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謝謝您!”安安一邊將那紙交還給趙本,“這事,我家應該如何處理比較好?”安安帶着試探的語氣問。安安自己也沒有答案,應該如何處理這小連。
趙本笑了一下,這江家剛剛收了僕人,她們應該還不清楚相關的制度或者習慣,既然選了,現在站在她們的那一邊,這好人,就應該做到底,讓她們記着自己的好。
“將人帶回去,那丫頭可是簽了身契的,她的一切都是你家的,包括她的命,下次行騙這樣的小事,不要鬧到衙裡來了,搜身,行刑什麼的,你們都可以自己處理的,死了,到衙裡報告一下,交一點小錢就行了,欺上之事,這國家是不允許的,對了,這裡還有五百兩,是由那丫頭身上搜出來的,你們是她的家主,她的一切都是你家的。回去吧!
安安瞪大了眼,趙本的意思,因爲小連簽了身契,所以,自己就有權利要她的命了?
江何氏向着趙本行禮着謝,接過那票子,領着子奕與安安告辭了,出了裡室,兩公差站在那裡,他們的身後站着一人,一個給綁着的,披頭散髮的女子,很明顯衣服是給人扒了再穿上的,安安打了個顫!衙門果然不要隨便進!
子奕接過公差那繩子,拉着,感覺就像拉着一頭牲口一樣,往家裡走去。
路上,江家三口子走得很慢,魂不守舍似的。
看到那紙,江何氏震驚了,原來自己一家三口只是存了一點錢,做了一點生意,也會讓人惦記上的,現在不但朝庭裡下來一個林睿。就是住這附近的幾大家也盯上了,老天爺,難道就真的不想讓自己好好的過活,非要讓自己窮困的過纔會有安全,這是讓我選,要錢,還是要命吧!既然你是看我不順眼,那當初就不應該讓我生在官家。也不要讓我每一天都錦衣玉食的過着閨秀的日子。更不要讓我家好起來,讓我生於一個平凡的人家,或者一直窮苦下去,那,一切不就很好了嗎?
爲什麼,老天爺。你這樣做爲的是什麼!一邊走,江何氏都是擡着頭,看着天的。
不同於江何氏。子奕擡着頭,看着前面,他臉無表情。想着紙上的內容,想着自己刻的一切。手狠狠的握着繩子。
原本好好的一個家,有父親,母親,有管家。有很多很多人,突然父親沒了,管家沒了,腳因爲走路多了,損了,衣服破了,母親病了,安安病了,家中已經沒有吃的了,他擔心着是不是隻會剩下自己,他想着,如果她們真的沒有了,自己一定會跟着走的,他不要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好了,安安沒事了,母親沒事了,有家了,有吃的了,有錢了,有被子了,有新衣了,上學了,好像一切一切慢慢地回到了重前了,一切都好了。
看到小連跪在路邊,他想起了那一次,母親帶着自己與安安,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三人坐在路邊上,自己抱着安安,安安哭累了,睡了。
母親紅着眼,不知道怎樣算,她只是抱着自己,呆坐在那裡,人由路上走過,人來人往,沒有一個人理我們,看到那些走過的人,很陌生,真的,那是第一次,面對着這麼多人,而覺得他們很陌生,看着他們,覺得那一個個的,都不是人,是什麼,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們的血是冷的,這個世界是凍的!
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一個銀錠子,最少自己的血不是冷的,幫不了多少,就是一點點也是好的!
她跟了上來,她說已經無家可歸了,她說已經沒人沒物了,她說想過跟着父親去的,但是父親還沒有入土,之後她還說了什麼,自己不記得了,看着她那樣的可憐,家裡也不差那一點糧,母親身邊也差了一個伺候的,就讓她跟上了。
生意很好,買了房子,一切都很好,看着那勤快的她,一切都很好!後來生意不好,她還是很好,這就是善心的回報了吧!
爲什麼?爲什麼?她的好原來真的是有目的的,爲什麼?
現在家裡怎麼辦,自己引狼入室了,怎麼辦?怎麼辦?
不知不覺中,江子奕咬起了牙!
跟在身後的安安低着頭,走在江何氏與子奕的身後。
我作了什麼的作孽,別人死了不都是投胎轉世的,喝過忘情水,一切都從頭開始的嗎?我爲什麼要穿越了,負起這莫名的蘇州屎!
