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蘭差點咬碎了滿口銀牙!
還說沒有什麼炫耀的資本?能夠成爲逄梟的妻子, 能夠擁有這個男人, 這就已經是最大的資本了!
秦宜寧這個賤人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一心就想嫁給逄梟,如今自己得了意,就變着法的來嘲諷她!
李賀蘭自小被寵愛着長大,從來都沒有什麼是她想要的卻得不到的。她這一生得到的太多,已經習慣了擁有,習慣了母親和兄長對她的寵愛。
可是她這一生,縱有千萬種如意,只是婚姻這一項的不如意,就已能夠讓她在午夜夢迴時遺憾的哭醒了。
季駙馬雖然英俊,可是對人太冷淡了。與季駙馬相處,就像是面對着一座冰雕,一個木頭人!
他們成婚之後,只有洞房花燭夜那一次他履行了駙馬的義務,之後就對她恭敬有禮疏遠客氣,尤其是在發現她去陸夫人那裡與面首相好之後,更是看也不在看她一眼。
李賀蘭聽說,逄之曦大婚時季駙馬還盛裝參加,還帶着全府的府兵去幫忙助陣了。他對待個朋友,比對自己都好!
這樣的婚姻要了有何用?這樣的駙馬,只是給自己增添煩惱罷了。
她得不到想要的男人,嫁給一個優秀的男人也同樣得不到他,李賀蘭早已經在長久的憋悶之中壓抑的快要爆炸了。
如今看着梳着婦人頭美豔不可方物的秦宜寧,聽着她說着與逄梟之間的親近,她又如何能夠受得了。
李賀蘭的怒火越燃越熾,太后方纔說過的話已被她拋在腦後。
“賤人!你找死!”李賀蘭伸長了手臂就去掐秦宜寧的脖子。
秦宜寧唬的連忙閃躲。
想不到李賀蘭居然敢當面就對她動手,或許她認爲這裡是太后的宮中,即便出了事也有太后撐腰?
秦宜寧的腦筋飛轉,面對一個總是覬覦自己夫婿的女人,她一再容忍,是不是也太好拿捏了?
“快,快攔住她!長公主吃醉了,快別叫她傷着人!”太后都被李賀蘭這模樣嚇到了,愣了半晌纔想起吩咐人。
誰知秦宜寧卻在這時被李賀蘭追的不留神踩到了自己的裙襬,往後頭跌去。
地上鋪着厚實的地氈,摔一跤倒也不疼,可是她的背後卻是八仙桌和四個繡墩。
好在秦宜寧運氣好,沒有跌在繡墩和八仙桌上,但落地時也是撲通一聲,疼的她一聲驚呼。
李賀蘭卻是收勢不及,被秦宜寧的腿絆了一下,“啊”的一聲尖叫,就往前撲去,這一下正摔在繡墩上,手肘又磕了一下八仙桌的桌邊沿,隨即也跌倒在地。
秦宜寧躺在地上呼痛。
李賀蘭卻是疼的話也說不出一句了。手肘被撞的生疼,彎曲一下都不能夠,膝蓋更是疼的受不了。
眼看着就在自己身邊的秦宜寧,李賀蘭忍無可忍的撲了上去:“你這個賤人,我讓你炫耀!逄之曦那是我不要了讓給你的!你有什麼好炫耀的!毒娼婦!賤蹄子!”
秦宜寧若是真的認真與李賀蘭動手,李賀蘭應該就已經暈死過去了。可她今天打定主意不動手,更不還手,將一個柔弱的被長公主欺負的臣婦表現的淋漓盡致。
太后宮中的宮女嬤嬤們都已被長公主這潑婦的模樣驚呆了。人人心裡都暗自腹誹,李賀蘭身爲長公主,暗戀一個男人得不到就由愛生恨,居然還能當着人家正妻的面前這幫張狂。着實是令人驚愕。
衆人七手八腳的將李賀蘭拉扯開,看着跌在地上鬢鬆釵遲的秦宜寧都有些同情起來。
“別拉扯我!你們都放手!”李賀蘭不依的大吼。
太后走到近前,俯身一把就捏住了李賀蘭的下巴,湊近她面前沉聲道:“你清醒點!這是在哀家的慈安宮!不是在你隨意就可以耍酒瘋的公主府!”
李賀蘭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手臂和腿上疼的鑽心,卻絲毫不能壓下她心中的憤怒。
“母后!就連你也不疼蘭兒了嗎!你每次都讓我聽話,讓我聽話!好啊,我聽了!可是結果呢?結果就是我永遠都得不到我喜歡的東西!我的一切都要被支配!我就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得不到,我算什麼公主!”
“你住口!哀家看你是吃了點馬尿就開始滿口胡說八道起來,你喜歡季駙馬,你皇兄都已賜婚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今兒吃點酒你就撒起酒瘋來,連忠順親王妃都被你誤認成了宮女,哀家真是對你太寬容了!纔會釀的你變成現在這樣的性子!”
