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言看着丹年,“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那東部守軍的一些中級將領,得到消息後捆了總兵,八百里加急通告朝廷總兵意目帶兵進京謀反,其中有幾個是跟我一起在防衛營的同僚,他們可都是前太子妃父親的門生。”
沈立言頓了頓說道:“而且,昨天夜裡,雍國公留在宮外的人糾集了不少人要逼宮,被蘇郎中領着防衛營的人攔在了宮外,以謀反的罪名將這些人全部投進了大獄。”
丹年瞭然了,這是蘇允軒明擺的支持了大皇子,丹年脫口而出道:“這沒道理啊!蘇允軒爲什麼幫齊衍修上位?”
沈立言盯着丹年問道:“你真不知道?”
丹年有些迷茫,搖搖頭,沈立言拍了拍丹年的肩膀,要她回去休息吧,丹年渾渾噩噩的回到了房間,她原來以爲蘇允軒會趁着這個機會奪位,再不濟也會給叔叔家的人添點堵,可她沒想過蘇允軒會全心全意幫着大皇子,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己的實力。
莫非是大皇子人格魅力太盛以至於蘇允軒臣服了?呸呸呸!丹年情不自禁深深鄙視了自己一把,蘇允軒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驕傲的如同一隻小公雞,要他臣服於大皇子,天方夜譚一般的事情。
丹年晚上入夢前就打好了算盤,等個幾天看大皇子登基後的情況,自己陷入漩渦之中,哪裡還能有轉身的餘地。
過了兩天,京城裡到處是白紗和黑紗,丹年沒經歷過國喪,這才知道,但凡皇帝死了”京城裡的人家都要披麻裁孝,舉國這些日子不能舉行婚嫁,也不準搞什麼慶祝活動。
慧娘也給丹年準備了一根白麻布的布條,紮在腰上意思意思也算過了,規矩是很嚴,但真的沒多少人會去認真追究,尤其是在這麼緊張的時刻”哪方人馬都沒空去計較這個。
國公府忙着想把大皇子拉下臺,大皇子也忙着鬥國公府,兩方勢力膠着之下,皇上的葬禮就顯得簡單冷清了。在皇帝靈樞入皇陵的時候,兩方人馬產生了強烈的分歧”國公府認爲理應由嫡子護送平輝帝的棺木入皇陵,而大皇子這邊顯然不依,大皇子纔是繼承父位的人”讓別人來扶靈,這算什麼。
等丹年聽到買菜回來的小雪添油加醋的嬉笑着講這個笑話的時候,皇帝早就下葬了幾天,丹年再一次回想起了那個憂鬱的近乎於陰沉的平輝帝。
平輝帝才華橫溢,待詞書畫流傳出來的不在少數,可他一生過的憋氣窩囊”面對着強大的妻子和岳家,不敢做出什麼,作爲皇帝,他是不合格的,但執政期間沒有大功”卻也說不上有什麼大過,平庸碌碌了一輩子,丹年暗自替他祈禱,下輩子不要再託生在帝王家了。
丹年回過神來”嚴肅的拍了拍小雪的肩膀,“這種誹謗皇家的事情,以後我見你說一次就揍你一次!”
小雪怏怏不快的點了點頭,丹年耐心的說道:“這種明顯嘲笑皇室的話”如果被有心人聽到了,會砍頭的!說不定還會株連九族”你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我們家,都會被砍頭。”
小雪嚇的臉色慘白,縮着脖子道:“可是我聽幾個賣菜婆子老漢都這麼說。”
丹年摸摸小雪的頭,“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將軍府的人,能跟他們一樣嗎?你若是乖乖聽話,我就教你讀書認字。”
最後一條承諾顯然更有吸引力,小雪立刻歡歡喜喜答應了,丹年發愁的看着小雪,人是很憨厚,可就是笨了點,怎麼指望她長大了能跟碧瑤一樣伺候人啊!
