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麼走了,來給大家說清楚啊別走啊”安安見人要走,自己佔了上風,還在後面叫囂着。
“二當家,發生什麼事了?”陳列站在坡上,看着坡下的安安手拿長尺,高舉着手對着已經走得有點遠的人叫着什麼說清楚什麼的。
“陳叔,我剛剛在那邊看到那兩人趴在田邊偷看田裡的情況,他們應該與鄰村養蜂的那戶人家有關係的,剛剛還說是來看看我們的蜂死得怎樣對了,我們的蜂沒事吧?不少字”
“沒事,今早看過,一切正常。那兩人可能見他們的蜂出事了,就來看看我們的是不是也有問題,或者想看看是不是我們做了什麼手腳讓他們的蜂出事,這田我會讓人多多巡邏的。”
“好,小心點就是了。”
安安轉回到階梯處,沿着階梯上了小坡,向着棚子的方向走着。
後面幾個佃農手拿着工具衝向安安,子奕也在其中。
“你們去那裡?”安安看着大夥很是隆重的樣子。
“前面有人喊有賊,快,現在大夥正趕過去。”李四舉着棍子。
“那邊?不用了,是我叫的,人已經走了。”安安沒想到大家竟然都拿着工具,一付與人拼命的樣子。你們也太遲了點了吧人都走了
不過想一想就會發現他們也不算遲了,由他們休息的地方跑到田頭也只是安安喊了幾下的時間,就這一點的時間,工具也帶上了,速度也就是這樣了。
“發生什麼事了?”子奕看着安安,很仔細,由頭到腳,細細的看了一遍,頭髮整齊,臉色紅潤,就是衣服上沾有許多泥巴。比在地上打滾的還沾得多。
安安將剛剛的情況再說了一次。自己已經沒事了,讓大夥回自己的田裡幹活。
知道只是有人來偷看,沒發生其他大件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紛紛問問,就回到自己的田裡去。
“或許他們只是想來看看,如果只是看看也是情有可原的。”李四在一邊說。
安安聽見了,也是,自己的蜂突然死了,當然要找原因了,附近也有人家跟自己一樣也養了,當然也在到那裡去看看爲什麼別人的沒死,自己的卻死光光了,不是嗎?或者就是那家沒死的動了什麼壞東西,自己家纔出事不查查,問問,人又怎會安心?
安安點了點頭,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人家只是看看也給自己趕跑
“安安,下次不能這樣,你知道這是多危險的一件事嗎?”。
安安吐了一下舌頭,“我不是以爲那是自己家的佃農嘛,那知是敵人來的,下次我會注意的,你知道嗎?剛剛我抽了兩人一人一下,那感覺比抽樹枝,抽空氣過癮”安安晃着手中的尺子說。
“許家安”子奕看着安安,沒說其他,只是叫着她的名字。一種莫名的寒意,讓安安將剛剛的得意的感覺一掃而空。每一次子奕喊自己的名字,都讓安安覺得自己會出事,自己都是做錯了,這一次?錯了什麼?
“在。”安安縮了縮肩膀,連忙應了。
“你是不是想讓母親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輕輕的柔柔的。
“不”安安立刻看着子奕,“你不能說,知道嗎?”。
“我不說,但是如果你不收起那個樣子,母親一定知道,到時你自己小心就是了”
“好,現在收起”說着安安將那得意的表情,立刻收了起來,擺出一個一點笑意也沒有的正經樣子
“好好想想,如果母親知道了,你要用什麼藉口來說服她,當然,最好是她不知道。”子奕繼續說。
“爲什麼你說到母親一定會知道一樣,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她不知道的。”
“你確定就好了”
“好嘛”
“沒事就到後面取蜜,今天已經晚了很多,再不開始,你得想好理由了。”
“是”安安低着頭,慢慢地走向棚子後的蜂箱的位置,當子奕開始下田管理事情之後,江何氏就以安安一個女孩子應該多留在家,不讓安安隨意到田裡,屋外走動,當然,有着子奕陪同,江何氏一般不阻止。但是如果是安安一個人,到處走,回到家裡之後,江何氏就會不斷地說着大家應如何,閨秀應怎樣,名門的規矩,淑女的典範,總之聽着聽着,安安就會覺得自己的活動範圍就只是留在家裡,最好還是留有房裡,事情除了繡花還是繡花,其他沒有氣質的都不應該做,如果可以,江何氏甚至想給安安裹腳,最好就是大門不出小門不邁。
也就是那一次,江何氏提出讓安安裹腳,安安才發現,原來,江何氏是裹了腳的,所以,或者是習慣了,一般她是不出屋,甚至是房門的,沒事,繡花過日子。
