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就彆氣了,我可是一片苦心。你也知道,寅弟這些年來是年紀漸長,脾氣漸大,雖說我們蘇家財大氣粗,無人敢欺負我們家寅弟,可就算真的給他找了個上門妻主,他若是不喜歡,又有什麼用?”
蘇瑜在那裡說得眉飛色舞,衆姐妹通通忍着被點穴之苦而氣得微微發抖……
“蘇瑜………你要不想死的話,就馬上給我解了穴道…”蘇苑強忍着想殺人的衝動,此時她被蘇瑜扛回了書房,但由於被點穴的緣故,所以仍然以蹲在地上的姿勢維持着談話,看來有些可笑。
若不是因爲她是頭一個因爲過於靠近門口而被暗算的,也不會連半點防備和反抗也沒有。
想至此,她有些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蘇瑜抽筋扒皮。
蘇瑜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揉了揉痠痛的手臂,乾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哀怨地嘆氣道:“大姐,你不是不知道剛纔我一人扛着你們四個飛奔回來的。怎的還有力氣讓你們圍毆?我若是替你們解了穴了,哪裡還會有命?怕是不死也要去層皮了。”
蘇苑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其餘的衆蘇家姐妹此時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有被歪歪斜斜地被隨手丟在椅子上的,也有直接放在地上的,如維持金雞獨立狀態的蘇琳。
由於她一路哇哇大叫,讓蘇瑜不堪煩擾,直接被點了啞穴。
“嗚嗚嗚~嗚~嗚嗚”此時她又哼又呶着嘴,眼珠子瞪得和銅鈴似的。
“你想說話?”蘇瑜問道。
蘇琳 “嗚” 了一聲以爲回答。
蘇瑜笑眯眯地隨手在她的肩膀一拍。
“蘇瑜你這個惡棍,畜生……嗚嗚……”立馬又被點上了。
“看來還是點着穴爲好。”蘇瑜嘆口氣。
此時所有剩下的想罵人的蘇家姑娘們,統統把話給憋回了肚子裡。
若眼睛能殺人,蘇瑜想必是要死了不下數百次了。
蘇瑜仍然一副談笑盈盈的模樣:“衆位姐妹們也別惱,今日蘇瑜是得罪了!”說着,來個了先兵後禮的姿態,隨即神色一正,“不過,我之所以不讓你們繼續守在門外,正是爲了我們蘇家的寶貝小弟啊。”
迴應她的,是衆人的冷哼聲。
“你們可知,那小弟房中之人是何方神聖?”
衆人聞言,不由狐疑地看着她,誰知等了半晌,卻不見回答,原來蘇瑜此時竟然舉起了茶碗,慢條斯理地吹了吹,品了起來。
這茶早放了半天了,涼得不能再涼了,蘇瑜你還吹個屁啊。
此時,房中被點穴的幾人都不斷地腹議着,有想一掌拍死她的衝動。
“蘇瑜,你少賣關子了,有屁就快放,這麼着算什麼意思!”
蘇瑜微微斜眼,眼見着自己將衆姐妹的胃口吊的差不多了,這才笑眯眯地放下茶盞,說道:“那房裡的人兒可正是大名鼎鼎的天潢貴胄,錦王爺!”
然而,沒有人信她。
幾個人都直接紛紛丟給了她數個大白眼。
“蘇瑜,我們還以爲你要說什麼,竟然是這種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鬼話。”
“他若是王爺,我們便是皇帝了,快給我們解穴,我們沒工夫在這裡聽你瞎編亂造。”
蘇瑜含笑看着蘇苑,此時唯有她,一臉凝重,似在思忖,只是由於那個蹲着的姿勢,而減去了大半的氣勢。
蘇苑是瞭解自家的這個妹妹的,她雖然風流不羈,行事常常出乎意料,卻也不會在大事上亂來。
更何況瞧她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顯然沒有把握的話,她也不會如此說了。
蘇苑沉聲問道:“你有何證據?”
“曾於林姐姐手中見過一副她的畫像,那容貌,與額上的花形胎記,除了她,絕無第二個人。”
“光憑畫像如何能作數,連我們都沒能認出男女來,你便認得了?”