秦宜寧躺在地上,將太后與李賀蘭之間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太后在不停的給李賀蘭使眼色,焦急的什麼似的,偏偏李賀蘭不知道領情,情緒失控的還在繼續胡攪蠻纏。
今兒已經鬧大了,不如再鬧的大一點,她必須要添把柴。
秦宜寧扶着額頭,滿臉淚痕的哽咽着:“長公主這是做什麼,臣婦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竟然要掐死臣婦?臣婦的夫婿是給聖上盡忠,兢兢業業的臣子,臣婦雖是降臣之女,可我父親也是聖上身邊的肱骨之臣。長公主這般行事,難道是多閒着臣婦一家了?難道我們當初投奔明君,也是錯的了?”
太后回頭狠狠的瞪着秦宜寧。
這個女人不安好心,一番話看似爲自己抱不平,可句句都分明是在刺激李賀蘭,激她做出更過分的事。
太后沉聲吩咐道:“還不扶忠順親王妃起來!你們都是死人嗎!”
“是!”宮人們被太后吼的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去攙扶秦宜寧。
可秦宜寧卻是面色慘白的扶着頭,身子軟軟的歪在了身邊一個宮人的手臂,一副柔弱無骨虛弱無靠的嬌弱模樣。
李賀蘭看的越發暴躁,雙手被嬤嬤拉着,就坐在地上使勁踹秦宜寧的腿。
“我讓你炫耀!讓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梟哥哥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賤貨!你怎麼不死了呢!”
“住口!還不將長公主帶走!”太后聽李賀蘭罵的不像話,又是生氣又是着急,自己的臉色也更難看了。
她這是養了個什麼女兒啊!
竟然因爲一個男人,被個毒婦激了幾句就變成這樣了,這麼鬧下去驚動了旁人,可不是鬧着玩的!
別看她是太后,可她到底也是母憑子貴,若無李啓天的照拂,太后深知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宮人們去攙扶李賀蘭,太后則轉而來扶秦宜寧。
“王妃沒事吧?快起來吧。地上涼。”
秦宜寧心下冷笑,太后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今天的事雖然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她的設計而起,但李賀蘭被挑唆最要緊的原因,是因爲她心有不甘,覬覦逄梟,妒忌已經成爲王妃的她。
一個人心中既然已經結出了惡毒的果實,那就看什麼都是惡毒了。她能中計,也是因她自己而起,已經再無寬容的必要。
可是李賀蘭如此,太后卻絲毫沒有教育的意思,還在有意的偏袒!
還真的當她是個好捏的軟柿子,在慈安宮就要被太后捏扁挫圓嗎?
秦宜寧目光渙散的看着太后,笑道:“回太后,臣婦沒事。”
太后心下稍安,暗想秦宜寧也算是懂事。
剛吩咐人去攙扶秦宜寧起身,卻見她身子一歪,雙眼一番,臉色煞白的就往後仰倒下去。
太后已被秦宜寧此舉驚住了。
纔剛她看的分明,秦宜寧被追的摔倒,並沒有磕碰在桌椅上,可是她現在這昏倒的模樣,又完全不似做假的。
太后這時候真的着了急。
若是秦宜寧有個什麼閃失,不用說逄梟會不會如何,李啓天那現在正是重用逄梟和秦槐遠的時候,結果他們的新婚妻子和女兒就在慈安宮出了這種事,還是被長公主欺負至此的,這話傳出去,以後長公主怎麼生活?她這個名存實亡的太后,以後又要如何自出,如何面對李啓天?
“快,快傳太醫!”太后也顧不上李賀蘭了,就吩咐人:“快擡着王妃去榻上。”
“太后。”一位老嬤嬤斟酌道:“咱們不知王妃暈倒的原因,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動他爲好,萬一她是驚嚇過度 ,心悸發作,這麼一動彈可是容易出人命的。”
太后被提醒,也就回過神來,忙點頭道:“你說的是,哀家心急如焚,竟忽略了。那麼就先讓王妃躺平,等太醫來看過再說。”
“是。”
聽着太后與宮人的對話,看着秦宜寧平躺的模樣,被鉗制着雙手的李賀蘭忽然大哭起來。委屈的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
“我不管, 母后,你以爲的只知道欺負我!你爲什麼不爲女兒多考慮考慮!這個賤人給了母后多少好處,您就不記得我纔是您的親生女兒了?”
不等太后駁斥,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有內侍高聲傳話:“聖上駕到,季駙馬到!忠順親王到!”
李賀蘭的哭聲戛然而止。
太后的臉色也一片鐵青。
逄梟與季澤宇並肩跟隨李啓天身後隨進來。
一看到躺在地上的秦宜寧,逄梟嚇得手都涼了,焦急的道:“這是怎麼了?纔剛不是還好好的?”
李啓天也問:“傳太醫了嗎?母后,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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