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二人就隨幽靈公子來到一間石室前,石室的門是緊閉着的,幽靈公子深吸了一口氣,走向石室前的一個石獅子,伸臂把石獅子的頭轉了三圈,石室的石門緩緩移開。
幽靈公子邁步先走進石室,二人跟隨他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室,石室中沒有想象中那麼黑,因爲石室裡有幾十顆夜明珠。這幾十顆夜明珠,任意拿出一顆,就足夠普通百姓生活一輩子了!
金濤的眼神停在石室石壁上的一些字畫上。有一幅字畫讓他相當吃驚!
這是一幅觀音畫像,畫中的觀音栩栩如生,彷彿要從黃紙上飄然而下,畫角落款吳道子。
金濤凝視片刻,緩緩說道:“想不到在這裡能看到唐代畫聖吳道子的手跡,真是不虛此行!”
幽靈公子看了金濤一眼,心下微酸,道:“想不到白兄不僅武藝高強,還懂得文人字畫,小弟佩服。”嘴上說佩服,心中卻未必真的佩服。
見幽靈公子一直把他誤認爲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白雲生,金濤淡淡一笑,也未多做解釋。
高君怡則笑呵呵地看着金濤,在她心中,幽靈公子誇金濤,要比幽靈公子誇她還要高興幾分呢!
幽靈公子向石壁上一指道:“白兄,這幅字你認爲如何呢?”
金濤早就注意他手所指的那幅字了,此字筆墨奔放,古樸凝重,顯示出了深厚的筆力和特有的字體風格,但沒有落款。
金濤心中早有猜測,道:“此字實乃天下絕筆,想來是晉代王羲之的真品了!”
幽靈公子點點頭,又指向一幅畫,道:“白兄,請看這幅畫畫的如何?”
金濤擡頭細看,這是一幅鄉山暮春圖,綠柳紅花,長鬆修竹,景色秀麗。山川之間,漁村野市,草菴茅舍,交相照映。仍然沒有落款。
金濤看後,道:“此畫畫風獨特,也是上乘之品。”
幽靈公子微笑道:“白兄能否猜出此畫出於何人之手呢?”
這畫的作者金濤還真猜不出來。驀然想起剛纔幽靈公子洋洋自得的神態,心中一動,笑道:“想來這是幽靈公子的佳作了!”
幽靈公子臉一紅,說道:“見笑,見笑!”
金濤和幽靈公子正談畫論字間,突聽高君怡一聲歡呼,只見她的身前有一古琴。
“這是天韻寶琴?”高君怡欣喜的說道。
幽靈公子問道:“何爲天韻?”
高君怡答道“此琴長三尺六寸,象徵三百六十週天韻律。寬一尺三寸,象徵十二月和閏月,含日月之演變。象牙爲柱,天蠶絲爲弦,內嵌七星明珠。”說完坐在琴前,彈了起來。很快,優美的琴聲響徹石室!
這琴聲,輕柔、悠遠,充滿着纏綿柔情,像是甜蜜的夢,使人陷入溫馨迷離的情思。這琴聲,低沉、凝重,充滿着悽婉悲傷,像是沉悶的雷聲,在低低的雲層滾過。這琴聲,高昂、激越,充滿着剛毅悲壯,像是洶涌咆哮的海浪,拍打着崖邊的岩石。
聽畢,幽靈公子感嘆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三人來到石室中央的溫泉處,在高君怡的催促下,金濤下了溫泉。
幽靈公子和金濤一起泡的溫泉,在溫泉中,幽靈公子苦笑道:“我練這寒毒功,如果隔一些時候不泡這溫泉,怕是要先受這寒毒之害了!”
金濤心中恍然,終於明白爲什麼九幽神君會在汴梁城近郊處設立幽靈山莊,想來這石室溫泉是主要原因之一。
在溫泉中,金濤感覺真氣似乎有所增長,知道這溫泉在人間已是難得!如果長時間在這溫泉中運功,突破先天第七層可能用不了多少天。
心中一動,意念溝通乾坤戒,不知不覺中,已將一些溫泉引入乾坤戒第一層。好在溫泉夠大,源頭又緩緩補充,到是沒有讓人發覺。就算幽靈公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金濤手中竟有這等神器!
泡完溫泉後,金濤感覺渾身舒暢。高君怡還是不放心,拉着他的手把他的脈搏,直到確認沒事才放下心來。
臨別前,幽靈公子對高君怡說道:“高姑娘,現在你總肯把我們所中的無影之毒全解了吧!
