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晉軒茫然的搖搖頭:“表妹只是感染了風寒,姑姑不安心一直守着她,這才無心賞花。”
說着不經意的掃了眼沈柔,意味深長的問道:“不知皇伯父爲何以爲她們受傷?”
皇帝眉宇間是霸氣側露的威嚴:“她們遇襲又是怎麼回事?”
駱晉軒更爲不解的道:“是侄兒親自前去將她們接來陪都的,她們遇襲侄兒爲何一無所知?”
不嫌事兒大的夜嘯寒輕描淡寫的跟着說了句:“看來是你辦事不利讓長公主和樂安郡主受傷了。”
駱晉軒驕傲的拍着胸脯:“我是誰?能那麼沒用?能讓姑姑和表妹在我眼皮子底下受傷?”
似有所悟的皇帝目光精明:“如此說來是真的沒有受傷?”
“不僅沒有受傷。”駱晉軒肯定的道:“什麼途中遇襲也全都是無稽之談!不知道是哪個臭不要臉在皇伯父跟前嚼舌根。”
“想讓皇伯父對我失望也換個高明的法子,這麼卑劣的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手。”
成親王亦是起身道:“皇兄,是臣弟命晉軒去接皇姐和樂安的,她們母女平安。若是皇兄不相信,可命人將她們請來,看臣弟所言是否屬實。”
“朕如何會不相信你和晉軒?”
皇帝說這話時威嚴的目光看向沈柔,嚇得後者身體向後蜷縮了下,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臣妾也是聽下人們說起,關心則亂這才誤會了,望皇上恕罪。”
皇帝冷哼了一聲,冷聲警告:“若再有此種興風作浪之言,無論是誰,朕定會嚴懲!”
本以爲藉此事不僅能毀了樂安郡主的名聲,而且還能成功將楚墨驍拉下水,畢竟是他單槍匹馬的將樂安郡主給救了回來,口說無憑就算要栽贓他欲玷污郡主也沒什麼不可以。
沒想到成親王父子二人竟會跳出來!
皇上對他們的信任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如此一來反倒是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皇上認定了是她在在挑撥離間。
這樣想着,下意識的看向談笑風生的楚墨璃。
駱晉軒會跳出來替楚墨驍擋下這一暗箭,全都是因爲他是楚墨驍的大哥,他是出於維護她纔會如此。
她是真不明白,這楚墨璃究竟有什麼好,爲什麼他們都要圍着他打轉?
聲震邊關、才驚天下的楚墨驍這個兄長也就算了,可爲何連夜嘯寒和駱晉軒都要處處向着她維護她?
衣袖遮擋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心中涌出滿滿的不甘。
她比楚墨璃還要小一歲,可是自她懂事起便知道自己不能動任何一個男子動心,家人更不會爲她費盡心思的議親,因爲她是要被送入宮中的。
也正因爲此,她從小就要對着房中那張畫像去模仿另一個人,從舉手投足到一顰一笑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直到有一天,她真的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那個人,完全拋棄了自我,或者說她從來都不知道何謂自我,不知道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
終於,她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成功進了宮完成了家人的期盼,可是誰又能知道她心中的悽苦?
皇帝,或許年輕時也曾氣宇軒昂過,可是如今在她眼裡,他只不過是個尚還有些威嚴的老者罷了。
她自問相貌才情無人能及,可是竟做了這種老男人的女人,心中的不甘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宴會一直到結束都籠罩着一種緊張、小心翼翼的氣氛。
楚墨璃兄妹二人去探望樂安郡主,那兩條甩也甩不掉的尾巴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竟然是赫連洪所爲!”聽完楚墨璃的講述,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樂安郡主恨得咬牙切齒。
夜嘯寒淡淡的說了句:“若是沒有人泄露你們的行蹤並暗中相助的話,以赫連洪這個外族人又豈會在我晉元境內胡作非爲?”
見樂安郡主不說話,駱晉軒以爲她沒聽明白,所以直截了當的道:“我師兄的意思就是說,赫連洪背後還有個主謀。”
此時處在極度震驚與憤怒之中的樂安郡主也沒有在意他對夜嘯寒的稱呼:“是誰?”
是誰要害她和母親?
“還能有誰?”臺晉軒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當然駱承澤那個陰險的混蛋了!”
“沒想到他竟然算到本宮頭上來了!”從外面進來的長公主憤然道。
算計她也就算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算計她的女兒!若是樂安有個什麼好歹,日後去地下見了駙馬,她要如何交待?
想到此,長公主就深感後怕。
坐在牀榻邊將女兒擁入懷中,似是一鬆手她就會憑會消失了一般。
察覺到她的恐懼,樂安郡主笑着安慰她:“母親,我這不是沒事嗎?”
“是啊,姑姑,表妹此次能得以安全無恙您還真得好好感謝少將軍。”
駱晉軒意味深長的看見獨自站倚牆站於角落,雙手抱的楚墨驍:“若非少將軍及時趕到又擊退了那些混蛋,只怕表妹……”
他沒有再說下去,長公主亦是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楚墨驍,感激的道謝:“世子不僅救了我們母女的性命,更是保全了樂安的名聲,本宮真是感激不盡。”
楚墨驍恭敬的道:“長公主客氣了。”
樂安郡主這纔有機會敢光明正大的打量自己的救命恩人。
對這位文武雙全的端王府世子的傳聞她聽過不少,其中最讓她覺得有傳奇迎色彩的就是敵國公主爲了他竟不惜叛國。
傳聞當年北遼犯境,楚家軍出征,身爲先鋒的楚墨驍率軍一路將敵軍將領斬於馬下。
其中北遼公主耶律佳瑤所率之王師部隊更是被楚墨驍一舉殲滅,更是生擒了耶律佳瑤。
後知其女兒身身份後將其放回,可沒想到對他情根深重的耶律佳瑤後來竟爲見他一面孤身潛入軍宮,不惜將北遼王的行軍計劃詳細告之並揚言要嫁他爲妻。
雖後來被證實她透露的軍情機密不過是北遼王爲掩人耳目的煙幕彈,但此事卻在北遼軍中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浪,更上讓全軍上下人心惶惶。
若非太子求請,只怕盛怒之下的北遼王早就將這個不孝之女給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