蘇瑜微微一笑,吐出了兩個字:“秘……密。”
傳聞雖說她是個男兒味十足的王爺,卻誰也沒有料到會居然男男腔到這個地步。
不過,若說那個禍水般的美貌,也難怪……
蘇瑜想着想着,便有些心猿意馬了,蘇苑咳嗽了一聲,提醒她莫要走神。
“蘇瑜,這就是你一心把我們趕出來的用意?讓小弟去巴結上一個王爺?”蘇苑有些不悅,“我蘇家雖非什麼皇親貴族,卻也不屑攀交權勢,你這樣做,豈非讓小弟入了虎口?”
蘇瑜笑了:“大姐,誰入虎口還未可知呢?咱家小弟是個會隨便受人擺佈的男子麼?”
此言一出,衆皆寂靜。
猶記得蘇寅及簈時,身爲蘇家唯一的貌美公子,不是沒有人來向他示愛甚至求親,只不過過程極其短暫。
短暫到那女人剛自以爲風度翩翩地在蘇寅面前擺好了姿態,說了兩個字:在下……“
便被蘇寅斜橫了一眼外加一個“滾”字堵了回去。
其實只有蘇家的姐妹才知道,蘇寅的氣勢多麼驚人,他靜靜的不言不語時便有一種壓迫力,若非身爲男子,怕是蘇家誰人也比不過了。那種把全天下的女子都瞧不進眼裡的氣勢,可不是尋常公子家所有的。
蘇苑驟然間察覺到了蘇瑜的想法,她沉聲道:“可若那個人真是錦王,小弟知道了該怎麼辦?”
蘇瑜揚起嘴角,笑得有些奸詐:“小弟知不知道又有何關係,反正聽說這錦王有斷袖之癖,甚至身有隱疾,小弟又能吃到什麼虧?搞不好,倒是一段佳話了。”
這話說得,衆人都憋屈着笑實在有些難受。
若這錦王真有斷袖之癖,自家小弟日後跟着她豈非要守活寡,可是眼下小弟也確實清心寡慾地過了頭,讓人真正急死。
衆人正聊到一半,管家忽然一路小跑着而來,一見着廳內衆人怪異的姿態,不由一怔,想說什麼都幾乎要忘了。
“四小姐,這是怎麼回事?”之所以問蘇瑜而不是問蘇苑是因爲即使管家都看得出來此時蘇苑的火很大,擺明着要吃癟。
蘇瑜彎着眼,笑得一派自然:“哎,幾位小姐們這是在練功呢,你有話但說無妨。”
如果此時衆人行動自如,一定會跳起來大罵,誰他媽練功呢?
管家猶疑這看了一眼蘇苑,後者恨恨地瞪了一眼蘇瑜,心道,這傢伙還算識相,看到管家來了立即給她解了穴,不然待會非揍扁了她,出出氣。
於是在椅子上落座,冷着臉說道:“有什麼事快說?”
ωwш▪ TTkan▪ ¢ ○
管家這才明白過來,立即低下頭,恭敬地道:“大小姐,門外有位姓君的小姐,說是要上門找人。”
此時房內,蘇寅正盯着錦瑟,脣邊漾着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其實,你要走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真名實姓。”
錦瑟渾身一顫,他居然看出來了。
“你怎麼以爲我用的不是真名實姓?”
“連自己是個女人的謊話都編出來了,我還能信幾分你說過的話?”
“你……蘇寅,我有得罪過你嗎?”她很想平心靜氣,然而話一出口,又變得滿腔火藥味。
錦瑟發覺自己自從遇到眼前的這個公子以後,一直以來的好脾性都有破功的趨勢。
“呵呵!”蘇寅淡脣噙笑,黑眸璀璨如寶石,“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之時便已得罪我了,處心積慮地想躲也是得罪我了。”他頓了頓,又緩緩地道,“而你長成這樣更是得罪了我……”說到最後,竟似有些意味深長。
“我長得怎樣,也犯了蘇公子的忌諱了?”錦瑟沒有聽出被他話裡的調侃之意,一時恨得牙癢,“蘇寅,看你好歹也算是個大家公子,我纔沒有動真格的……”畢竟她也算是有些花拳繡腿的人,雖然剛纔一時慌亂,完全忘記了施展,鬧了個大洋相,然而並不意味着她就真的要被吃定了。
“好歹也是?”蘇寅突然挑了挑眉,不懷好意地眯起了眼睛,“莫非君公子也要親自來驗明正身,看看蘇寅到底是不是個公子?”