小石頭和碧瑤期間來過一次,丹年囑咐他們不要慌,誰當皇帝這日子還得照樣過,小石頭和碧瑤點頭稱是。他們這次來是要告訴丹年一個好消息,碧瑤已經查出來了身孕,只是兩個月並不顯懷,可把一家人給高興壞了。
只不過現在是國喪期間,也不好大肆慶祝,丹年拉着碧瑤的手笑說過後一定給碧瑤補上。碧線閣碧瑤還在管着,只是已經不動手拿針線了,小石頭生怕碧瑤失手扎到自己,也是給丹年說說,隱形的放孕婦產假罷了。
丹年捂着嘴吃吃笑,碧瑤現在走個路都會被個囑輕點慢點穩重點,要不是沒人管碧線閣,丹年讓碧瑤直接回家休息就行。
“盼歸居那邊再招兩個夥計吧,梅姨和吳嬸嬸就到碧線閣幫忙好了,還能幫着照顧下碧瑤,等碧瑤肚子大了就別去了,安心在家裡待產。”丹年說道。
小石頭感激的笑了笑,剛要說些什麼,丹年擺擺手,“感謝的話就算了,你們跟我說這個就見外了。只是如今新皇還未繼位,各方勢力混亂,大家同心協力,過了這個時期,一切都還會好起來的。”。
過了幾天後,沈立言穿着全套正式的朝服,去參加了在皇陵舉行的登基儀式。回來後,沈立言嘆氣搖頭,直言皇上的皇位想要坐的安穩,可得費一番功夫了。
國公府現在跟大皇子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但兩方又不肯撕破臉直接開戰,因爲不清楚對方的實力,而原本中立的蘇允軒突然支持大皇子,又相當於給大皇子增加了大大的助力。
新皇國號永安,登基後就大赦天下,減免了各地三年的稅賦,接着就是老一套的選秀充盈後宮。丹年一直風平浪靜的躲在家中,沈立言出去上朝也未見有什麼特別之處,越是平靜,丹年越是覺得有問題。
小石頭認識的一個商鋪老闆,去南邊跑商隊,帶回來了一筐時鮮的南方水果,小石頭帶着碧瑤送到了丹年家裡,丹年開門連忙請他們進來,正好趕上小雪買菜回家,好奇的對丹年說道:“小姐,門口有當官的在貼告示呢?…”
丹年頭都不擡的問道:“寫的什麼?…”
小雪臉頰一紅,赧然笑道:“小姐,我哪裡識字啊!…”
丹年擡頭拍了拍腦袋,她居然忘了這岔,估計無非就是安民告示,不用管就是了,等於是官府隨意張貼的小廣告。
小石頭皺着眉頭回憶道:“我們進來時也瞧見那貼告示的人了,瞧着竟像是見過一般,臉熟的很。領頭的人穿着大紅蟒袍,看起來官位不低啊!…”
丹年停下了給碧瑤錄荔杖的動作,能穿大紅蟒袍是什麼概念,皇帝是龍,蟒在大昭人眼裡是龍的親戚,那就意味着貼告示的人要麼是皇帝的至親,兒子兄弟什麼的,要麼便是皇帝的至信。
齊衍修沒老婆自然沒兒子,兄弟跟他是不死不休,至親是不可能了,那就只有至信了。
丹年連忙推門出去,小石頭、碧瑤和小雪連忙追了出來,果不其然,身穿大紅蟒袍指揮着兩個禁衛軍貼告示的,正是多日不見的金慎。
真是人模狗樣,哦不,是人靠衣裳馬靠鞍,丹年瞧着滿臉春風得意的金慎。金慎也瞧見了丹年,原本是嘿嘿笑着的,後來覺得不甚符合他現在的地位,又開始了擺出了一副官架子。
丹年最看不慣他這副樣子,斜着眼看着他,“金大人,您跟着皇上出生入死,勞苦功高的,怎麼皇上登基了,您就分了個張貼告示的官啊?”。
金慎差點沒被噎死,原本是打算好好在沈丹年面前好好裝一把的,沒想到丹年一句話就讓他破功了,金慎含混的說道:“胡說八道,我現在禁衛軍總管了!”。
丹年不懷好意的笑道:“原來是金總管啊“。”總管是對公公的敬稱,對於禁衛軍總管,一般都是稱爲總監的。
金慎頭頂幾乎都要冒煙了,指着丹年“你,你,你…”說不出話來,小石頭、碧瑤和小雪捂着嘴在丹年身後吃吃的偷笑。
丹年撫平了裙子上的褶皺,漫不經心的說道:“金總管,你主子要是不待見你,你可以考慮到我這裡,我新開的鋪子還少一個夥計!”。
金慎強壓下心底的那股怨氣,跟沈丹年較真就是對自己殘忍,指着已經貼好的佈告說:“本官前來只是爲了貼布告,告辭!…”
說完,金慎就跟逃一般帶着兩個禁衛軍跑掉了,丹年好奇的走上前去看佈告,居然是皇帝要選秀的公告,丹年嘖嘖嘆道:“你看看,剛上位,就想着要後,宮了……”說着隨口唸起了佈告內容:“第一,要求十四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第二,要求三品以上官員家中的嫡女;第三,要求該女無婚配史,未曾定親:第四,品貌端莊“,“凡是符合條件的都要入宮候選,不得有誤。”。
丹年眯着眼指着公告叉腰大笑,“你們看看,怪不得金慎要偷偷摸摸的貼到我們這麼不顯眼的地方,這麼苛刻的條件,有誰能夠格進宮啊?他自己都覺得不靠譜吧!”。
丹年笑了半天,看身後的人沒反應,回頭一看,見三人都一臉吃驚的看着自己,丹年被盯的發毛,弱弱的說道:“你們都看我幹什麼?”。
小雪遲疑的說道:“小姐,好像你是符合這個選秀條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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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丹年大驚失色,轉身撲上去又仔仔細細的將佈告條款逐條看了一遍,看完後丹年恨的想要撓牆,怪不得金慎那小子跟撒腿的兔子一樣跑的這麼快,原來是心虛的。
小石頭擔憂的問道:“丹年,你看這怎麼辦啊?”
