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聞言，臉皮輕微的抽搐了幾下。
“老太太真是這麼說的？”
“婆婆要是不信，可以去向老太太求證。”
“哼。”杜氏冷冷的將臉撤向一邊：“你既然都有本事從老太太那兒討得話，還能容我有懷疑的份嗎？我是說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送什麼糕點，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婆婆誤會了。”染煙趕緊答道：“兒媳婦是聽了老太太最近胃口不好，才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些糕點給老太太送過去。沒成想老太太吃了兒媳送的蓮子糕後，竟然心情大悅，胃口大開。老太太一高興，非要留兒媳陪她說會子話，言談間問及兒媳跟婆婆學習的情況如何，兒媳不敢有所隱瞞，遂順便徵詢了一下老太太的意思，婆婆昨日的責怪，兒媳心下惶恐，故而今日冒然向老太太求個意見，若有莽撞失儀之處，還望婆婆見諒。同時還請婆婆看在兒媳一片孝心的份上，就准許兒媳前來儘儘孝吧。”
“喲，伶牙俐齒的，說得真動聽。”杜氏冷笑不止。
“好啊，既然你這麼有孝心，那我就嚐嚐你的蓮子糕到底有多神奇，竟然能夠讓老太太立即心情大悅，胃口大開？”
杜氏說着自行動手，三兩下便打開了糕點盒，取了一塊塞進嘴裡時還滿臉的不屑，但隨即杜氏也愣住了，她轉眼看了一眼染煙。
“難怪，看來你的手藝的確不錯，也罷了，既然老太太喜歡，以後你就辛苦一點，時不時的做上一回給老太太送過去，老太太上了年紀，可就稀罕這一口了。”
“是，兒媳遵命。”染煙拜了拜道：“如果婆婆不嫌棄，兒媳願意繼續孝順婆婆。”
杜氏擺了擺手，沒再說話。
倒是杜氏身旁的婢女站出來，走到染煙跟前道：“少夫人，你的心意我家夫人心領了，若沒有別的事，就奴婢送少夫人出門吧。”
染煙再看了一眼杜氏，覺得杜氏的臉色已比先前緩和許多，遂也沒再多言，向杜氏告辭離去。
回去的路上，汝殊心急，詢問染煙和杜氏談得
怎樣了。
染煙搖了搖頭道：“說不好，杜氏的心思揣摩不透，但我想說，能堅持下去的話，一定能讓杜氏感受到我的真心。”
回到蕙昕苑屋裡，汝殊一眼就發現裝糕點的盤子不見了。
“咦，少夫人，咱們做的糕點呢，莫非是三公子起身了？”汝殊詫異的問道。
“對，我早就起來了，你們究竟哪裡去了？”莫鏡明出現在書房門口，冷冷的注視着汝殊。
“要是一大早上屋裡沒人，你們是不是當本公子不存在呀。”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呀，奴婢是以爲三公子不會起得太早，所以才陪少夫人出去了一趟，實在抱歉，三公子有什麼吩咐，奴婢這就去辦。”
“哼，到我現在都還沒吃早飯呢。”莫鏡明冷哼道：“你還不去廚房看看。”
“啊？”汝殊指了桌子道：“三公子，你不是吃了一盤點心嗎？現在還能吃下早膳嗎？”
“誰說那點心是我吃光的？”莫鏡明一甩袖子道：“我就嚐了一塊而已，覺得難以下嚥，便端去給了孫安、依靜他們，讓他們自行分吃去了。這應柄奇請的廚子是越來越差勁，連幾樣糕點都做不好了。”
汝殊愣住：“三公子，你誤會了，早上的糕點。”
汝殊的話還未說完，忽然察覺染煙拽了拽她的衣袖，回頭看時，見染煙的臉色比莫鏡明的還難看。
染煙拉過汝殊道：“別那麼多廢話了，沒聽見三公子要你去廚房點早膳嗎？再耽擱下去，人家又要該說是你輕慢主子了。”
汝殊左看看，右看看。
“好的，奴婢這就去。”話語裡充滿了無奈，和說不出的鬱悶。
“等一下。”染煙又接着吩咐道：“讓廚子另外再重新做幾盤糕點來，如若還不合三公子的意，那你就替三公子去把應管家給找來，並把三公子的意思轉告給應管家，聽見了嗎？”
“是，奴婢知道了。”汝殊嘆了口氣，退身出屋，心想如此尷尬的日子，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呢？
剩下在
屋中的那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竟什麼都沒再說，各自一臉漠然，回了各自的屋。
隔了些天，染煙再次被莫宏叫到德苡軒。
莫太師剛剛更換了朝服，從內屋走出來，見了染煙，忙招呼她就坐。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莫太師開門見山便道：“老夫今日下朝以後，被皇上請到了御書房說了會話，除了討論一些雜事外，皇上還順口問起了你和鏡兒，特別是你，皇上問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怎麼一直不見你入宮去。”
“哦，這個嘛。”染煙躊躇道：“不知公公是怎麼回答皇上的。”
“呃，老夫自然是說，你和鏡明剛剛新婚，還在慢慢適應太師府中的生活中，顧無暇抽身進宮。老夫可以代皇上回來問你一聲，看你什麼時候想進宮去。不過皇上緊接着又說，不必問你了，只是讓老夫代他提醒你，別光顧着過小日子，務須要抽空進宮去看看他。”
“是，染煙知道了，若皇上下次再問，就請太師轉告皇上，染煙也十分惦念他們，一定會抽時間進宮看望的。”
“呵呵，是啊。在過去的幾年中，皇上已經習慣了，每個月時不時的都能見到你，哪怕只是一月見上一次，好歹皇上他也不覺得有多牽念，這突然間你就嫁了人，或許皇上心裡總會覺得缺點什麼吧。”
“嗯。”染煙默默頷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再說什麼。
“哦，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煙兒。”莫太師猛然間將話鋒一轉，令染煙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什麼？什麼事？太師請講。”
“是關於鏡兒的。”莫太師道：“鏡兒說他在外面認識了幾個朋友，各個寫起文章來都很了得，他們在一起談詩論畫，研究詩詞曲賦。對鏡兒來說，受益匪淺，所以他跟老夫請求，能准許他晚上自由出府，老夫也不知他所說的是真是假，聽着他提到的幾個名字，倒也是咱們大益朝禰都城的風流雅士，就算如此，老夫這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故而特意想向煙兒你求證，鏡兒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