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指着外面重複道:“我說過了,少將軍在雲靈門留在北遼的地下分舵。”
樂安郡主拿出紅木盒中的那個明顯剛剛雕好的木雕,對方炎道:“帶我去見他!”
方炎以爲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確認道:“郡主是說現在?”
“沒錯,”樂安郡主肯定的道:“我現在馬上就要去見他!”
對於這兩個人的反常,方炎的腦回路明顯是有些跟不上了,但他卻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在一切都沒有準備之前,真的無法在耶律航的嚴密的監視之下順利出皇宮。
而且更危險的是恐怕會泄露雲靈門以及他們的線索,那樣在北遼部署的一切也全都白費心機了。
“你若要見少將軍,我可以安排你明天見他……”
“不行!”
方炎還沒有說完,樂安郡主就打斷了他:“我要立刻見到他!”
她現在真的的是一分鐘都等不了了,必須要立刻見到他,也想告訴他,其實她一直在等他,就算後來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再次喜歡上了他,那也是因爲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熟悉的影子。
也想告訴他,其實在她的心裡面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耶律航,那些口是心非之言,只是因爲不想繼續在他面前丟臉,不想讓他輕視。
可是現在她後悔了,她今天實在不該爲了可笑的面子,不該爲了可笑的自尊對他說那些話。
如果他當真了怎麼辦?
所以現在的樂安郡主只想立刻見到他,立刻對他解釋清楚。
“郡主……”
方炎爲難的道:“若是現在出宮的話風險會很大。”
“我求求你!”樂安郡主苦苦的哀求:“我必須要立刻見到他,求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她真的好怕現在不去見他的話,他就離開了,那她就永遠沒有辦法對她解釋清楚這個誤會。
面對她的哀求,方炎實在是無法也不忍拒絕,最後只能忽略掉那些風險的存在,答應了她:“你別哭,我帶你去就是了。”
最終在方炎的安排下,變身成爲小太監的樂安郡主被帶出了宮,秘密前往雲靈門的地下分舵。
“少將軍。”
方炎帶樂安郡主前去楚墨驍的房間,但敲門之後房內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方炎回頭看了眼滿臉期待卻又焦急的樂安郡主,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但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少將軍可能睡着了,所以沒有聽到。”
其實以楚墨驍的敏銳力和以往的經驗,若是房中有人在的話,他們在接近的時候他就能察覺得到,根本不必過門來敲門。
現在沒任何迴應,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房內根本沒人。
但不想讓樂安郡主失望的方炎只能出言安撫她:“或許少將軍是睡着了,不如……不如我們明天再來吧!”
樂安郡主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爲難之色,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推開門便破門而入。
結果如她預料之中一般,看到的只有空蕩蕩整齊有序,卻感覺不到任何人氣的房間。
“他走了……”
樂安郡主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懊悔的用力拍着胸口:“他還是走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方炎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站在門口無聲的嘆息。
只聽樂安郡主悲傷的道:“我答應過會一直在那個木屋裡等你回來的,可是父親突然離世,後來等孝期滿了,我回去的時候,木屋倒了,你也不在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那個倒了的木屋前等了你三個月,可是……可是根本沒有等到你。”
那時候皇宮之中風雲色變,身爲長公主的母親成爲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但母親卻最還是選擇尊重自己故去父皇的決定,全心全力支持被繼承皇位的皇舅舅。
所以那時候,她這個女兒,母親唯一的牽掛就成了被人利用威脅母親的籌碼。
因此那時候母親將她送往了一個秘密之所,小心的保護着她不必受外界紛爭所擾,小心的保護她的安全。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救下了那個一直念念不忘的少年。
朝夕相處中,她對那個少年有了異樣的情愫,但那時候的她一直單純的以爲少年會一直在那個世外桃源中陪着她。
可是終有一日,少年離開了。
她很傷心也很不捨,但少年送給了她一個親手所雕的精緻木雕,並承諾她回去讓親人安下心來之後就會回來找她,然後永遠都不分離。
所以在他不在的那些天中,希望那個木雕能代替他陪在她身邊。
可是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少年剛離開,母親就派人前來接她回京,因爲父親去世了。
身爲父親唯一的女兒,她自然是要立刻回去送父親最後一程的。
父親的喪禮過後,她自然是要留在京中守孝三年的,那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除了知道那少年的長相之外,竟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他的家世了。
可那個時候,她卻只能無能爲力的留在京城中。
三年守孝期滿之後,她立刻趕去了小木屋,沒有想到經曾讓她最幸福、最快樂的小木屋竟然倒塌了。
那裡完全沒有少年任何的氣息,可是她卻始終覺得只要等在那裡,那個承諾她一定會回來找她的少年就會出現。
她在那裡像個無家可歸的人一般等了三個月,最終還是沒有等到那個與她有過承諾的少年,而她也被母親強行拖回了家中。
但是在那在之後,她只要找到機會還是會去曾經的小木屋前尋找少年的身影,但多年來換來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到遇到了楚墨驍,雖然是完全不同的氣質,但她還是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當年那個少年的熟悉感。
這也是她會對楚墨驍一見鍾情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是逐漸的,她對楚墨驍的感情竟在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也越來越難以自拔。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臉與她記憶中那個少年重疊在一起,讓她根本難以分辨他們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