丹年沒好氣的回答道:“不辦!”刷的撕下了佈告攥成一團,招呼大家回家,“進屋進屋!大家只當沒看到。”
待大家重新坐定後,小石頭滿臉擔憂,“丹年,躲過了這次還有下次,皇帝的意思很明顯,而且,撕了皇帝的佈告,這也是個不小的罪名!”
丹年噌的站起來將攥成一團的紙團撕成碎片扔進了香爐裡,頓時燒起一陣火苗成了灰,丹年拍拍手,“又沒別人看到,即便有人看到,我不承認便是了。”
丹年吩咐小雪去竈房洗菜,慧娘去找梅姨給碧瑤的孩子做小衣服去了,家裡也沒什麼人。
丹年撥着爐子裡的香灰,冷笑道:“他不敢來強的,他哪裡敢,沈鈺巴不得給他一個造反的理由,帶兵回京勤王!他想收了爹爹和哥哥給他賣命,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分量。”
碧瑤稍稍鬆了口氣,撫摸着肚子說道:“小姐說的對,不能進宮,那宮裡都是吃人的地方!”
小石頭拍拍碧瑤的肩膀,安慰道:“事情不會走到那一步的,下午我去錢莊將全部存銀兌成銀票出來,萬一有個萬一,丹年和沈叔叔慧娘阿姨就帶着銀票去找阿鈺吧。”
小石頭又對丹年說道:“如今皇上可不是之前的大皇子了,現在各個大臣都爭先恐後的想把女兒送進後宮裡面,無非就是想爭一個皇后的位置,不少人都爲了給女兒退親而跟世家好友鬧翻了。民間也傳言現在的太后無德,過於苛刻,無論是天時地利還是人和,都偏向於皇上那邊。”
丹年搖搖頭,“雍國公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弱,他們積累了幾代才爬到這個位置的,不會因爲一時的失誤而被打壓的一蹶不振,他們的門生遍佈天下和六部,還有很多隱形的勢力,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
“那些人,如果覺得女兒入了皇上的後宮就能享受榮華富貴,就能平步青雲,那未免太小瞧了權傾天下的雍國公了。還有白大公子,他是國公府傾盡心血培養的接班人,必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放棄。”丹年接着說道。
只是不知道自己兩位姐姐鬥法斗的如何了,當初吸引沈丹芸嫁入國公府做妾的原因之一,便是白大公子有實力也有能力問鼎那個位置,現在希望破滅,又懷着國公府的長子,不知道要和沈丹荷鬧成什麼樣子,有時間一定要去看好戲,丹年壞心眼的想到。
到了下午的時候,一輛馬車靜悄悄的停到了將軍府的門口,金慎敲響了丹年的家門,丹年看到金慎又來了,不由得有些心驚,他必定是知道了自己撕了告示的事情。
金慎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聽聞沈小姐接了告示,想必是做好入宮的準備了。”
丹年想了一下午也想通了,再見金慎,已經沒有了那種心浮氣躁的心態,取而代之的是心平氣和,“金大人,別說這種話了,你我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金慎嘆口氣,“沈小姐,我家公子想見見你。”
丹年擺擺手,“我已經說了,我不會進宮的。”
金慎說道:“不是進宮,也不是面對皇上。我家公子只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邀請許久未見的朋友說說話,說完就送你回來,絕不強留。”
丹年看了看圍在馬車四周從頭到尾沉默,一聲不吭的八個彪形大漢,回頭對小雪說道:“我爹孃回來,就說慕公子邀請我去做客了。”小雪有些害怕的看着門口的幾個大漢,戰戰兢兢的點點頭。
丹年摸了摸小雪的頭,叮囑她把門關好,除了沈立言和慧娘,其他誰來也不給開門,便上了馬車,金慎隨後也上了馬車,放下了簾子,車廂裡頓時一片黑暗。
馬車走了很久才停了下來,丹年下車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雙腿,馬車直接開進了一個小院中,流觴曲水,假山樓閣,花木扶疏,佈置的如同江南園林一般精緻小巧,金色的夕陽掛在西邊的天空,又給庭院鍍上了一層金光。
齊衍修,也就是現在的永安帝,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色錦袍,黑墨般的頭髮整齊的束在頭頂,正在庭院的石桌處悠閒的泡着茶水,看到丹年從馬車上下來,如同招呼一個多日不見的老友一般,說道:“你來了,快坐吧。”
丹年有些遲疑的坐在了齊衍修的對面,夕陽下的齊衍修少了那層狂傲和凌人的盛氣,多了溫和平緩的氣質,如玉般的謙謙公子倒水沖茶,簡直就像是一幅美好的畫。
這樣的齊衍修,丹年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
