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但是她似乎一直沒有睡着,很擔心的看着我,她看見我醒來了,馬上坐起來問我,“沈林風,你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麼嗎?”
我細細想了一下,笑容開始變的燦爛,馬上翻身把她壓了下去,“當然是做了羞羞的事情!”
“還想再來一次嗎?”順手,我用手指在她的鼻頭上颳了一下,一般情況下,她就會對着我皺皺小鼻頭,可是她的反應並不是這樣,而是嘟起了嘴,反問我,“我說的不是這個,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我開始回想,我做了什麼?我好像沒有哪裡惹惱了她啊?
她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也總是和以前不大對勁。
看着她那種質疑我的眼光,我居然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我心裡有點沉,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想表達什麼,只好苦笑了一下,低頭不去對視她,“什麼?好了,我不大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可以仔細說清楚嗎?”
難道我的問話讓她很不明白嗎?在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猶豫,似乎不想說出來。
我們之間真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沉默,我只好先開口,“好吧,你好好想想到底要說什麼,我回來兩天了,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我現在要去見見我的父親,很快我就會回來了!”
她也沒有反對。
我出了門,第一件事先去取我的車,第二件事,就是去見我的父親,現在他高升了,去了省城裡面工作,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禮拜的時候,他會回來。
很快我就到了他經常會待着的一棟別墅前,把車停好。
我先走了進去,首先我看到有個女人在裡面,在給她養的月季花澆水,這個女人,就是經常陪着我父親的那個女人,也正是她,把她的侄女帶到了我身邊。
一直以來我都特別討厭她,不過現在,好像這種討厭的滋味也厭倦了,隨手和她打了個招呼,“阿姨,在澆花啊!”
她當然認得我,她對我和她打了一個招呼感到了意外,但是她很快恢復了正常,淺笑答我,“林風、三年不見了,你還好嗎?”
我點了一下頭,她便對我說,“還好就好,你父親在那邊等你!”
我只得快步向偌大的客廳裡面走,我的父親在喝茶,看手機,他年紀有點大了,黑黑兩鬢仔細看有了些白髮,見了我叫我快坐下。
我和他缺少父子之間的默契,我坐下來,居然有點拘謹,他現在很忙,也很威嚴,即便是那麼久不見,還是如同泰山一樣的坐在我對面。
聊了聊在溫哥華的生活,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用眼神小心的打量了我一眼,“林風,有件事情我想和你重新談談。”
重新談談?
我並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情,只得同意了,他把杯子放下,“之前你和我約定的事情,就是指你和美麗聯婚的事情,我一直用你在溫哥華讀書來搪塞過去,現在你回來了,嗯,我想再問問你的意思,幫父親一把?”
他看着我,我卻擰緊了眉頭,“美麗?什麼美麗?”
他看起來氣很不順,剛剛拉住我胳膊的手放開了,“林風,就是你見過的美麗,你和她定過婚約!”
他的口氣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聲音反而變重了,什麼?他偷偷瞞着我,給我定了婚事?
他見我反應不過來,伸手要拍我。
“爲什麼你不先和我商量!”我瞬間怒氣填滿了胸口,猛的站了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你把我拴了一輩子,還想拴住我?”
我很激動,我感覺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非常大聲的咆哮起來,才發現,他很驚訝的看着我,我的手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腕,連我自己都錯愕了,這種態度和他說話,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過。
我的後背,冷汗冒了出來。
我如此容易暴怒?
我急忙放開他,想叫自己冷靜一下,他卻看着我,眼睛裡滿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林風,你如果死活不願意,你可以說,畢竟你長大了,但是你用這種低級的藉口來裝作不知道,你太幼稚了?”
“你太叫爸爸失望了!”
失望?我不懂,我只是回答他,“你也叫我很失望,我會自己選擇愛的人,這和你沒關係!”
說完話,我立刻就走,見了一面,卻大吵一架,但我心裡只有一個人,如果一味要談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叫那個什麼美麗見鬼去吧。
我快步走出去,他也不攔我,路過那些大盆的月季時候,我看見那個女人正在費力的挪動花盆,她想轉動一下,可是對於她有點吃力。
臨出門的時候,我還是幫她轉了一下,她面對我笑了一下,突然我問她,“對了,阿姨我想問問你,我不在的這三年她怎麼樣了?”
“她?”她的呆滯了一下,看着我,我說,“你的侄女啊?”
我想聽聽她的消息,雖然我見到了她,她還和以前一樣溫柔,可是我總覺得她有很多地方改變了。
我想側面打聽一下。
我盯着她的眼睛,是她帶她來的,我覺得我可以問問,只是她刻意迴避了一下我的眼神,“啊,我怎麼知道,你走了我又沒聯繫。”
我覺得她說話遮遮掩掩的,“你後來沒去過那個房子嗎?你……”
她立刻打斷了我的話,“房子,啊,空着就空着吧。”
我覺得她和我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我想繼續問下去,但是她一副不要看我的樣子,既然她總是這種態度,我知道她不會好好告訴我了,我只好先走了。
走到院子裡,她卻追了出來,“沈林風,你等一下!”
我看見她又追來了,很有禮貌的問她,“阿姨,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半天也沒有說出來,最後和我說,“林風啊,我認識你爸爸的時候,你媽媽已經不在了!”
提起這種傷心事,我繃緊了嘴,點點頭,“我知道!”
“那你爲什麼這麼恨我?恨到現在,你還要折磨我?啊?”她後面低低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我感覺很奇怪,我怎麼折磨她了?
她抓住我的胳膊,眼淚先流了出來,“你知道,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要再問我,是我給你打的電話,你爲什麼啊、還要和我提起來?”
我看見她眼裡的淚水一顆一顆的落下來,“我是她媽,你一定要這麼做嗎?用這種事情提醒我,我曾經犯下的過錯,你有沒有人性?”
我看着她說不出話來,她到底在說什麼?
“阿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我又問了一次,我看見她痛苦的雙手顫抖了一下,慢慢放開了我,“你走吧!”
她轉身低着頭、傷心的回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不敢去問,我幾乎呆在了原地,是什麼讓她這樣?
回去的路上,我有好多事情想不通,怎麼我回來,好多好多的事情就陌生了呢?
回去的時候,我給她帶了一點禮物,進門以後,她出來迎接我,我收起了疑心重重的樣子,從車裡走出來,她過來,我就把禮物遞給她,是一大捧玫瑰花。
她猶豫了起來,連眉頭都皺了起來,但還是接了過去。
我看見她的樣子,有點遲疑,還是問了出來,“怎麼?現在不喜歡玫瑰花了嗎?”
她想了想,“喜歡!”
我從她身邊走過去,正要打算進屋,餘光卻看見她把玫瑰花拿的遠遠的,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我,嘟起了嘴巴,“林風,其實我對鮮花過敏,根本不能接觸這種東西!”
咚的一聲,那捧花被她丟進了院牆旁的一個水桶裡。
巨大的聲音,迴盪在我心裡,好像震碎了什麼,連腦子也天旋地轉,她、她說什麼?
我似乎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