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汝殊笑嘻嘻的扶染煙坐下:“少夫人你稍等,奴婢這就去把你要的東西給你找來。”
日頭晴了兩天又開始下雨,染煙坐在窗前,花沒繡上幾針,倒是長時間的望着細雨發呆。
莫鏡明這幾天一直關在書房裡,足不出戶,只有到吃飯的時間,才和她面對面的坐在一起,然而就是這短暫的相對,莫鏡明也往往視她爲無物,既不曾拿正眼瞧過她,也沒有跟她講一句話。讓染煙的自尊頗受打擊。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樣,高興的時候邀她雨中漫步,幫他出主意,不高興的時候,只拿她當成是透明的。
便是兩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日日相處於同一屋檐下,餐餐共桌吃飯,也不至於連一句話都沒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些天她都沒再被莫家人找麻煩,在莫家孤獨、冷落全當是福了。
然而一串清脆的嬌笑,卻在此時打斷了染煙的思緒。
“哎呀,這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路走來小小心翼翼,鞋子卻還是溼了。”笑聲未落,一個女人的嬌嘖聲,隨即響起在門廊外。
緊接着是汝殊的聲音:“哎,四夫人,下雨您怎麼還來呢?快屋裡請吧,把傘給奴婢就行,公子和少夫人他們都在屋裡呢。”
染煙放下繡花架,暗道:晦氣,越不喜歡的事越不能唸叨,一念叨它就來了,比燒香求菩薩還靈驗,這不她剛剛慶幸沒莫家人來找麻煩,四夫人便從天而降,要知道從她和莫鏡明成親,四夫人還從未單獨登過她的門呢。
染煙站起身,堆起一臉的笑迎了出去:“染煙見過四夫人,婆婆今日怎麼
有空來看染煙呢?”
焦菡正忙着拍打身上的水漬,一見染煙,便笑道:“我也是閒來無事,有好些天都沒見着你和鏡兒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不會打擾了你們小夫妻倆吧。”
“怎麼會呢?”染煙上前一把拉住了焦菡的衣袖:“婆婆快進來坐吧,婆婆來看我們,染煙求之不得呢。”
兩人進了廳堂中,焦菡環顧四下:“鏡兒呢?怎麼不見鏡兒的人影?”
“哦,他就在隔壁的書房內,婆婆你先坐,染煙這就喊他出來。”說着染煙便請焦菡到桌旁就坐。
哪知胳膊卻被焦菡反拽住:“行了,不用喊他了,這孩子打小就喜歡把自己關在書房了,隨他去吧,我今兒來,其實主要是來找你說說話的,下雨天出不得門,你悶在屋裡,都在做些什麼呢?”
“哦,也沒做些什麼。”染煙笑了笑:“胡亂繡些花罷了,婆婆真的不讓我叫鏡明嗎?”
“嗯,叫他幹嗎?”焦菡的目光落在牀前的椅子上,上面放着染煙隨手擱下的花架子:“喲,這就是你繡的花嗎?讓我瞧瞧是什麼花呀?”
染煙還來不及阻止,焦菡便扭着腰肢快步走過去,一把拿起了繡花架,對着窗仔細端詳。
然後道:“花樣倒是不錯,這樣式還從來未見過呢?可惜怎麼只才繡了半朵?”
“呵,兒媳手拙,繡得慢,讓婆婆見笑了。”染煙走到焦菡身邊,深手便欲搶過花架子。
豈知焦菡的反應也很快,閃身一躲,讓染煙抓了個空,隨即笑嘻嘻道:“好煙兒,你這花樣也借我一用吧。我拿去改改,也繡在絲帕上,
肯定很漂亮。”
“嗯,婆婆喜歡…”染煙的話未說完,卻見汝殊端了茶盤走了進來。
汝殊看着屋內的兩人道:“四夫人、少夫人,你們在搶什麼呢?快請過來用茶吧。”
“什麼叫搶啊?真是。你這丫頭可真不會說話。”焦菡笑嘻嘻的輕斥汝殊道:“我是瞧中了你們少夫人的花樣,正問她借呢。”
“是是,奴婢失言,奴婢自行掌嘴,給四夫人賠不是了。”汝殊趕緊將茶盤放下,假意在臉上摑了一下。
正說着,側門忽然悄聲無息的打開,莫鏡明面無表情的出現在門口。
看見莫鏡明,焦菡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呆立在當場。
莫鏡明冷冷的掃視了一遍屋中衆人,然後眉頭輕蹙,直視着焦菡道:“我說怎麼忽然變得嘈雜起來,你來幹嗎?”
染煙眼疾手快,趕緊趁此機會,一把奪過了焦菡手中的花架,將手背到了身後。
“我…娘來看看你們不成嗎?”焦菡此時已經顧不上花樣的事了。
忙半是責怪半是討好的走上前,對莫鏡明道:“吵着你了,是娘不對,娘一時高興忘乎所以了,待會娘說話小聲一定便是,你也不至於對娘是這幅態度吧?”
莫鏡明垂了眼簾,淡淡道:“娘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有什麼吩咐,還是盡請直說吧。”
“咳,你看你,都把娘說成什麼人了?我可是你的親孃,人家都說母子連心,怎麼就沒見你跟我連過心呢?算了算了。娘也懶得跟你計較,你不是趕緊回屋看你的書吧。你不待見娘啊?人家煙姑娘可就比你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