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點頭,便是幾個閃身消失在了君王府。
送走了司徒羽,這偏殿的小書房中又是恢復到了幾個時辰之前的寧靜。唯一不同的就是兩個人現在已經是沒有了什麼時間可以去將剛剛擺出來不久的棋盤收拾好了。
蘇錦懶洋洋的坐在了一旁,看着還在低頭研究着地圖的墨君夜,脣角也是不自覺的彎出了一個極淡的弧度。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以來,已經是足夠讓得蘇錦去了解墨君夜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這個男人似乎非常的習慣在做什麼事情之前都未雨綢繆一翻,而且想的還要比尋常人要多的多的多。
“你就這麼做,不累麼?如果你考慮的這些根本就沒有發生了怎麼辦?”
墨君夜擡頭看她,淡笑着說道:“若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自然就是最好的。若是...不管怎麼說,提前有個可以解決事情的方法也總是好的。”
“如果你就這麼把自己累死了,那剩下的事情又要怎麼辦?”
墨君夜淡淡的笑了笑,將桌子上的地圖收了起來,又是笑着說道:“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打算要累死自己,何況現在不是還有着阿錦在幫着我麼?而且......我只在我還活着的時候做我應該做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死了......那麼這個天下或者說是辰軒的江山會變成什麼樣子,又關我什麼事?”
蘇錦看了看墨君夜,竟然都是無言以對。
自從墨君夜發現了她處理的賬冊的速度要比他快的多的,效率也是更好之後,就開始藉口身體不適,再也不肯接收賬冊的處理了。無論是王府內院還是外院的賬冊,甚至就是墨家軍的賬冊都是扔給了她處理。也就是因爲這樣,更是讓得蘇錦知道了爲什麼皇室中的那位要那麼忌憚君王府了。
經過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蘇錦雖然說是不敢肯定君王府是不是一定要比辰軒國庫要富有,但是墨君夜的資產一定是要比墨鏡坤要有錢的多。
雖然說墨家軍還是朝廷在供養着的,但是在最近知道了君王府的家底之後,蘇錦完全的有理由相信,就算是沒有朝廷的供養,就算是朝廷放棄了墨家軍和黑雲騎的糧餉發放,君王府一樣是不會讓得這兩個軍隊就此解散的。
只需要看看賬冊上的那些幾乎是遍佈在了這辰軒內外飛礦產徒弟還有着各行各業的龍頭產業就可以知道了。
當一個皇上知道了自己的臣子不但是在軍隊方面,要掌握着幾乎是可以將這個朝代改頭換面的力量,又是在財富發麪知道了自己竟然是還沒有自己的臣子要富裕的多,怎麼可能不是會羨慕嫉妒恨的?
然而,就在朝堂之上的暗涌已經是開始上下波動,皇上和太后之間的明爭暗鬥也已經拉開了帷幕之時,卻是有着一條快馬加鞭的消息傳到了墨鏡坤的桌案之上:文錦關守將在外出打獵之時,馬匹不知何故受驚,將其從馬背上甩了下來,並且還被當時已經處在了受驚嚇的狀態下的愛馬狠狠地踩了幾腳,踩斷了幾根的肋骨,小腿的腿骨也是受了不輕的傷。
這件事情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事情的發生,畢竟馬匹受驚這種事情誰都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預料的到。但就是這麼一件小事,卻是隱隱的讓得皇上和墨奕凡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的僵持了。
既然陳漢因爲受傷所必須要靜養,所以呢,在朝堂之上就是出現了一陣陣的爭吵,關於文錦關的新任鎮關守將應該是由誰出任纔可以。每每在上朝之前,朝堂之上都是會出現一段時間的爭吵,就是爲了要整出來是由什麼人才能勝任。
原本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現在已經將這些小火苗開始撒到了外面廣袤的平原,但是點燃這些小火苗的君王府卻是依然和往常一樣獨立於所有人的視線之外,顯得別有一番的寧靜,
佈置的清幽的臥室中,一位看上去大概是有着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牀邊爲墨君夜搭脈診斷。
這中年男子的面貌長相,斯文儒雅,渾身上下散發的都是隱士的疑問。但是若是將視線看向他的眼睛,那雙眸之中露出的精芒,卻又是容不得人有着半點的忽視。英挺的劍眉之間,滿是灑脫超然的意味。