過好日子就得讓人盯上,難道只能天天鹹魚白菜,有一頓沒一定,纔能有平安!
不!那樣還不如不活算了!
爲什麼要讓我來這裡,是讓我來等死的?那不如一開始就讓我死了就好了!
不是啊,如果不是,那爲什麼又讓我給人逼到這死路上?
是我顯眼了,是嗎?我就這麼的扎眼?不會啊,只是種了一點田,還是讓別人動手,我打的可是前代老人們教的晃子啊,我都還沒有將之前想的賺錢大計實行,如果實行了,會不會就讓人眼紅得看不下去,感覺日子過不下去自殺了?
不是我的錯,是他們的心眼太小了,才一點點的成績也看不過去,不是我的錯!
但是,他們好像並不講理,怎麼辦,是縮回去,還是越來越光,越來越亮,越來越扎眼?
能縮麼?
江家院子。
“將人關入柴房,其他遲些再說!”江何氏下令了。
平順令命了,將人帶了下去!
不知是因爲受刑了,還是受辱了,小連一句說話也沒有說,只是低着頭跟着衆人走,現在要關柴房也是。
看着小連那個披頭散髮的樣子,安安心裡一陣難過,是不是做錯了,好好的一個人,自己搞到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安安,進來!”
江何氏見安安呆了一般站在那裡不動,開口叫人了!
“是!
江何氏讓安安與子奕坐下,“母親一直都知道你兩人已經長大了,家中的事,你們有能力做決定了,現在母親想知道你們的想法?我們這一家三口是留,去,還是還有其他的路,你們說說自己的想法!”
看着江何氏,安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是這樣情況的,看電視小說什麼的就看多了,臥底?警匪片嗎?
子奕也搖了搖頭,“我們是不能走的,就是真的要走,也得有一個藉口,一個讓所有人都不意外,都滿意的藉口,不然,我們是跑不掉的!”
“那我們就留在這裡等。。。。。。”江何氏沒有說最後一個字,死!是最容易的,也是最後的結果,但是誰也不想到這一步!
“城裡房子是有了,但是搬進去我們也是在他們的監視下過的,所以搬不搬已經沒有必要了,或者留在鎮上村上,離他們遠一點,我們跑起來還比較容易!”
“或者,子奕你一人跑,不,你帶着安安跑,母親留下,拖一段時間,那你們還是可以跑得掉的!”
“母親,我不會丟下你的,丟下了你,你讓兒子今後如何做人!”子奕聽到江何氏的提議,連忙否決。
“但是,這,如何是好!”
三人都一個腦子大了模樣,託着頭,在那裡發着呆!
廳裡,一時靜了下來。
不,已經不能了,不能縮,不能退,已經沒有退路了,不要說這沒有直接利益的幾大家,就只說那個直衝自己家來的林睿,就已經讓自己沒有退路了,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他要什麼?如果全給了他,他不會不放過自己?
不,他要的不就是那種田,種地的方法麼,自己不是已經交過出來了,但是他卻找上門來了,他認爲自己還有保留?所以纔會。。。。。。
如果全給了,他。。。。。。
不,他還會覺得自己還有保留的,保留與否,誰說得清?
說不清,這三字讓人太爲難了!
除了林睿,幾大家呢?爲的只是討好林睿,還是想伸手在自己的碗中拿飯吃?有好處,分一杯羹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他們卻沒有出手,爲的是什麼?怕落了林睿面子所以。。。。。。
還是另外還有其他?
要如何做,自己要如何做?安安抓着頭髮,想着。
“想事歸想事,不要抓頭髮,瘋婆子似的!”子奕捉住了安安的手,不讓她抓。
“母親,子奕,我們不能跑,也跑不掉的,一跑,他們起了疑心,那接下來的日子就只能在他們的追捕下過了,這樣的日子能過麼?”安安看着手中長着繭子的手,銀牙一咬,她已經有決定了!
“那怎麼辦?”子奕問,江何氏看着安安。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燈下黑這樣的事纔是他們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我們不但留下,以現在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還要將生意擴大,與這四大家,幾大戶打好關係,甚至,要與他們成爲共同體,一榮懼榮,一辱懼辱!這樣,他們就不但不會對我們不利,還會爲我們着想,爲我們說話,爲我們作掩護。”
“行麼?”四隻眼,盯着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