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走,咱們去找老祖宗,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趙九娘子氣憤極了,拉着解二娘子就要往外衝。
“對!一定要好好罰她,罰她……罰到她後悔!”趙六娘子趙冉忙跟着叫道,周八娘子跟在後面不停的點頭,這姜家都是野人,太可怕了!
“算了。”解二娘子拉回趙九娘子,轉頭看着衆小娘子道:“姜大娘子和姜二娘子長這麼大頭一回出府應酬,不懂禮數也難免,犯不着多計較。再說,真鬧到幾位老祖宗那裡,豈不是讓季家丟臉?白老夫人還不知道怎麼生氣,罰不罰姜大娘子和姜二娘子這事不要緊,傷了季家的臉面,氣着老祖宗是大事。”
“可你……也太委屈了!”楚三娘子忿忿不平。
“也沒什麼委屈的,就當不小心被貓狗撓了。”解二娘子十分淡定,“你幫我看看,臉上紅了沒有?我覺得熱辣辣的很難受。”
“當然紅了,這裡,還有這裡,都僵起手指印了!”楚三娘子用指甲在解二娘子臉上極輕的點了下,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下次再見到姜家姐妹,她一定要……潑她們一臉水!
“那我先回去了。”解二娘子皺着眉頭,交待楚三娘子,“你替我悄悄跟我太婆,還有白老夫人告個病,就說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千萬別聲張。”
“你放心,唉,你真是……行了,我知道了,你這是怕打老鼠傷了玉花瓶!”楚三娘子答應了。
解二娘子團團福了一禮,衝衆人笑道:“這事我一個人可圓不下來,還得大家都大人大量,不是爲了姜家,只是這點子小事,不能讓白老夫人傷神。”
“你放心啦!”趙九娘子替衆人應承,“我們不爲別人,就是爲了不枉費你這一片心,也得把這事嚥下不是。”
衆人七嘴八舌的答應,跟在後面送出去十幾步,打着招呼說着隔天過府探望的話,看着解二娘子帶着丫頭,從遠離花廳的小路往二門過去。
姜婉和姜寧不辯方向只管跑,一口氣跑出去老遠,才一人扶着棵樹彎着腰喘粗氣。
“你那簪子呢?拿回來了?”剛透過氣,姜婉急忙問道,姜寧連連點頭,舒開手,給姜婉看緊緊握在手裡的簪子。
“那就好!”姜婉長長舒了口氣,左右看了看,看到前面不遠假山旁的石頭凳子,推開樹挪過去坐了,姜寧也跟在後面跌坐在石凳上。
兩人坐下來又喘了一會兒氣,歇過來些,姜寧看着姜婉問道:“姐,那個人是誰?怎麼那麼壞?”
“哪個?搶你簪子的那個?”姜婉有幾分心不在焉,剛纔阿寧打人,不知道被季家人看到沒有,阿寧就是太毛糙了,一點兒也不能忍,萬一……也不一定,季探花的媳婦,是要當宗婦的,宗婦就是要厲害,要有手段……
“不是搶簪子那個,搶簪子那個也壞得很,是說什麼這簪子什麼嫁妝不嫁妝的。”姜寧極其不願意說出那個李。
“誰知道,上回進宮……我不記得有她倆。”姜婉回過神,擰着眉頭仔細回想,上回進宮她看稀奇看直了眼,根本沒顧上看別的。
“沒有!”姜寧極其肯定的答道,其實她也看直了眼,不過她比姜婉更自信,以她的聰明智慧見多識廣,哪有看直眼顧不上其它這種事?她沒印象,那肯定就是沒有嘛!
“那就不用管。”姜婉聽姜寧這麼肯定的說沒有,頓時放了心,渾不在意的揮着手,“連進宮都沒進過,根本算不上高門,這京城多的是小官小吏,誰知道哪家的?”
“我也這麼想!”聽姜婉這麼,姜寧一顆心徹底放下,再次舒了口氣,開始轉頭四下張望,“姐姐,這園子真好看,哪兒都是新的,這季府也好多年了吧?怎麼還能這麼新?真奇怪,還有這些花草,怎麼他們家的這麼好看,咱們那園子裡也挺綠的,就是不開花,開出來也不好看。”
她們府上從她們生下來之後,就沒有過翻修房子這種事,至於專門侍候花草的下人,其實她倆極小的時候是有過的,後來被陳夫人賣了,會侍候花草和廚娘這些有手藝的下人,都很值錢,但凡值錢的下人,早就被陳夫人賣光了。
“走,咱們逛逛。”姜婉轉着心思,和姜寧一起站起來,順腳往前逛去。
要是能碰到季探花就好了,說不定是季探花看中的她呢,姜婉滿腦門子旖旎的好事,一邊走,一邊掂腳伸脖子,東張西望。
剛逛出去沒多大會兒,兩個衣着講究的管事婆子急急忙忙趕上來,看到兩人,兩個婆子同時鬆了口氣,趕緊上前陪笑道:“我們老祖宗吩咐婢子侍候兩位娘子四處走走。”
“不用了,我和妹妹隨意走走就是了。”姜婉十分矜持。
“那就失了禮了。”兩個婆子一左一右走在姜婉和姜寧旁邊,“這是老祖宗的吩咐,讓婢子要寸步不離的侍候大娘子和二娘子。”
“老祖宗真是太客氣了,又不是外人。”姜寧滿臉喜色,白老夫人這樣對她另眼相看,看樣子……嗯,一定是這樣!“姐姐,咱們還沒給老祖宗請安呢,要不不逛了,咱們陪老祖宗說話去。”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同時往下翻了個白眼,老祖宗吩咐她們看好這倆貨時,牙根都咬起來了,這綏寧伯府,可真是名不虛傳,一窩子不要臉。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姜婉十分贊同,兩人轉身往回,兩個婆子也不多說,一個在前面帶路,一個跟在後面看着,七繞八轉,竟將兩人直接引到了二門裡。
二門裡,曲大奶奶已經等着了,看着兩人,眼睛微微眯起,笑容卻十分愉快,“有點兒事,咱們現在就得回去了。”
“阿孃呢?”姜婉心裡升起股極其不妙的感覺,轉身就想往回走,卻被緊跟在她後面的婆子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