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虎衛都很驚訝,在如此危急關頭,秦宜寧竟還能想到這樣的辦法,讓他們感覺到十分敬佩,又有一種“果然如此”之感。
能讓王爺那般喜愛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是個任由人捏扁挫圓的尋常女子?
就如秦宜寧所料想的,先追上來的是十來個騎了快馬的。
精虎衛們都是軍漢出身,越是這樣緊張情況就越興奮,是絲毫沒有懼怕,氣勢洶洶的就迎了上去。
那些策馬追來的都是秋源清手下最得力的拳師和護院,身手自然不弱。精虎衛們上前阻攔,秦宜寧身邊保護的人就只剩下驚蟄幾人。同進劍川城,他們自然不能分開來,何況秦宜寧就算先走,沒有出川牌也出不得城去。
是以秦宜寧吩咐減緩速度,等待着精虎衛們歸隊。
只是那些人武藝要比他們預想之中的高強許多。秦宜寧在馬車上往後看,秋源清帶着的人也已經陸續快要趕到了。
“王妃,怎麼辦?咱們先走吧!”寄雲凝眉道:“這樣下去,那羣人很快就會包抄上來。”
“咱們即便先走也逃不掉,白白的犧牲大家。沒事,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想怎麼樣。”秦宜寧的聲音沒有絲毫怯懦,反而豪氣的道:“大不了在給他們來一個。”
幾人都知道她說的是雷火彈,因不知道她到底帶了多少顆,只當她還有不少,心裡都稍微有了點底。
追兵漸近,第一批騎着馬追來的已經被精虎衛收拾乾淨,精虎衛重新回到秦宜寧身邊時候,他們已經能清楚的看到秋源清的隊伍趕來。
他們浩浩蕩蕩,手中明晃晃的兵刃在陽光下閃着森寒的光,一看便不打算善了。
秋源清朗聲道:“王妃還請留步,隨我等回去吧。否則在下真的不能保證王妃的安全。即便今日殺了你,也沒有人會知道這事是誰做的!這劍川城中就沒有我秋家辦不成的事!”
說話間,在秦宜寧逃跑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秦宜寧向後看去,竟有一隊人手持兵器包抄上來。
他們對地勢不熟,可對方卻在這方面佔有明顯的優勢,在秦宜寧逃跑的路上已經佈置了埋伏。
這下子兩面夾擊,秦宜寧前後的路就都被堵死了。
秋源清得意的笑了起來,“何苦呢,在劍川城,就要守着劍川城的規矩,難道秋家的待遇不好,您非要逃走?這次抓了回去可就未必是原來那般待遇了。到時你可別後悔!”
秦宜寧眼看局勢不妙,心中已經在復甦的計算對策。
想硬闖,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身邊的人必定會有折損。何況即便闖出去了,她沒有出川牌,也是出不了城的。沒必要讓身邊的人白白的犧牲。
秋源清雖起了殺心,可是在她“物盡其用”之前,的應該也不會真的對她下殺手。一定會留她繼續利用的,她至少能保住性命。
在這個關頭,並不是逞英雄耍倔強的時候,只有留住性命,她才能離開劍川,才能見到逄梟和兩個孩子。
秦宜寧思及此處,便斟酌着要開口。
而就在這時,衆人的背後忽然又傳來一陣急促錯雜的馬蹄聲,只聽聲音便知來人衆多。
回頭看去,果真見一足有百人的隊伍策馬而來,馬上端坐的都是身着深藍色短褐的漢子,手中都拿着棍棒刀劍。
而這些人爲首的是一匹白馬,馬上端坐的是個身着藍衣的俊美公子。
越靠近,就越是看的清楚,那爲首之人竟是秋飛珊!
秦宜寧眯起了眼,雖然身在圈套之中,這時也鎮定下來,很想看一看秋飛珊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都住手!”秋飛珊端坐在馬上,英姿颯爽,聲音中也帶着強大的氣勢。
百餘騎士眨眼就到眼前,猶如兩把彎刀插入了隊伍兩側,將秦宜寧保護起來,與兩側秋源清的人對峙。
秋飛珊一躍跳下馬背,將繮繩隨手一丟,揚聲質問道:“二叔這是何意?爲何如此怠慢我請來的貴客!”
秋源清也想不到,兩年多沒回家的秋飛珊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
最要緊的是他竟然不知道秋飛珊到底是幾時進的城,他在劍川關有自己的眼線,照道理一切他想要知道的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秋飛珊的忽然出現,讓秋源清面色緊繃,心也提了起來。
秋源清冷笑:“笑話,我哪有怠慢你的客人?最近劍川有縱火犯橫行,爲了保護你的客人,我還將他們一行人都請回府裡,安排了乾乾淨淨的客院,好吃好喝的供着,這眨眼間人還要走,還要給咱們秋家安上個大帽子,你說這件事我能不管嗎!”
