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還是很想在這裡感受明陽澤的氣息,但是她已經沒有待在這裡的理由了。
徐歌謠轉過身,裙襬拂過桌面,把什麼東西給帶下來了。
“砰!”的一聲,相框應聲落地。徐歌謠連忙蹲下去,檢查相框有沒有損壞,剛一拿到手裡,她就發現這張照片是明陽澤和一個女孩子的合照。那個女孩子有着一雙彎彎的笑眼,和一頭活潑可愛的短髮。明陽澤站在女孩的旁邊,眼睛裡面只有那個女孩子。
這應該是,明陽澤喜歡的女孩子的照片吧?徐歌謠有些失落的想到。
明陽澤聽見動靜,連忙跑到徐歌謠身邊,有些擔心的問道:“相框……沒事吧?”
徐歌謠擡起頭,看見明陽澤一張俊秀的臉上寫滿了擔心,有些無奈的回答道:“沒事。”
幸運的是,相框並沒有遭到任何的毀壞,徐歌謠手裡捏着相框,心裡有點不自在。
明陽澤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看着徐歌謠說道:“那走吧,回公司吧。”
徐歌謠微微擡起頭,看着明陽澤那雙閃爍着莫名的光芒的眼睛,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但是她還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微笑着看着明陽澤說道:“嗯。”
明陽澤帶着徐歌謠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顧惜安的公司,一路上各懷心事,什麼都沒有說。
到了公司,徐歌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看着明陽澤又走進了顧惜安的辦公室裡面。她的心裡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爲什麼她看上的人,都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明陽澤進去顧惜安辦公室裡面的時候,顧惜安正在辦公室裡面來回踱步。她本來是想努力工作,不去管靳炎修的。反正有明陽澤照顧他,她也用不着太擔心了。
然而顧惜安沒有想到,無論她怎麼努力不去想靳炎修,心裡還是會爲他擔心。她看見明陽澤趕過來了,立即就嚮明陽澤問道:“阿澤,靳炎修他……還好嗎?”
明陽澤點了點頭,看着顧惜安說道:“修哥他沒事,只是喝多了一點酒。現在他已經在我家裡睡着了,你不用擔心。”
“嗯,那就好。”顧惜安釋然般的對明陽澤說道,她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對了,惜安,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明陽澤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問道。
顧惜安看了看明陽澤,有點不自在的說道:“昨天,郝子昂帶我去見了白九九。白九九告訴我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明陽澤聽到“白九九”這個名字,神情立即變得緊張了起來,他怕白九九又和顧惜安說了些什麼,會讓靳炎修和顧惜安產生新的誤會。
所以他很是緊張的對顧惜安說道:“白九九,和你說了什麼?”
“她說,靳炎修不愛她,只是因爲有不得已要和她在一起的原因而已,纔會這麼的縱容她。她還說,她對不起我。”顧惜安看着明陽澤,一字一句的說道。
明陽澤聽見顧惜安這樣說,終於放下了一顆忐忑的心,然後有些悲傷的對顧惜安說道:“白九九有告訴過你,那是什麼原因麼?”
“她說,是因爲她哥哥的事情,所以靳炎修才願意和她在一起的,可是靳炎修並不愛她,而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顧惜安把白九九告訴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明陽澤。
“嗯,是這樣。”明陽澤看着顧惜問,很是溫柔的說道。
“所以,白九九說的話,都是真的?”顧惜安看着明陽澤,有些驚訝的說道。她以爲,白九九是故意把自己說得可憐一點的,或許會有些誇大其詞。
“是的,惜安。白九九的哥哥白思睿,確實是因爲救靳炎修而死掉的。所以靳炎修一直對白九九心懷愧疚。其實,修哥一直也很可憐的,要一直陪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的身邊。”明陽澤看着顧惜安,有些惆悵的說道。
靳炎修因爲白思睿想要保護白九九,所以不允許“顧惜安做的”那些事情去傷害白九九。而事實上,顧惜安什麼都沒有做過,一切都是白九九自己作繭自縛而已。
靳炎修是受害者,顧惜安也是受害者。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誰的不好纔是。他們兩個只不過是兩個因爲存在誤會而互相傷害的人。
顧惜安聽到明陽澤說靳炎修可憐,她的心情立即就有些崩潰了。顧惜安的眼眶中瞬間就被淚水填滿了,她看着明陽澤,哽咽着說道:“靳炎修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嗎?”