“你……”錦瑟終於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甚至還是被一個女尊世界的男人調戲了。
她生氣地自己動手整理起了方纔有些鬆動的衣襟,面色冷淡地說道:“假如蘇公子只一味地想要戲弄在下,君某這便要告辭了。公子今日留也留了,戲弄也戲弄了。如今該算是滿意了吧。”
蘇寅見她有些惱怒,更覺得有趣,只隨手想要捉住她的手。
錦瑟則用力一推想要甩開他的手,這舉動,本來無可厚非,卻偏偏因在火頭上用力過大,而蘇寅又正巧沒來得及抽回手。兩相巧合之下,原本該穿戴回去的衣服倒是被徹底拉了開來。
因爲已是漸入夏日的時節,錦瑟又整日裡帶着厚重的黑斗笠,身上的衣服本就穿得稀薄。
於是這一番大動作之下。那衣服便順着她的肩膀扯了一半下來,雪白的脖頸及胸口頓時幾乎都敞在他面前,正正好好地露出了半個柔美細膩的前胸。
兩個人都立即地都傻了眼。
蘇寅只覺得頰上一熱,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只聽見錦瑟憤怒地喊了一聲: “你……你這個流氓……”
流氓?是在說他麼?他有些疑惑起來,不會吧,剛纔他看到了什麼?女子的身體?可是看眼前的人表現似乎不像……一個女子會反過來罵一個男子是流氓麼?
“看……看什麼看,下流!”她忙不迭地將自己的衣服拉了回去,面上紅的簡直可以滴出血來。
此時,這個原本膽大妄爲,隨心所欲的蘇家少爺完全地,徹底被錦瑟的言行舉止搞糊塗了。
下流?爲什麼說他下流…他一個男子看到了女子的身體還未大驚失色呢…怎的好像吃虧的倒似是她一個堂堂女兒家了。
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怔了怔,想說話,但見着眼前的人一副簡直泫然欲泣的羞憤欲死的面孔,不禁懷疑自己剛纔那一霎是不是看錯了,他是喜歡逗弄這個小公子,但怎麼會眼花到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可就算看到了,這樣的反應也是極度不正常的啊。
於是,蘇寅徹底被搞糊塗了,此時此刻,他決定不動聲色……
咳了咳, 他猶猶豫豫地開口道:“那個,方纔……我好像看到……”
“看到了什麼?”錦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他面上一紅,憶及方纔一幕,不由也開始覺得臉頰燒了起來,蘇寅畢竟還是個純情閨男,他有些躊躇地開口道:“公子的身體爲何……?”
見他仍然稱呼她爲公子,錦瑟簡直氣得想要去撞牆。就算她的身材不夠……波濤洶涌,也不至於這番犧牲之下還被認作是男子吧。。
她卻不知道是自己的表現完全地誤導了對方
“好你個蘇寅,居然這般羞辱我,我被你看都看了,調戲都調戲了,你卻還說我是個公子。也罷,在下告辭了……”錦瑟又羞又氣,掉頭便出了門,這讓蘇寅更是頭昏腦脹,呆愣當場。
怎麼回事,吃虧的應該是他吧,一個女子在他的房間……脫了衣服。他倒不是在意所謂的閨房清譽。
怎麼搞得反倒好像是他強了人家似的……
只是那人如此的美貌絕色,竟是個女子?那先前的種種言論,又似乎怎麼也聯想不到是個女子的身上啊。
於是蘇公子徹徹底底地被這還沒徹底融入女尊世界的玉錦瑟小姐的言行給弄得七上八下,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