秋飛珊淡淡道:“二叔何須強詞奪理?究竟你做過什麼,難道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氣定神閒的向前一步,秋飛珊朗聲道:“我請回來的貴客,是爲了咱們家族的長久利益想與忠順親王妃談一個大合作。二叔不顧家族,反而指使人當面冒犯,二叔安的是什麼心?難道是想將秋家至於不仁不義之地,讓所有人都看秋家的笑話不成?”
“你!飛珊,想不到你這些年不出現,人倒是更加牙尖嘴利了,張口就往人身上扣帽子!你憑什麼說我指使人去冒犯王妃!”
“你不攛掇,秋飛珍爲何會色膽包天調戲王妃?你既知道秋飛珍犯下這等大錯,又爲何不管不問,不以家法處置以儆效尤,不但包庇她,還想反咬一口,更將受害的苦主軟禁在府中!
“我在外忙碌生意,的確久不在家,難道祖父不出來主持大事,二叔就是這樣管理秋家的嗎!這樣下去,秋家還有什麼規矩!”
“你休要血口噴人!”秋源清氣的氣喘如牛。
秋飛珊道:“看來不將證據擺在面前,二叔是不打算認錯。”
秋飛珊說着,便向着身後一招手。
端坐在馬上的兩個漢子,立即將馱放在馬背上的兩個麻袋丟在地上。
那兩個袋子落地,發出撲通聲響,隨即傳來人的悶哼。
有人上前去將麻袋解開 ,將裡頭的人拉了出來。
秦宜寧仔細一看,那竟是秋飛珍和秋飛瑃二人。當日就是他們二人去請她,秋飛瑃雖然沒有冒犯她,但當時的眼神和言語上的攛掇卻非常明顯。
秦宜寧眯着眼看向秋飛珊,腦海中隱約浮現了一些猜測。
秋飛珊這時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二人道:“二叔有沒有做什麼,問問他們最清楚。”
秋飛瑃這時迷迷糊糊坐起身,捂着摔疼的肩背“哎呦哎呦”的痛叫了幾聲,一擡頭,看到面前這樣大的場面,再看秋飛珊和秋源清都在,連忙焦急的道:
“不是我,不是我啊!飛珊,你得相信堂哥,堂哥不是那樣的人,我雖然有點單子,可也不敢平白的就攛掇飛珍去對王妃無禮啊。這件事,都是,都是……”秋飛瑃彷彿走上絕路的囚徒,眼睛亂轉的尋找生路,忽然回頭一指秋源清,叫道,“是二堂叔,是他讓我攛掇飛珍的。飛珍本來就好女色,我這麼一說,他就中了圈套了,都是二堂叔!”
秋飛珍本來就被踢的絕後,好容易才保住一條小命,被綁上馬背當貨物顛簸了一路,又被直接丟在地上,這時摔的他都快背過氣去,在一聽秋飛瑃的話,當場就氣的罵了起來。
“不是東西,你是不是兄弟,竟然聽二堂叔的攛掇害我,早知道如此,我就,我打死也不聽你的!”
“飛珍,你別生氣,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都是二堂叔逼着我……”
秋飛瑃和秋飛珍都哭了起來。
秋源清已經是面色鐵青,“住口!你們兩人休要胡言亂語,誣陷於我!”
秋飛珊冷聲道:“是否誣陷,二叔心裡有數。即便再狡辯,你所作所爲也對王妃造成了傷害。你軟禁王妃在府中,又集結這麼多的人來追殺王妃也是事實!”
“秋飛珊,你別忘了,你姓秋!”
“正是因爲我姓秋,我纔要爲了秋家考慮,纔要爲二叔愚蠢的行爲善後!”
“善後?善什麼後!”秋源清怒吼,“這劍川城還有我們秋家說了不算的地方?就算秋飛珍真的調戲了王妃又能如何,就是殺了她又如何!秋飛珊,你現在是在爲了外人,而分裂秋家內部!影響秋家宗族的團結!”
秋飛珊不理會秋源清的叫囂,一指地上的秋飛珍,“不論是誰攛掇,秋飛珍調戲王妃已經是既定的事實,理應受家法處置。來人!”
“是,大小姐!";立即有隨從應聲.
秋飛珊道:“依家法,將秋飛珍打四十板子,逐出家門!“
“是!”立即便有忠僕應聲,拖着秋飛珍就走。
秋飛珍瞪圓了眼睛,被人架着雙臂往後拖,虛弱的叫喚聲彷彿從肺部呼吸出來的,“秋飛珊,你敢,你算老幾你就動家法,秋飛珊!”
秋飛珊不爲所動,“調戲忠順親王妃,不當場要你性命已是王妃寬厚,你們一個個推三阻四,將錯誤往外推,到底還要臉不要,秋家的臉面都讓你們這羣人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