原來高君怡並沒有完全給他們解去那無影之毒!怪不得他們進入石室後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高君怡對幽靈公子一笑,說道:“不錯,天下第一毒豈會如此容易解掉?”說完,從懷中又拿出一個白色小瓶和一個黑色小瓶,道:“白的藥丸內服,一日一次,一次一粒,記住,每次不可多服,服用五日,服藥期間,不可動武。黑的藥膏外敷,每次敷完藥後,大約二個時辰,再在這溫泉泡上一陣,效果會更加!”說完,和金濤離去。
在路上,金濤有些狐疑的問:“怡兒,解這無影之毒這麼麻煩啊?”
高君怡笑笑,道:“這無影之毒的解藥,需得那黃色粉末、白色藥丸和黑色藥膏同時使用!服藥期間不能動武是真的,只不過不用五日,三日就行。我給的外敷的藥卻是三日的藥量。他們雖停外用藥,這內用藥卻不敢停服,這多出來的兩日內用藥,卻要花費他們十日的時間來消化它!”說完嬌俏地伸了一下舌頭!
金濤問道:“讓他們多浪費十日的時間,那有什麼用?”
“那是因爲我不希望他們能夠趕得上這屆黃山武林大會,我怕他們會壞了我的事!”高君怡神秘的說道。
“黃山武林大會?”金濤欲要多問一些,高君怡卻不肯再多說。
“你的那位師姐解語花此時也在汴梁城內嗎?”想起了沈菲兒,金濤有些擔心的問道。
高君怡笑道:“我早就派人將師姐送到師傅那去了!你放心,我師傅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很惦記師姐的!她不會把師姐怎麼樣的!要不然,你以爲師姐這些年來,真的能躲避師門的抓捕嗎?還有,我故意說我們汴梁城相見,是聲東擊西之計,把你引到這裡來,就是想再次碰到你!”
金濤聽後,這才放心。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沈菲兒,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同時也感覺出高君怡對他的情意,金濤凝視着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道:“你爲什麼要把我引到汴梁城呢?”
“你說呢?”高君怡眨了眨眼睛,呢喃說道。
這呢喃的聲音,這動人的雙眼,這絕美的玉容,這是一種誘惑,也是一種暗示,彷彿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讓金濤一下子把眼前的美女一把抱在懷中。
高君怡感到一陣暈眩。她的心狂跳,渾身發軟,武藝高強的她,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美妙感覺,她慢慢閉上了雙眼,翹起了雙腳,嘴脣輕觸在金濤的臉上。
金濤不是柳下惠,哪能坐懷不亂?何況彼此喜歡,於是,他張開嘴痛吻下去。
吻後,金濤道:“好甜!”
高君怡羞紅了臉,突然擰住他的腰,生氣的說道:“你還吻過誰?誰的嘴不甜?”話語中帶着五分嫉五分妒。
金濤哭笑不得,道:“皇天在上,我……”
漫步在汴梁城近郊,金濤和高君怡就這樣手拉着手一步一步走着。終於到了要分別的時刻,空氣中似乎都迷漫着難捨的氣息。
“金大哥,你能和我一起去黃山,去看看武林大會嗎?”高君怡不捨的問道。
金濤狠心的搖了搖頭,他答應了楊業將軍,幫他找出那刺客,如果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失信於人?他還要去找白雲生,阻止他殉情,完成他的使命!
空氣一時間似乎凝固。沉默不是無言,無聲並非無情。一切空洞的表演都是自欺欺人,惟有心與心的交融才刻骨銘心。
金濤說道:“怡兒,你告訴我你住在哪,我忙完我的事,一定會去找你!”
高君怡開心的笑了起來,說道:“苗疆,只要你去了那裡,拿着我的綠手帕,以此爲信物,想找到我,很容易!金大哥,你真的會去找我嗎?”
“會的!”金濤肯定地答道。
“嗯,我相信你,君子一言。”高君怡伸出了小手。
“駟馬難追!”金濤伸出了他的大手。
兩隻手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兩顆心也不由得貼在一起。
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高君怡背轉過身去,輕輕的說:“你走吧!”
金濤癡立了一會,終於說道:“你保重!”說完,狠下心來,一步步遠離。
感受着腳步聲的離去,高君怡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愛情是一種最奇妙的情感,它不像友情,友情可由累積而深厚,而愛情似乎是突發的,來得令人莫名其妙。一想到金濤已經離她而去,她的心便彷彿一瞬間也變得空洞洞的。
也許她還不懂什麼是愛情,對他還不夠了解,但她心中萬分肯定她的感情,她的確愛上了他。這種感情來得太快,太突然,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但這感情又如此真實,令她興奮,令她激動,令她不能不信。
愛情似乎是不講道理的,它說來就來,而且一來就是那樣的猛烈而又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