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吳用才說,“是的,查證了,說是意外,可是倉庫重地,用火可是很嚴緊的,但是那天卻說是打了油燈,對於那個打了油燈的工人,我們查了很久,知道他是收了人的錢的,至於是那一家找他做這事卻查不出。這些東西來本就不應跟你說,可是那個醬,我們兩家現在可是靠它與風雷兩家斗的資本,所以今天才會讓你一定得給我們一個答覆”
安安沒有說話,低着頭。
他們幾家的這一趟水很深,很濁,還得拉扯到什麼其他勢力,這個四大家在這平城已經是天皇級的來了,還要拉上怎樣的人進來,要把這個平城變得如何的不平?
兩人等着。
“這個我不能一個人說了算,我得回去告訴母親,讓她下決定”安安決定先拖一下。回去好好有想一想,這醬還做不做得下去。
兩人聽了,也覺得這纔是安安這個小孩子的到現在爲止說的唯一一句實話,那些醬沒法預算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只是一個小孩子她不會,家裡的母親也沒有告訴過她,那只是藉口,只要她一回去告訴她的母親,一切就會迎刃而解,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好,我們等着。”吳用說。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樑爽問。
“等一下,現在休息一會,大約半夜左右就出發了。”方行見安安看着自己,他開口了。
“那先告辭了”樑爽向着三人行了一個禮,就出了客棧,吳用見狀也跟着離開。
一桌子的菜都已經涼了,但是看上去就像沒有吃過一樣。
“夥計,給我將這些菜全部打包,咱們拿到路上吃”叔公見安安坐到火爐子的邊上發着呆,他向着前來收拾的夥計說——
大半夜,安安幾人就準備起程回家了,穿好衣服,披上預先備好的厚衣,厚被,方行騎其中一頭牛的牛背上,掛上燈籠,其他幾條牛成串的綁着跟在後面,叔公坐的牛車前面趕車,跟在方行後面。安安縮在他身後,旁邊是一個取暖用的小爐子,現在正燒着水。坐在那板車上。出發了
這個時候的天氣比來的時候冷多了,安安鼻子中不斷的呼着白氣,心裡罵着,牛什麼時候不能買,怎麼會挑這樣的鬼天氣。也不知道是誰那麼沒眼光,挑了這破日子。冷死了就得不償失了。
日子當然是你許家安挑的了,現在受凍了,這會就不認是自己選的了。
隊伍剛出了城門,平城在平時沒有關城門一說的,都是門戶大開,隨時歡迎大家進城,當然也就是歡迎大家繳進城費了
兩輛有着遮蓋的牛車就停在城門旁邊等着。
一見安安他們出城,他們就立刻跟上了。
一早的道路上,人可爲沒有幾個,可是自己一出城門就有人跟上來,安安他們的心都提得老高,不會是那種在什麼地方知道自己買了牛是財大氣粗的有錢人了,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就會來個什麼攔路搶劫的吧
叔公停了牛車,想等那兩輛先過,可是人家也停了下來,那個樣子就是等你先走的意思。
可能那兩輛車也覺得自己有問題了吧,每輛車都有一個下人模樣的人先是進了車子裡,然後那簾子掀開了,裡面的人竟然就是吳用和樑爽,只見那吳用睡眼朦朧的地看了看安安,“怎麼不走了?”那邊的樑爽卻拿着一本書在那裡看,看那樣式是一本帳本的樣子,也問了一句,“怎麼不走了?”
安安看着這兩人,直翻着白眼,你兩真是沒事找事,跟在咱身後也不出聲,也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嘛
“你們怎麼跟在我們後面?”方行問。
“回平安看看。”
“到平安看看。”
兩人都不願承認是跟自己上路,方行了就與叔公點點頭,也就繼續趕着牛向前了。
夜的四周很靜,只有牛隻走有路上的聲音,不斷的迴響着。
走着走着,天比剛出成的時候更黑了,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休息一下。”方行在前面向着叔公這裡喊話。
衆人停了下來,叔公將板車上的爐子裡的火調了一下,拿出昨晚他打包的東西,放在爐子上加熱。東西熱得差不多,叔公吃了一點,走到牛羣的旁邊換過方行,也讓他吃一點。
安安坐在一旁,喝着熱水。
休息了一會,天開始亮了,他們又開始出發了。
吃東西的時候三人都沒有喊那兩牛車上的人。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上大路,下大路,上小路,上田埂,慢慢地隊伍在太陽慢慢向着西方走去的時候,來到了平安鎮的附近,那兩臺一直跟在身後的牛車打了個招呼,拐了個彎向着小鎮走去,離開了隊伍。
隊伍繼續着前進着。
村子口,還離得遠遠的,方行就看到了幾個他認識的人正在那裡張望着。
等隊伍近了,那些人也衝着隊伍過來了,是方東和方西,還有陳列和李四。
幾個人的眼裡都帶着一種莫名的愁,雖然方東和方西見着了方行,心裡是很高興的,但是那高興在確認方行沒事之後,也換成了那種說不出的愁。
“怎麼都到村子口來了呢?”
