,娘同意我做麪點了呢,我早上做了好幾樣包子,等會兒讓她們蒸了給你嘗一嘗,好不好?”
“嗯。”蘇瑾微笑着應了一聲,看着敏君柔軟溫和的笑容,心裡忽而閃過一個念頭:只要敏君在自己的身邊,兩個人一起,他肯定不會再要什麼小妾。會讓她高高興興的,不會像母親一樣傷心難過。
敏君卻是沒有發覺蘇瑾的神情,她只是覺得有些無聊,便伸出手輕輕捶打着蘇瑾的腿,一面低低勸道:“別動,我慢慢揉一揉,這樣會好得快些。”她說得認真,手勁也不大,只是慢慢揉着,沒多久,蘇瑾便覺得腿部發麻的感覺全然消失了。
但他看着敏君有些認真的臉,卻是沒說自己已經沒事了的話,就是敏君歪着頭問好了麼,蘇瑾也是一本正經着說還有一點發麻。這麼磨磨蹭蹭了半日,眼看着敏君有些疑惑的神色,他才笑着說已經好了。
難道是自己坐在那裡坐得太久了?怎麼要這麼久這血液纔是流通起來?敏君有些懷疑地瞅了瞅蘇瑾的腿,正是想要說兩句,蘇瑾已經是笑着拉起她往外頭走去。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敏君看着他眉笑顏開的樣子,也是抿了抿脣角,笑着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土,就是跟着蘇瑾往外頭走去,一面還指指點點,不外乎哪裡有一株花兒開了,什麼顏色的,香不香,要是能做東西吃或者入藥的,說不得還要添兩句話。如此嘰嘰咕咕着說着話,兩人倒也沒有冷清下來,一番說說笑笑,不多久就是到了敏君的屋子裡。
“姑娘回來了。”錦鷺與青鸞聽着聲音,就是幹着出來,看着蘇瑾也在,忙就是笑着喚了一聲姑爺。雖然,這親事還沒有完,但議親相關的都已經做好了,連着文定的聘書也是送了過來,只等着敏君蘇瑾大一些,再正式娶親。這種情況下,只要不是出了大事,照着兩家的身份地位,這婚事是百分之一百要舉行的。因此,她們此時看着蘇瑾,自然是照着規矩喊姑爺的。
敏君的臉瞬時又是紅了一些,但她看着蘇瑾自然而然的神情,卻又有些說不出的憋悶,當即掃了他一眼,就是撇過頭去吩咐道:“取些好茶葉來,再添一點點心。對了,我早上做的那些包子,也蒸一些送過來。”
錦鷺與青鸞聽到這個,都是笑着應了下來,自打發了小丫頭,自己也是退下去做事不提。敏君看着她們幾乎是沒商量就做出來的舉動,再看着蘇瑾彷彿什麼都看透了的目光,暗暗在心底哼了一聲,就是拉着蘇瑾一起走到平日裡看書寫字,做針線活等等日常事情的一間起臥室裡,拉着他上了木塌,挨着坐了下來。
蘇瑾依舊是笑眯眯地看着敏君的舉動,在坐下來後,卻是輕輕用手指頭搔了搔敏君握住他的手,眼裡滿是笑意。敏君元還是繃着臉抿着脣的,一時沒防備,只覺得手心癢癢的,臉上就露出怕癢的神情,整個人也是縮了縮身子,這才緩過神來,轉頭瞪向蘇瑾:“做什麼呢?”
敏君的語氣有些不開心,帶着一點莽撞的朝氣。
目光微微閃了閃,蘇瑾故意露出有些擔憂的神情,輕聲詢問道:“你不高興?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惹得你心裡不舒服?”他說話的聲音稍顯低沉,彷彿有些悶悶的樣子。
“沒什麼,我只是,只是忽然有點不舒服。”敏君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手指,撇開眼,右手卻是重頭勾住蘇瑾的手指:“嗯,等一下,你瞧瞧這個。”說了兩句話,她有些接不下去,忽而向前頭纔得到的一樣東西,忙就是尋出一個匣子,將其打開來遞給蘇瑾,笑着道。
“這是,虎骨?”蘇瑾仔細打量了那匣子裡放着那片塊狀物,看了半天,也不覺得這個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便微微挑了挑眉頭,伸出手撥弄了一下,訝然問道。
聽到這話,敏君笑着眯了眯眼睛,將這匣子遞到蘇瑾的手中,輕聲道:“嗯,是虎骨。前次與母親熬藥,我看到這個,翻了翻,覺得有些奇怪,便讓丫鬟多挑了幾塊送過來。你瞧瞧,這上面是不是有些字跡?”
