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隼巨大的身體憑空出現,三個頭的黑白眼睛,全部變成了白色。
就在變成白色的瞬間,山巔之上,除雲姝外,全部定格不動,連空中飄着的一片飛鳥落羽,也都停下了。
鬼隼的眼睛,白色——暫停時間。
自然,那伸向紫衍薄脣的手指也被定格。
雲姝看到紫衍渾身是血,心如重錘,痛到麻木。再不敢看第二眼,把紫衍收入了桫欏境中。
然後再從輪椅的扶手下,抽出一把利刃,手起刃落攜帶着沖天慟怒,把那根手指砍斷。
因爲所有的一切都暫停,所以手指在斷肢後,血液並沒有噴射而出。
雲姝捏着那根脫離本體後,在她手中恢復常態,開始流血的手指,如視垃圾垃圾一般,丟向山下,痛惡道:“敢碰本宮的東西,找死!”
再手起刃落,砍骨般又齊腕斷手。
才擡頭看人。
雲姝看人習慣,第一眼多是看眼睛。在看他的眼睛時,雲姝覺得腦袋陡然一轟,好像有什麼被透視了一般。
忙移開視線,低頭緩了緩,等再擡頭看他的臉時——
時間開始重新流動。
鬼隼暫停的時間到了。
雲姝覺得眼前白影一閃,手中一空,人不見了。
“難怪被護得這麼緊!確實罕見之物!”
只一道清凌帶笑的聲音飄散在空氣裡。
雲姝心中一悸,對鬼隼道:“殺了他!”管他是誰,讓她感到危險的人,先宰了再說。
沒錯,這個人給他極其不妙的感覺,直覺叫囂着殺了他!
鬼隼一聲戾叫,往山巔下衝。
……
雲姝看着山巔巨石上的血,眼睛豆大的淚珠子往外掉。
他發生什麼了?
回了桫欏境。
大殿裡,那方如榻大小的玉質巨凳上,血人一般的紫衍盤膝而坐,身上的學浸染着身下的巨凳。不知是不是血流乾了,他的人也乾癟了不少!
他這是練功?走火入魔?
雲姝不懂。心中無比懊悔,爲什麼要把紅玥和九壬金、九壬木兩兄弟放出去。
他們若在的話,肯定知道他是怎麼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夢中的血光之災,應該就是這個了。
半點不差,全身都是血。
雲姝坐在紫衍的對面,怔忡失神,兩隻手顫顫發抖着,想要碰他,又怕礙着他。
“子郎,你是怎麼了?”
剛纔那個人最後一句話她聽到了,‘喝吧,喝了你就能度過這一劫了。’
……難道要喝人血!
他這一身血,肯定是缺血的。
雲姝看看自己的手。
但就是缺血,喝血能有用嗎?就是輸血,也得知道匹不匹配吧。
莫不是練武之人另有講究。
算了,不管了,先餵了他再說。反正喝血也死不了人。
尖銳的利刃,輕輕一觸,指尖就冒出了豆大的血珠子。學着剛纔那個人,把手指塞進了紫衍的脣間。
輕輕溫柔的道:“儘管喝吧,這是落落的血很乾淨的。”
紫衍已經陷入了死寂的階段,宛如一腳踩在陽世一腳踏在陰間。
忽然已經乾涸的身體裡多出來一道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