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真的馬上要和董青峰成親了嗎?”
“對啊!你怎麼突然好端端的問起這個來了?你快進來吧!你的衣裳全都淋溼了,會生病的!”
孟可君衝渾身已經溼透的白玉辰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進船艙來。
站在船頭雨幕裡的白玉辰,根本就沒有動,只是看着孟可君的狹長雙眸裡劃過一絲感動,可是他的心卻變得更痛了,她終究不是屬於自己的。
“你真的願意和董青峰吃一輩子的苦嗎?”
“要是別人給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讓你離開他,你願意嗎?”
孟可君覺得白玉辰的問題越問越奇怪了,怎麼問的全都是關於她和董青峰的,可是她還是老實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和青峰這輩子,生死不分離!”
聽到孟可君的話,白玉辰臉上的表情突然更悲痛了,狹長的眼眸變得更黯淡了。
雖然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明明親眼看見她爲了救董青峰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可是他的心裡還是存有一絲的奢望。
奢望孟可君能知道自己對她的情義,又或是因爲感動而讓自己在她的心裡,能有一席之地。
可奢望,終究只是奢望。
“就是這樣,我想要的東西,永遠都得不到!既然早註定我得不到,爲何又要來到我的身邊?”
白玉辰的心一緊,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回頭,再深深的凝視了孟可君一眼,想要將她的容貌,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裡。
隨後他閉着眼睛,將身子輕輕往前一傾。
“不要——”
“撲通——”
孟可君的不要剛喊出口,白玉辰的身子便掉進了河裡。
“白玉辰——”
“白玉辰——”
顧不得此刻的瓢潑大雨,孟可君一把衝到船頭朝河面大喊了起來。
可是已經平靜的湖面,除了雨水的滴落泛起的漣漪外,其餘什麼動靜都沒有。
“白玉辰——”
“白玉辰——”
孟可君朝着河面呼喊的聲音更大了,可是漆黑的河面,始終都沒有漂浮起讓她放心的白色身影。
不知道是因爲雨水打在身上太痛了,還是已經渾身溼透的原因,趴在船頭的孟可君,渾身止不住的打起了寒顫,甚至連牙齒都跟着一起抖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時間越來越長。
她左右望了望,偌大的漆黑河面上,就只有他們這一艘孤零零的遊船,船現在飄到了什麼位置她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站在船頭求助無門的孟可君,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索性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後兩腳一蹬,也跳進了水裡。
她的游泳技術只有半桶水的功夫,所以只能用狗刨的姿勢讓自己漂浮在水面。
“白玉辰——”
“白玉辰——”
她朝剛剛白玉辰掉下去的位置刨了過去,可是這裡根本就沒有一絲他的蹤影。
雖然是六月的天,天氣還是很熱,可是這河裡的水卻是相當的冰冷,再加上鋪天蓋地砸下來的豆大雨滴。
孟可君在河面沒撲騰多長時間,就漸漸感到體力有些吃不消了。
這可不行,別到時白玉辰沒有被救上來,還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剛想着別搭上了自己的小命,要她小命的事情立馬就發生了。
她的腿竟然在這個時候抽筋了,抽筋的那條腿根本就動不了。
孟可君就是再拼命的想要撲騰,不讓自己往水裡沉都無濟於事。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水,慢慢的沒過自己的身子,先是脖子,然後是下巴,緊接着嘴巴,最後是鼻子,眼睛,頭
沉在水裡的孟可君,使勁憋着氣,她也不敢亂動,只是用手輕輕的遊着,儘量讓自己不再繼續往下沉,就想等自己的腿不抽筋了,再重新游回水面。
沒有承受點,踩不到底的腳下,此刻,就好像有巨大的牽引力,把她往下面拉。
更要命的是,不知道是因爲在水裡呆的時間長了,還是河水真的越來越冷,孟可君漸漸感到自己的手使不上力了。
要死了,要死了,看樣子她今天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註定,她是溺水穿越過來的,難不成現在又要溺水穿越回去嗎?
可是要她現在穿越回去,她捨不得啊!這裡有疼愛她,視她如己出的黃氏和董敬業,有她剛剛起步的事業,還有要娶她的董青峰,這裡有她這輩子夢寐以求的一切。
要是再穿越回去,她又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就在孟可君意識恍惚間,她的手腳卻本能的自己遊動了起來,最後甚至浮出了水面。
而在她浮出水面的瞬間。
天空猛地劃過一道足以讓漆黑的夜晚亮成白天的閃電。
水裡的孟可君嚇得抖了一下,突然,整個人都清醒了,可是她很快便發現了眼前的不對勁。
原本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的遊船上,此刻竟然站着兩個人,確切的說是站了兩個女人。
站在前面沒有撐傘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站在她旁邊撐着傘的,是一個三十幾歲,面容姣好的年輕婦人。
小姑娘穿在身上的紅色衣衫,早已經全部都溼透了,她的頭髮,五官也全部都打溼了,可是她卻毫不在乎。
她們就站在遊船上,面無表情冷冷的看着水裡的孟可君。
這兩個女人,孟可君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白玉辰的遊船上。
也管不上那麼多了,只要她們能幫忙就行了。
於是在水裡的孟可君,連連衝她們揮手“我們這裡有人掉進水裡,你們可以幫忙嗎?”
“他已經掉下去好長時間了,你們可不可以幫忙?又或者是,你們叫人來幫幫我們?”
可是,無論孟可君怎麼衝那兩個人揮手,怎麼大聲衝她們說話,站在船頭的她們,就好像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一樣,依舊錶情冰冷的看着水裡快要撐不住的自己。
天邊再次閃過一道白色的閃電。
就在閃電劃過的時候,孟可君清楚的看到了,在她們蒼白的面容上竟泛着猙獰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