“字跡?”蘇瑾聽到這話,略略一愣,卻是將那虎骨用兩根手指拈起,細細打量了許久,纔是看出些微痕跡來:“你是說,這個是字跡?”
“你覺得不像?”敏君微微一笑,眼裡有些微深意:“雖然我也覺得彷彿是自個想多了。可再想一想,這字形變化卻是說不準的啊。秦時用的是隸書,更何況是秦之前的,那商周乃至更早些,用的又是什麼?”
這話說得十分合情合理,蘇瑾心裡一動,看向那虎骨的目光便略有些不同了。若這上面的字若真的是古人所撰,那無疑會給發現者帶來巨大的聲譽。金石篆刻原是文人雅事,在尋常的文士眼中也是頗爲上等的雅好。拿着這個與文人交好,幾乎是勿忘不了的一個敲門磚。
而敏君特特尋出這麼個東西出來,其中的殷切關心,幾乎是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了。
想到這裡,蘇瑾握住這塊虎骨的手掌由不得微微顫了顫,半晌纔是重頭與敏君露出個笑容,輕輕湊到她的耳邊,靜靜地說了一句話。這話說得極爲含糊輕微,連着敏君都有些聽不清,但那種介乎於親密與貼近的奇妙情緒,卻是讓她心裡柔軟下來。
這件事,的確是敏君在絞盡腦汁所想出來的最好最合適,甚至沒什麼後遺症的一種獲取聲譽的方法。對於蘇瑾來說,他擁有足夠的信心與勤奮,雄厚的身家背景與纔敢能力,所缺的就是時間。只要擁有時間,他就能獲取能夠足夠的聲望與權勢,從而保護自己的母親,自己所在意的人。這是他一直滋滋念念的事情,也是讓他焦躁不安的緣故。
“好好查一查虎骨的線索。這雖然名爲虎骨,但我瞧着竟不是真真的虎骨頭一般的東西。”敏君抿着嘴角,看着蘇瑾有些閃閃發亮的眼睛,眉眼彎彎:“畢竟,這味藥價值略高,卻不算十分名貴。再者,瞧着都是陳年的東西,極少見着有新鮮的。說不得古時尚無竹簡,便如同刻字龜甲一般,將字刻在牛羊骨頭上。”
“我知道的。”蘇瑾將那虎骨鄭重收拾妥當,重新放入匣子裡頭,正是預備接着說,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不多時,錦鷺青鸞兩人一個端着清茶,一個捧着食盒,笑眯眯地與敏君蘇瑾送上清茶並點心。
“姑娘,您早間做得包子,餡料也多,奴婢一時也分不清楚,便隨意選了十二個,湊着蒸了一小籠。”錦鷺笑着將包子一事回了,再將一碟小巧玲瓏的包子端了上來。這包子小小巧巧,一口便可吞下一個,薄薄的皮,隱隱約約露出些許餡料的顏色,香氣撲鼻。
敏君瞧了瞧,隨手拈起一個包子遞到蘇瑾的嘴邊,笑着道:“你嚐嚐,這是筍絲香菇肉餡的,想來你也喜歡。”她說這話,卻不防蘇瑾忽然張開口將那包子吞了下去。不但如此,甚至還將她的手指也含在嘴裡,輕輕舔舐了幾下,方對着忙不迭收手的敏君,露齒微微一笑:“的確是極美味的。”
邊上看着的錦鷺青鸞兩人見着了,臉上都有些發紅,忙忙尋了個藉口,趕着退了下去。敏君見着,動了動嘴脣,半日纔是恨恨伸手拍了蘇瑾的頭頂一下:“真真是不害臊!自己吃去!”
蘇瑾微微一笑,卻是拈起一個包子送到敏君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