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她爲什麼要對你這麼好?”
“爲什麼?”
“你想想?她既不是你的親人,也不是你的誰誰誰,她爲什麼要對你這麼好?”安安在屋裡翻着白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真有天掉下來的好事?安安不太信。
“我幫她了!”
“叔公也幫你了,你對他好了嗎?”安安特別找叔公作爲擋箭牌的,如果是江何氏或者其他人,子奕一定覺得問題不太,但是對着滿面皺紋,皮都堆了起來的叔公,什麼溫馨浪漫都是廢話。
“我!”子奕張了張口,他覺得很難受!如果是與叔公一起做事,一起吃飯什麼的,沒有一點問題,就是自己說說笑話討他老人家開心也沒有一點問題,但是暖被(雖然是很爐子暖的),溫聲對話,小聲安慰,這種事自己還是做不來的。
“你好好的想想,我困了,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安安打了個呵欠說。
“哦!你去睡吧!”
安安放下手中的掃葵子,剛想離開門邊。
“或者她將我當作親人了,或者他想報答我!”聲音很輕,子奕在爲小連找藉口,但是這個藉口他自己也不信,因爲他對自己的親人,他的母親與安安都做不到這一個程度,所以雖然他說出口了,但是這些話,他自己也覺得站不住腳,說不過去。
不說他自己沒有做過這些,母親,爲了他,連命也不要的母親,也從來沒有做過這些!母親不是自己的親人,母親不痛自己,不愛自己?子奕再一次沉默了。
安安放下了掃葵子之後。攏了一下衣服,坐到門後。與子奕背靠背的隔着門相靠着。
安安沒有出聲,她等着,等子奕想清楚,等子奕知道問題所在,等子奕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麼。
“安安,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我做生意不行。做人不好。好像我沒有什麼是做得好的!”
“帽子一頂也賣不出?”
“賣光了!”
“你虧本大甩賣?”
“沒有虧本。”
“那不就行了,做生意只要不虧本,那就已經是賺了,還是大賺了。”
“可是,我原本想着,走這一趟。應該會很賺的,可是現在。。。。。。。”
“你又不是神,事情不如你所想的。那不是你的錯,像我,鋪子裡的醬菜好賣嗎?好些泡酒好賣嗎?不一樣是不好的。你有說我做事不行嗎?沒有是不是?做事盡力了就好,問心無悔就行了!”
“可是我的心很不舒服!”
“爲什麼?”
“我做錯事了!”
“說說看,是什麼大事?”
“我罵你,給氣你受了,我囂張。我。。。。。。”
“知道錯了,那你會改嗎?”
“會,我會改的。”
“那好吧,我原諒你了,但是不可有下一次,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
“很久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做事,要三思,不能意氣,凡事與家人商量,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多聽,多想,多問,多學,你是家裡的樑柱,如果你想全家陪你下地獄,那麼你可以衝動,可以意氣,可以不顧後果向前,如果不想,那麼,你做什麼事都得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想不來,盡力了,出事的時候,沒有人會說你的不是。”
子奕低頭想着。
安安也沒有再說任何的話。
夜再一次歸於平靜。
伸着脖子的人,聽到這裡,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睡覺的去睡覺,到廚房煮湯的煮湯,除了天亮的時候,大廳的小爐裡熱着一鍋湯之外,這夜好像什麼事也不沒有發生一樣。
天亮了,大家一起吃過早飯,叔公他們回家去了。
平順開鋪子做生意了,江何氏讓長順去買菜,今天加菜!挽留過叔公他們,但是他們還是要回家,說下次再吃。
安安吃過早飯,年着沒事,她爬上牀補眠去了。
子奕給江何氏拉到房間裡,說起了話。
“母親,這是這一趟賺的錢,不多,城裡已經有很多人在賣帽子了,款式比我們的來得多,價格也便宜,所以這一趟並沒有我想的那樣,大賺,但是比鎮子裡賣的價要好一些。”說着子奕將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一共五百零九兩,五百兩是家裡的錢,九兩是賺的。
“好,人沒事,什麼都好!”江何氏笑容滿臉。
“母親,對不起,我昨天失禮了。”
“那下次不失就好了。”江何氏拉着子奕的手,一點也不價意地說。“我家子奕長大了,會賺錢了,母親覺得很高興,賺錢這事,多或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賺回來的,是自己努力的。”
“子奕知道!”
