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寧哪裡想得到秦宜寧居然敢在秦槐遠的面前對她動手?
她力氣不如人,又被秦宜寧壓着打,那拳頭鐵錘子一般落在她的頭上臉上,又疼又惱之下,秦慧寧也盡全力反擊,手上亂抓,口中亂罵:
“你這個野蹄子!住手!”
“父親面前你也敢放肆!”
“住手,別打我的臉!”
“啊!救命啊!”
……
歇斯底里的叫罵,最後卻變成了殺豬一般的慘嚎。
而早被秦宜寧此舉嚇呆了老太君終於回過神來,急忙叫人:“快拉住她!快!”
秦嬤嬤等人領了命,忙要過去拉扯。
可一直沉默跟在秦宜寧身畔的寄雲卻上前來攔住了幾人。
秦嬤嬤知道這個婢女是忠順親王送給秦宜寧的,據說還是個練家子,動作便有遲滯。
倒是已經被驚呆了的六小姐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從外頭叫了四、五個粗實的婆子進來,要拉扯開秦宜寧。
寄雲伸開手臂去攔六小姐帶來的人,婆子們自然不將一個嬌滴滴的婢子看在眼裡,他們意圖在六小姐和老太君面前表現,自然露胳膊挽袖子的要上前來,不成想寄雲只是幾個來回,他們還沒感覺到疼,就已經都坐在了地上。
寄雲面帶微笑道:“你們想對四小姐不利,也要先過了我這一關。”
誰想對四小姐不利了?
眼下分明是四小姐要殺人好麼!
婆子們猶豫之下,就不敢上前了。
秦宜寧此時左手抓住秦慧寧的頭髮,膝蓋頂住她的背,將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秦慧寧被壓的呼吸困難,用力仰着脖子身長雙手去掰秦宜寧的手,將一張眼眶、嘴角滿是淤青的臉漏了出來。
老太君眼見着自己的人都被寄雲攔下,秦慧寧就要被秦宜寧打死了,偏偏一旁的人都木頭似的怎麼都攔不住,氣的直捶牀沿:“住手,你這個野蹄子,你住手!我的話你難道也不聽了嗎!”
“老太君別忘了鼻菸壺的事,也別忘了你是怎麼欺負我母親的!反正我不過是一條賤命,大不了咱們將事情揭開了魚死網破!”
老太君一聽鼻菸壺,便唬的不敢開口了。再對上秦宜寧刀子一般的眼神,背脊上汗毛都戰粟起來。
老太君當即就拉着秦槐遠的手臂:“你的女兒,你怎麼不管管!你就由着她在這裡殺人不成!”
秦槐遠也覺得秦宜寧這樣做不大好,更拿秦宜寧捏造鼻菸壺之事威脅老太君無可奈何,便道:“宜姐兒,住手吧。”
“父親的話,女兒自然是要聽的,女兒再說幾句話。”
秦宜寧抓住秦慧寧的頭髮往上一提,秦慧寧當即一聲慘叫,脖子更往後仰了仰,被迫對上了秦宜寧彷彿要吃人的表情,唬的心都涼了。
“秦慧寧,我告訴過你不要試圖傷害我娘,你是不是忘了?”
“我,我……”秦慧寧被嚇的聲音顫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秦宜寧會殺了她,一定會殺了她的!
“那巫蠱娃娃是怎麼回事?”
“那是……”
“你現在想說,我卻不想聽了。那娃娃的布料,裡頭填充的東西,用了什麼針線,寫生辰八字用了什麼墨,甚至是字體,生辰八字的具體內容出入……這麼多可調查的線索,我相信父親和老太君一定會調查清楚!你就是不說,也照舊查得出是誰做的。”
秦慧寧身上發着抖,牙齒都開始打顫。
秦宜寧湊近她耳邊道:“你若是再不知惜福,我就送你去你該去的地兒,你不是覺得現在擁有的一切太少,還不知足嗎?我會讓你回你親生父母身邊去,讓你一無所有!”
秦慧寧倏然睜大眼,驚恐的瞪着秦宜寧。
秦宜寧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殺你,殺了你,髒了我的手,髒了我秦家的地兒,也太便宜你,我還想留着你,讓你好生享受呢。”
秦宜寧鬆開了秦慧寧的頭髮,緩緩站起身,“那巫蠱娃娃到底怎麼回事,只有癡呆纔看不懂。若是有誰認定了那娃娃是我母親做的,只能說明那個人有心針對我母親,故意拿此事作伐子罷了。”
老太君被氣的臉色鐵青。
秦宜寧去扶了孫氏的手,一改方纔揍人時夜叉一般的暴戾,語氣溫和的能掐出水來:“母親,您可好些了嗎?”
孫氏早就緩過勁兒來,被秦宜寧爲她出頭時強硬的手段感動的淚如雨下。
“我好了,咱們回去吧。”孫氏拉過秦宜寧的手,見她掌心被釵環刮破了兩處流了血,指關節上也有淤青和破皮,心疼的直皺眉:“好好的一雙手,鬧成了這樣。”
“這算什麼,我在山裡遇上狼,胳膊和後背都被狼爪子抓掉皮了,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秦宜寧說的輕鬆,可趴在地上的秦慧寧抖的更厲害了。
“父親、老太君,我母親乏了,我就先陪母親回興寧園了。巫蠱之事涉及到老太君,老太君還是仔細查清楚到底誰纔是真正做了娃娃的人吧,若將真正對您心存詛咒的人輕輕放開,那您可是對自個兒不負責了。”
老太君原本就氣悶,被秦宜寧說的更憋氣了。
“另外,休妻之事老太君也不必三天兩頭掛在嘴邊,老太君大可以問問我父親的意思,若要休,那就休,我的母親,我自己會養!還不至於離開你就活不下去!”秦宜寧回頭扶着孫氏道:“母親,咱們走。”
孫氏聽着秦宜寧的話,鼻子一酸,當即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抹着眼淚抽噎着跟着秦宜寧走出們去,像個委屈的孩子找到了親人。
旁觀全程的二夫人和三太太,眼看着老太君眨巴着眼睛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又看着秦宜寧強硬的扶着孫氏離開,心裡竟很是羨慕。
孫氏即便沒有兒子,可有這樣一個女兒也頂的上個兒子了。
秦槐遠昨兒一夜沒睡,又被這一番折騰,對自己的母親也很無奈。
他接過秦嬤嬤遞來的娃娃看了看,就隨手交給了老太君,點了點那醜陋的娃娃上的生辰八字,隨即就道:“來人,叫啓泰進來。”
“是。”廊下的婢女飛快的出二門去叫人。
秦慧寧滿臉血跡淤青的擡起頭,驚恐的看着秦槐遠。
她隱約覺得,秦槐遠要發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