明陽澤竟然說靳炎修可憐,可是她覺得,她比靳炎修可憐一萬倍!靳炎修想要保護白九九所以傷害了她,可是她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而已。
如果說她有錯的話,只是因爲她有着一顆深愛靳炎修的心,而那顆心,因爲靳炎修所做的事情現在也已經不復存在了。
一時間,顧惜安一直以來埋在心中所有的堅強和築起的逞強都崩塌瓦解。她是受害者,她需要別人的同情。可是她爲了不讓自己被人看扁,她裝作一副高傲的樣子,涅槃歸來。
但是其實,她的內心早就已經脆弱不堪了。
明陽澤手足無措的看着忽然崩潰的顧惜安,心裡很是緊張,難道,他說錯什麼話了麼……
“惜安,你別哭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明陽澤有些擔心的看着顧惜安說道。
顧惜安看着一臉委屈的明陽澤,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擦了擦眼淚,看着明陽澤說道:“不好意思,我剛剛情緒有點激動。”
“沒事……惜安,你一直以來對修哥的好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你受的委屈,我也可以瞭解。”明陽澤安慰似的看着顧惜安說道。
“好了,我沒事了,阿澤。我叫你來,只是想問一下你,白九九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既然已經得到了答案,我也可以放下了。”顧惜安柔聲對明陽澤說道。
她看着明陽澤一臉抱歉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愧疚。這件事情歸根結底和明陽澤沒有半點關係,她竟然差一點遷怒於明陽澤了。所以,她要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能被情緒左右。
“沒關係,惜安,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們再這樣互相傷害了,相互給對方留一點解釋的機會不好嗎?”明陽澤語重心長的對顧惜安說道,他們兩個人,真是讓人抓狂。
顧惜安猶豫了片刻,還是對明陽澤微笑着說道:“嗯,我會考慮的。”畢竟,她已經知道了靳炎修以前的迫不得已,她應該要給靳炎修一次解釋的機會的。
“好,惜安,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我相信你也應該是放下了。接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了。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有一個好的結局。”明陽澤看着顧惜安,對顧惜安說道。
顧惜安看着明陽澤,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纔好。畢竟,她是可以理解靳炎修所做的事情,但是不能代表她可以從心裡完完全全的原諒他。
靳炎修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想,換作是誰都沒有辦法那麼輕易地原諒他吧?
所以顧惜安只是看着明陽澤說道:“阿澤,我會好好考慮的。今天謝謝你了。”她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完全靳炎修,但是最起碼,她不會再對他像以前那麼牴觸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明陽澤看着顧惜安,有些無奈的說道,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明陽澤打開辦公室的門,剛出去便撞上了躲在門口偷聽的徐歌謠。
自打明陽澤進了顧惜安的辦公室開始,徐歌謠就忍不住湊在顧惜安的辦公室門口偷聽着。
徐歌謠吃痛的捂着頭,又驚又怕的看着明陽澤。他不會,怪她吧?
明陽澤有些疑惑的看着徐歌謠,自然是發現了徐歌謠拼命掩飾住的驚恐的眼神。於是,明陽澤低着頭看着徐歌謠,小聲地問道:“你……一直在門口偷聽嗎?”
“沒有!我怎麼會偷聽呢……”徐歌謠有些心虛的看着明陽澤說道。
明陽澤看着徐歌謠臉上的表情,大致猜出來了徐歌謠應該是一直躲在門外偷聽了。明陽澤靠近徐歌謠,用一雙狹長的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徐歌謠說道:“好吧,你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哦。”
徐歌謠看着明陽澤近在咫尺的俊臉,愣愣的看着明陽澤點了點頭。
明陽澤看見徐歌謠點了頭,這才緩緩離開徐歌謠的小臉,同時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徐歌謠這才從明陽澤的“美色”中緩過神來,她立即紅着臉收回自己的視線,暗罵道:“徐歌謠,你真沒用!”她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麼可以被他迷惑成這樣!
這個明陽澤,上輩子一定是一條狐狸精吧!
明陽澤大搖大擺的從顧惜安的公司離開了,徐歌謠則是坐在座位上有些不捨的看着明陽離去的背影。如果,他也和她是一個公司的就好了……徐歌謠不禁想到。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竟然知道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那個叫做白九九的女人,又是誰?
原來顧惜安不是不喜歡靳炎修,只是因爲她走不過心裡的那道坎。而靳炎修,則是心裡一直都有顧惜安的身影。她一開始,竟然做了那麼錯誤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