若不是因爲現在的他正在爲墨君夜搭腕把脈的話,或許這麼一個醫者更加適合稱作是一個行走在江湖中的遊俠。
“王爺說,是不是之前的藥方對他已經是沒有什麼作用了?”半晌後,中年男子皺着眉問道。
平日中總是被晨風給住過來看病的張大夫也在,接口說道:“不錯,去年的藥方在今年還沒入冬的時候,就已經是失去作用了。這樣的話,顏先生,王爺的病......現在可是還有着什麼別的辦法?”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神醫顏韻。只見他又是沉思了一會,皺着眉頭說道,“將之前的那個藥方還有現在王爺在服用的藥方都拿出來讓我看看。”站在一旁候着的張大夫連忙送上了王爺最近開始服用的藥方。
顏韻仔細的看了看藥方,說道:“這個房子倒是使得,不過...”顏韻擡起頭,看了眼張大夫,挑了挑眉,“不過你竟然沒有在裡面加入鎮痛的藥物倒是讓我驚訝的很啊。”
自從接手了墨君夜的病情,顏韻對這個君王府的專用前軍醫也算的上是十分的熟悉了,對於他用藥的習慣,自然也是瞭解的很。墨君夜的寒毒每當發作起來之時,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除了墨君夜這個當事人之外,只怕是沒有第二個人要比他和張大夫清楚了。
張大夫又是一直都在君王府的,甚至都可以算的上是看着墨君夜一路成長的。再加上張大夫的心腸一向都是要比他還有軟上十分,竟然能夠忍得下來在這藥方中不加上鎮痛的藥物,這真的是讓顏韻有些意外。
張大夫聽到顏韻的話,不由得是有些慚愧的說道:“原本我是將鎮痛的藥物加在了裡面的,但是王妃由於王妃對此事反對,這才......”
張大夫的話音落下,顏韻這才注意到了似乎是從剛剛自己進來開始就一直都站在旁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的蘇錦。若是蘇錦原意的話,她完全可以讓她的存在感變成是忽略不計。
所以呢,雖然在先前就已經知道了君王爺今年娶了一位王妃,原本還有些好奇怎麼這位王妃居然沒有在,結果卻是自己進來這麼久了都沒有注意到這位王妃是長得什麼樣子。
擡起頭看了看蘇錦,顏韻也是點頭稱讚道:“王妃這個決定做的不錯。雖然說少了鎮痛藥,王爺在的寒毒在發作之時會多受一點罪,但卻是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而且若是能夠堅持下來,毒發的時間也是會比用大量藥物的時間要慢一些。這也就是爲什麼儘管我知道這寒毒毒發時的痛苦,仍舊堅持不用鎮痛的藥物的原因。”
說着又是打量了下他們現在身處的這間房子,說道:“這間房子的設計很是不錯,有了這間房子,要是不出什麼意外狀況的話,王爺想要在熬上兩三年的時間,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聽到顏韻的話,房間的衆人卻是沒有什麼反應,反而臉色還隱隱的難看了起來。顏韻的這句話很大的可能就是表示着,他這次處罰去環海尋找香薷草的任務,失敗了。亦或者是,顏韻已經找到了香薷草,卻是得知了這香薷草對於王爺寒毒的病情絲毫都沒有什麼作用。
張大夫儘管已經是想到了這層,還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不死心的問道:“顏先生,那香薷草......”
顏韻嘆了口氣,無不遺憾的搖搖頭說道:“儘管這香薷草對於治療寒毒是有着作用,但對於王爺來說,卻是無異於在火上澆油雪上加霜。所以,這件事情還是需要等到火焱蓮子成熟之後在另作打算。在這期間,我還是會繼續尋找看有沒有其他的方法,能夠控制王爺體內的毒性。”
墨君夜此時已是起身,邪依在牀頭,語氣平淡的問道:“這香薷草是有什麼樣的副作用?”
顏韻點點頭,說道:“這香薷草的功效確實是可以讓王爺的身體再短時間內好起來,但是這僅僅都是假象而已,它並不能讓王爺體內的寒毒完全的驅除,反而還有可能在王爺的身體中留下另外的一種隱患。”
看到墨君夜和蘇錦同時遞過來的詢問目光,顏韻解釋到:“這香薷草的名字聽起來溫和,實際卻是一種烈性藥草。香薷草解寒毒是用香薷草本身的火毒與體內的寒毒相抗衡吞噬。但若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沒有控制得當,王爺的體內的寒毒不但是會更甚,反而還會增添火毒。”
頓了頓,顏韻接着說道,“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火焱蓮子成熟了,也是於事無補,無法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