齊衍修將粉瓷茶盅推到丹年面前,溫和的笑道:“我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手藝,也就泡茶不錯,還是因爲父親喜歡喝茶纔去學的,這茶葉是新下來的碧螺春,你嚐嚐。”
丹年端起茶盅,揭開蓋子,一股清甜的茶香撲面而來,茶盅裡面的幾團碧螺春都已經被沸水沖泡的舒展開來,如同在茶盅底部開了一朵朵的花朵一般,煞是好看。
“真是好茶,好手藝。”丹年真心實意的說道。
齊衍修低低的笑了起來,“能得到你這樣的誇獎,倒也不錯,不枉費我苦學了這麼長時間。”
丹年放下茶盅,注意到對面的齊衍修已經摘掉了他右手上的扳指,拇指上的白色疤痕清晰可見。
看到丹年的眼光瞧向了他的右手,齊衍修笑道:“這個扳指,記載了我們不愉快的經歷,我扔了這個扳指,也想讓你忘了這段不愉快的回憶。”
丹年低頭並不說話,過去的事情哪裡是能簡單就忘掉的,她向來是個小心眼又記仇的。仲春節前的大皇子丹年心裡還是有微微的喜歡,那麼溫和儒雅的貴公子,叫人如何能不喜歡,可仲春節之後的大皇子,徹底讓丹年看透了他的真面目,丹年內心深處,隱約是覺得自己受了欺騙,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憤怒感,卻又沒法發泄出來。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齊衍修看着丹年白皙的臉龐,一雙沉靜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心中去,不由得伸手撫向了丹年的臉,丹年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仰了仰,躲過了齊衍修的手。
齊衍修也不覺得生氣,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了丹年身邊,在丹年戒備的眼神中,慢慢的蹲下身子,拉住丹年的手說道:“丹年,皇后的位置是留給你的。”
丹年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陣憤怒,火氣壓在胸中,眼前有些發黑,丹年抽出被齊衍修握住的手,譏笑道:“倘若我的父親和哥哥只是沈家莊的種田農夫,不知皇上還是否會把這麼尊貴的位置留給我。”
齊衍修坐到了丹年旁邊的石墩上,緩緩的搖了搖頭,面沉如水,“不會。”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丹年心裡依然是一陣陣的發寒,對於當事者而言,親口說出來比自己心中想象殘酷的多。
丹年努力深呼吸了一下,將心中翻涌的氣息強壓了下去,既然齊衍修是在同她平和的聊天,她也犯不着這麼生氣,顯得自己沒教養。
“既然是這樣,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丹年微微笑了,坦白的說“不會”比花言巧語的騙她要來的好,不是嗎?
齊衍修心平氣和的看着丹年,心中柔情無限,他爲了這個位置,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犧牲了多少,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費了這麼大的勁坐上了這個位置,卻連想要的人都得不到,那他是爲了什麼?
“丹年,如果你父兄只是普通的農夫,只要你我還能相遇,我會在後宮留一個嬪妃的位置給你。”齊衍修說道。
丹年諷刺的笑了,真是偉大的恩賜。
齊衍修看着丹年,真情實意的說道:“丹年,你心裡清楚,若你只是個普通農夫的女兒,做了皇后卻沒有強有力的孃家支持,不到一個月,你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在後宮裡。做一個等級普通的嬪妃,我一樣會寵着你愛着你,那些女人要的不過是權勢地位,她們不會爲難你,你反而安全。”
丹年嗖的站起身來,準備起身走人,齊衍修的話已經超過了她今天想聽到的範圍,既然不打算再有瓜葛,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當做從來沒有存在過就好,他做他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丹年只想能過上自由舒心的生活,前世的她渾渾噩噩,上天好不容易給她一次機會重活一次,她不會輕易放棄。
丹年永遠都不想做皇帝的女人,靠着之前的情分來換去幾千分之一的寵愛,整日的殫精極慮,就是爲了爭那幾千分之一,這樣的女人太悲哀。
齊衍修眼疾手快的拉住丹年,站起身來,堅定的說道:“丹年,不論你父兄有無權勢,不管你是皇后還是嬪妃,你都是修認定的此生唯一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