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莫鏡明捻起一顆黑子,在棋盤上盤旋了半天,最後嘆道:“幾顆棋子而已,以搏美人一笑,值了。”
傍晚的時候,應柄奇遣小廝莫平來到蕙昕苑,詢問染煙回孃家的行程安排是否有變動,若無更改的話,兩日之後他會在府外爲染煙備好馬車。
染煙頓時想起來時日過得飛快,不知不覺竟已到了月初,遂對莫平道:“安排照舊,多謝應管家費心了。”
莫鏡明在一旁聽了,有些詫異道:“怎麼?你這個月初就要回府嗎?想你爹孃了,還是想鎮國公府了?”
“都想。”染煙笑着挽住莫鏡明的胳膊。
“不如你跟我一塊回去吧,我讓孫安去鎮國公府走一趟,跟我娘打個招呼,讓她多準備點好吃的,盛情款待你這個鎮國公府女婿如何?你也好嚐嚐我孃親的手藝,比你們莫家的廚子只好不差呢。”
莫鏡明想了想道:“那你準備回去幾天呢?”
“兩天,咱們就住兩天,讓我陪孃親和爹爹多說幾句話,第三日一早咱們就回來行嗎?孃親和爹爹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我一離開,他們不曉得有多寂寞呢!”
“我知道。”莫鏡明拍了拍染煙的手。
“我知道你一片孝心,總歸是惦念方府那頭的。但我陪你回去會多有不便,雖然說僅是叨擾兩日,但要折騰到你們方府上下爲我們忙碌不堪,我也於心不安。這樣吧,我就陪裡你回去探望一下岳父、岳母,用過了晚膳我就回來,你自己在孃家住兩天,第三日一早我再去接你,好嗎?”
“女婿到訪,怎麼能說叨擾呢?”染煙噘着嘴道:“大不了就是騰個房間,清掃屋子、院子之內,其實不會有多麻煩的,你是不是怕不習慣?纔不願跟我一同回去住啊?”
莫鏡明笑笑:“兩家又不是相隔多遠,一來一回花不了多少時辰,與其麻煩你爹孃清理房間,收拾屋子,我還不如回莫府等你呢。再說了
,沒有我在你們跟前礙眼,你和你爹孃之間,更可能隨心所欲,暢所欲言嘛,畢竟你一個月纔回去兩天,我這個外人又何必去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團聚親密的時間呢?”
“你真通情達理,鏡明。謝謝你。”染煙小鳥依人般的將頭靠在莫鏡明的肩上,一臉幸福道:“有你的呵護真好。”
“這點事算什麼,我說過要讓你的每一天都過得開心的嘛。”莫鏡明笑着抽出胳膊來,反手將染煙擁入懷中,說道:“只要你的心沒有變,我的諾言就不會變。”
聽說姑爺也要回來吃飯,方府上下一片欣悅。
段斐音和吩咐蝶軒和顧衣娘早早的準備齊了需要用的食材,並親自下廚,指導下人精心烹製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餚,還準備了不少香軟可口的各色點心,以及上等的茶葉和時令鮮果等,剩下的就是翹首以待染煙他們歸來了。
一大清早,用過早膳,段斐音仍是不放心,讓下人們將屋裡屋外,以及庭院各處又灑掃了一遍,這才帶着蝶軒出門迎候,等了約半個時辰,方纔見染煙他們的馬車緩緩駛來。
“孃親,我回來了。”染煙興奮的跳下馬車。
段斐音一邊心疼的扶住染煙,一邊嘖怨道:“你這丫頭都已經爲renqi子了,不說在莫府好生孝順公婆,服侍丈夫,倒心焦火燎着急忙慌的要回來,得虧了你公公婆婆通情達理,體恤你的思家之情,不然若是換了別人家,豈能讓你行事如此沒規矩?以後在莫府做什麼,可千萬不要再任性了。”
“孃親,我哪有任性嘛。”染煙撒嬌道:“這都是莫太師主動提議,讓我每個月都回家探望你們一次的。”
“是啊,只要染煙她喜歡就好,莫府若連這點通情達理都沒有,我爹和岳父大人豈不枉爲了多年同僚。”
莫鏡明笑盈盈的站在染煙身後,朝段斐音拱手深深一禮道:“小婿鏡明拜見岳母大人。”
“哎,
都是一家人,快別這麼多禮了。”段斐音忙招呼道:“走走,我們別站在府門外了。大家都進屋裡去坐吧。”
方秀不久下朝歸來,換下朝服後,也忙去陪客。
莫鏡明最初還顯得有些拘謹,多半都是段斐音和方秀一問,他一答。但慢慢熟悉起來之後,他也會主動的說一些方秀和段斐音感興趣的話題。
言談舉止間的從容自如,以及分寸尺度,不僅讓染煙對他的表現頗爲滿意,連方秀和段斐音也暗自感嘆:總算染煙沒有嫁錯人,只要他們倆人能過得好,什麼門第,什麼成見,其實都是次要的。
就餐期間,莫鏡明一直對段斐音的手藝讚不絕口,稱別說在莫府,就算在皇宮裡,也沒吃到過如此可口合意的菜品。
段斐音當下喜到:“鏡兒既然喜歡,就多吃一點,以後煙兒回門之時,不妨一起來家住住,方府沒有什麼規矩,在方府儘可以像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莫鏡明連連點頭,滿口答應,還忙不迭的舉杯,向方秀和段斐音敬酒,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情景,令染煙滿心的溫暖。
她知道xing子古怪,並不愛搭理人的莫鏡明,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
“你少喝一點吧,本就是不勝酒力的人,當心喝醉了。”染煙在桌下悄悄握住了莫鏡明的手,柔聲相勸道。
言外之音其實是讓莫鏡明不必太勉強自己,他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莫鏡明笑着捏了一下染煙的手指,示意她不必擔心:“我的酒量不怎麼樣,可也不算太差,除非酒不醉人人自醉,沒事的,這幾杯小酒怎至於難倒我?我今兒特別開心,你就讓我好好孝敬孝敬岳父、岳母大人吧。”
“呵呵。”方秀也笑道:“我這個丫頭啊,以前也常是這麼勸我的,現在她不管我了,倒管起你來了。說明在她心目中,你現在的位置,可比我這個當爹爹的重要,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