也是那一次,安安發現帶着兩人小孩子逃命的江何氏是何等的厲害,三寸金蓮,還要做那麼多的事,做工,逃跑,上山,下水,什麼樣的力量讓她有這樣的力量?想來想去,只能說是愛子之心了
但是作爲一個不走動不安樂的現代人,安安一聽這事就已經毛孔都動了,連連找着藉口,過了兩年,已經過了適合的年齡了,江何氏纔沒有再提那裹腳有事。安安也才鬆了一口氣。
取蜜,原本也是子奕做就好,但是這樣一來,安安就連放風的時間也沒有了,於是與子奕商量過後,這三幾天一次的取蜜就落到安安的手中,藉口是,安安是女孩子,細心,而且安安也得到田裡看看那些她一手一腳種下的作物,決定種什麼比較有把握,有好收成。重要的是,子奕與江何氏說,自己不懂種田,安安總得去看看,慢慢地教會自己才行。於是安安纔有這取蜜作爲藉口的放風日子。
有點機械式的,看着蜜的成色,颳着蜜,得好好想想萬一,江何氏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說詞比較合適。
一陣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很是急促,很多人在說話,可是內容安安聽不清,放下手中的東西,安安順着聲音走到棚子前瞭解。
“前面有人叫囂,有人鬧事”安安聽清楚了,那腳步聲是佃農走動相到互告知的聲音。
“你安心取蜜,其他的事,我們會處理的了”說完子奕與佃農一起向外走去。
安安彎了一下嘴角,有熱鬧當然要去看看了。悄悄地跟在佃農的後面,也到了前面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田頭上階梯處,聚集了有六個壯漢,其中兩個安安認得,就是早點趴在田邊偷看的兩人。
其中一個穿着灰布長袍,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在前面,他後面一個臉頰瘦削的正罵着難聽的說話,什麼全傢什麼,你母親什麼的問候着,語氣很是高昂。
子奕慢慢地行到田邊,並沒有下階梯,高居林下的看着來人。
那穿袍子的男子舉了一下手,讓正瘦削的停了下來,他行前了一步,雖然是擡頭看着小坡上的人,但是他的態度讓人覺得他纔是高高在上的,“在下張滲,請問你們當中誰人是代表,能與在下一談?”看着很有禮的向着江子奕與佃農的向方行了一禮,他分明看得出衣着與衆一不一樣的江子奕是多麼的顯眼,但是卻還問着誰是代表,他根本就沒有放江子奕在眼裡。
江子奕伸手輕拍了一下陳列,讓他上前應對。
陳列行上了一步,“請問是什麼事。在下陳列是這田管事,如果是小事,小人可以說了算”
“在下是來拿道理的,你們的二當家不問是非,打傷我的人,這事你們得給我一個交待。”張滲擡頭讓那佬大與黑仔站了上前。
“叫你們二當家出來啦你們得給我一個交待,人不是你們小小的賤民可以隨便打的,打狗你還得看主人,你一個小小的管事拿不了主的。”說着一手扯過佬大,他的手背上是一條紅色的猙獰的印子。
陳列轉頭看了看江子奕,江子奕點點頭。
“請問你們爲何認定這傷是咱二當家打的?”
“告訴他們。”張滲向着佬大和黑仔說。
“我們走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她做二當家的。”佬大說,眼睛四處看,突然他指着一個佃農的方向說,“她在那裡,就是她了。”那裡正是安安站在地方。
安安見自己給人看見了,乖乖地站到前面。看了看對面幾人,然後轉頭看了看子奕,自己好像惹禍了
張滲看着面前走出來的二當家,他愕然了,二當家是一個女的,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這兩人怎麼會被打到,那印子還那樣的深?這兩真的笨的可以了,給一下小孩給打了,說出來也丟臉啦
子奕看着張滲無理的態度,笑了一下,走上一步,“你們看清楚,是不是她打你們的?”
“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打的。”佬大說,黑仔連忙跟進,“就是她,她拿尺子抽咱的。”
“聽到了,這事你們得給我一個交待”張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