沒有過多的交待,也沒有過多的話,一切都在江何氏那滿意的笑容中渡過。
子奕拿出小連的身契,交給了江何氏。
江何氏看了看,“給安安吧,她知道如何處理的。”
子奕沒有說什麼,與江何氏道別,去找了安安。
子奕輕輕的敲了敲門,之後他等着,等安安開門,等安安出來見他,他在安安的房門前站着,他不敢大聲的叫門,只是等着,昨晚說了原諒,但是並沒有當面的,子奕怕安安反悔,他覺得如果安安主動開門,那表示真的原諒他了,現在門不開,表示,安安還在生氣。於是他站着,等着。
房間裡的人,正熟睡着,一點也不知道門外有人站在那裡,等着,正發着傻!
太陽慢慢在高掛於天空中,長順買菜回來了。
長順洗菜準備煮飯了。
長順在廳與廚房之間來往的上着菜。
那站在門前的還站着,房間裡的還是沒有動靜。
“小姐,吃飯了!”長順與子奕請安,很奇怪地看看那個還站着的子奕,他不懂這兩主子正在做什麼?但是他的職責是什麼,他很清楚,於是靠上前,對着那房門叫開了。
房裡的人,迷糊之中聽到吃飯了,也就爬了起來。
一開門,見着門外的兩人一臉的古怪,安安摸着臉,剛剛看過臉沒有睡歪,這兩人在這裡看什麼?
“小姐吃飯了!”長順再說一次。
“知道了。”安安跟在長順的身後,就向着廳走去,她見子奕沒有跟上,回頭看了看,“傻了,不吃飯了嗎?”
子奕一聽安安對他說話了,覺得安安真的不生他的氣了,眼立刻亮了,笑容也出現了,傻呼呼的跟上安安的步伐,向着大廳走去。
“這個給你。”子奕將一張紙塞給了安安。然後快步進了廳。
安安手拿着紙,看着那跑處飛快的身影,安安眨了眨大眼,不知這一次他又在搞什麼東東了。
打看紙張一看——是一張身契。
哦,不好意思了!這是安安的理解。
安安並沒有理解錯,子奕還真的不好意思與安安討論這位的身契問題。
收好了身契,安安進屋吃飯了,子奕坐在桌子邊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江何氏爲他煮的湯。
接下來誰也沒有提進城什麼的,當然也沒有提小連,也沒有提身契。
話題很是直接的放到了林老頭那裡,一家三口商量着明天去收地,江何氏很難得也有興趣走一走,安安將這一次收地當作全家一起郊遊就好,連忙讓長順去買東西,明天野餐去!
在長順拿着東西進門的時候,他看到安安正在寫着字,他用他那有限的字,看到了紙上寫着,東主有喜,休息一天。八個大字。
長順兩眼發着青光,小聲的問,“小姐,我與平順是不是也一起去?”聲音當中有着濃濃有希冀。
“你們不去,誰人趕車,誰人幹活!”安安笑眯眯的說。
“是,長順會努力的。”長順聽着,自己是有份去的,開心了,心滿意足了,一點也不乎是去幹活的,要知道,看鋪可是一件很悶的事,難得可以外出,地點是那裡,長順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放下東西,跑着去告訴平順。
第二天一早,安安一行人就向着鎮外出發了。
也不知道是長順買東西的時候太過開心,所以太招搖,還是有人很有心的打聽了江家一行人的行程安排,還是真的只是巧合?
一路上,安安見着了很多熟人,或者叫很多認識的人,有林老頭與他的小僮,他們是地主,他們去看地,一點也沒有問題,或者他們知道安安去看地,現在過來陪着,那也是順理成章的。
有趙本,他說他是去巡視的,剛好巡到林老頭那地的那個方向,於是一同上路了。
有吳,樑兩家的人,他們並沒有停車與安安打招呼,而直直的在安安身邊經過,然後在某地那裡停着,等安安他們過了,那車子再一次越過,然後再等着,再越過,那個感覺說他們在做事,查看什麼的,不說給別人知,可能會有人信,但是安安卻一點也不信,因爲她在那揚起的簾子後,看到了吳老頭與樑老頭。
這兩人是誰,他兩也要查看地的嗎?
在到地頭的時候,安安他們剛停車,後面的路上揚起了滾滾的煙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輛馬車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