“安安家裡出事了”方東口中說出了幾個很震撼的字眼。
“出什麼事了”三人齊齊地看向方東。
“你們離開的那天的下午來了幾個壯漢,一話不說就衝進東家的家裡,他們直奔後院子,將那一排排的缸子罐子全都砸爛了,走的時候說,你們買一次,他們來砸一次。”陳列說
在陳列說完之後,在場的人都靜了下來,各人想着各人的事。
“那人有沒有事?”安安問。
“沒有。就是東家的夫人給嚇了一下,已經看過大夫,沒什麼大礙的。”
全場的人都靜了下來。
陳列與李四擔心着不但是東家的將來,還有自己的未來,他們都知道這東家是做醬起家的,現在給砸了缸,那醬還做不做,不做那來的錢耕種那荒田,不耕荒田了,自己不就要失業了嗎?
方行和叔公想的是,那風雷兩家的行動怎麼就這麼快,怎麼就這麼迅速,他們真的不會是連這個小小的一家也要趕盡殺絕吧
安安想着自己應該怎麼辦,這一關要怎麼過?
靜了一良久,天開始黑了。
“大家回家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在安安的這一句話之後,大家幫着忙的將牛都往安安的家,方行家裡趕去,安安家的新牛棚子還沒有蓋好,看看賣了多少牛才蓋一個適合的。
一進院子,子奕就圍了上來,他先是很高興的看到安安,然後很小聲地說,“那些缸子,都爛了。”
“我知道了。”安安拉着子奕的手,“人沒事就好。我累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好嗎?”。
子奕看着安安,那瘦小的臉上沒了平常那紅潤的氣識,多了一份蒼白,一種讓人心痛的蒼白,“你要不要吃的點東西再休息?”
“不用了,我吃過了,那車上的東西,你看着辦,都分給大家吧”說完安安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面冰冷冰冷的,因爲自己出去了,那火爐子也就沒有點起來,整個房間就像個冰鍋子一樣,寒氣迫人。
安安坐在她的小桌子前,拿出已經凍的硬掉的墨,鋪開一張紙,她得好好的計劃一下未來自己要怎麼辦
這一坐就是大半夜的,安安回過神的時候身邊的爐子裡的火已經升起了,爐子上還熱着一碗湯。
小心的捧起那湯,慢慢地喝着,是蛋花肉絲湯。
清清的味道,熱熱的慢慢地喝進肚子裡,安安笑了,子奕的手藝進步了。
喝過湯,安安整理了一下自己,出了房間,進了放食材的房間,拿了豬肉,和一些配料,到了竈邊上熬起了湯——
天又亮了,廚房裡漂着異香,一種藥材的味道,但是這味道自己卻像是沒有聞到過的一般,清清的,聞着的時候很心曠神怡。
子奕進了廚房,見竈上放着很多東西,有蛋角,鍋鍋,面,肉羹,竈裡面是一鍋飄着香的湯。
安安坐地竈邊的凳子上睡着了。
“安安,起來了。”子奕叫醒了安安。
安安不是很習慣地看看,天亮了,“早啊”
“早啊你一晚沒睡?”
“睡不着,來吃早點了”
兩人用熱水梳洗一翻之後,將早飯拿進了屋裡,子奕去伺候江何氏起牀。安安準備早飯。
很和諧的一個早上。
熱騰騰的肉羹澆在面上,放上蛋角,配一碗看着很清的湯,或都將面放於清湯裡,再加上肉羹和蛋角,鍋鍋沒人碰。
“母親,那個醬的事,我有了決定,你看看這樣成不成……”安安一邊說着面,一邊說着昨晚她想了一晚的結果。
江何氏一邊吃着面,也不糾正安安的飯桌禮儀,聽完,然後點點頭,“就按你說的辦了吧”
這時外向是一陣的響聲。
“家安,有好吃的你怎麼不叫我?”方北的聲音由外面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