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幾天祥和樓該注意的一些事情仔細與王竹君還有姚慶祥交代後,孟可君便提着簡單的行囊和董青峰一起乘船往酃縣去了。
這次還是孟可君第一次離開這個鎮子,以往呆在鎮子裡,整天就只想着柴米油鹽和掙錢,現在出來了,眼界瞬間就開闊了許多,沿途的風景和見聞,都讓孟可君在心裡感嘆自己的穿越穿對了。
孟可君深知自己的這趟遠門不是爲了玩樂,她和董青峰也不敢怠慢,下了船就直接往姚慶祥給她的住址尋了去。
這個廚子果然秉性怪異的很,按理說榮休之後,該是找個清靜之地享樂生活,或是尋個鬧市和家人頤養天年,可他卻偏偏尋了一個鳥不生蛋的山腳旮旯裡。
孟可君和董青峰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才由這裡的一個獵夫帶他們尋了過來。
好不容易爬上山的孟可君,呼哧帶喘的趴在一個破舊的石院門口,山路又峭又陡,外加上昨兒晚上還下了一場秋雨,還溼滑的很,沒怎麼怎過山路的孟可君走的是異常艱辛。
半道上董青峰一直想要背孟可君,但是孟可君不依,這一個人走都艱難的很,董青峰就是身手再好,揹着自己走也是難的。
深一腳,淺一腳,還滑一腳的,好不容易纔爬上了山,趴在院子門口的孟可君是一動都不想再動了。
幸虧是自己來了,要是是王竹君自己來,她挺着那麼大的肚子爬這個山路,難保不會出什麼事。
“起來吧!地上髒!”
翻山越嶺慣了的董青峰倒是一點都不覺得累,他伸手將地上的孟可君拉了起來,坐了一天的船,又爬了半天陡峭的山路,也難怪孟可君會累成這樣。
手伸到董青峰的掌心裡,孟可君不情不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等她一站起來,趴在門口的小黃狗,見家門口突然來了兩個陌生人,立刻衝他們奔了過來,還衝他們呲牙咧嘴的吠着。
孟可君被眼前的小黃狗逗笑了,個不大,吠叫的聲音倒是大得很。
她擡頭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小石屋,屋子不大,和平常的農戶家一樣,一間正房,在正房旁邊蓋着一個小廚房,此刻廚房裡的煙囪正往外冒着炊煙。
廚房的房檐下,掛着許多燒菜用的用繩子穿成的食物,主食有玉米,番薯,葷腥有臘肉,臘鴨,臘雞,還有一個大火腿和一個大豬頭,這個大豬頭囫圇個掛在房檐下,乍一看還瘮得慌。
素菜幾乎是只要菜園子裡能摘的,房檐下都掛滿了,還有各種調料,什麼大蒜,生薑,辣椒,花椒,八角,只要是孟可君認識的這都掛上了。
這一看,就知道里面住着的人是個好吃之人,這也正好符合了他廚子的身份。
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孟可君還真有些餓了,她顧不上許多,直接伸手就要把關上的木柵欄門推開。
董青峰連忙伸手把她的手攔住“咱們這麼唐突不好吧?畢竟現在我們是來請他的,要是因爲這個惹得他不高興就不好了!”
“咱們先進去吧,我都餓了!”孟可君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憐兮兮的看向董青峰,她是真的餓了,尤其是這個時候,廚房裡還不時的飄出陣陣香味,聞着更讓她餓了。
見孟可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董青峰立刻不忍心了,他連忙主動伸手把門推開。
“再說了,都說他秉性怪異了,他願不願意下山,不會因爲我們唐突開了他的門,吃了兩口他的食物就不下山的。”
原本能不能把他請下山,孟可君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她只是想要來試試,若是行就更好,若真請不動,回去她就只能是自己親自上陣了。
小黃狗見孟可君進來了,立刻撒開了它的小短腿衝孟可君奔了過去,這回也不吠了,而是圍着孟可君的腳下直打轉。
小黃狗軟軟的身子,在加上它身上的小短毛,撓得的孟可君的腳下癢得很,立刻逗得她哈哈大笑。
沒有多想,孟可君立刻蹲下,把小黃狗給抱了起來。
她一直都是喜歡這些小貓小狗的,因爲這些有靈性的小動物,一旦你對它們好了,它們就會一輩子都對你不離不棄絕不會變心。
這些小東西的心,比人心要善良直白多了。
孟可君連忙從董青峰背上的包袱裡掏出了一個燒餅,捏成碎片放在掌心裡遞到小黃狗的面前。
被孟可君抱在懷裡的小黃狗,這下子更乖了,滴溜溜的大眼睛無辜的看了孟可君一眼後,立刻伸出它溼熱黏答答的舌頭舔着孟可君掌心上的燒餅沫。
它的這個舉動,立刻又把孟可君逗得哈哈大笑了。
董青峰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孟可君的頭“我們回去也養一隻!”
其實,她想要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可是董青峰卻不確定,要是孟可君一直都留在自己的身邊,這些簡單的快樂,他還能不能給她。
想到自己回去要對孟可君做的那些殘忍的事情,董青峰的心絞痛的幾乎要碎掉。
“嗯!養一隻不夠,得養上兩隻,這樣它們彼此有個伴更好!”
孟可君的話剛說完,這個時候從廚房裡晃晃悠悠的跑來了一隻肥碩的小黑狗。
小黃狗見小黑狗跑了出來,立刻從孟可君的懷裡跳了下去,然後兩隻小狗撒歡了在院子裡你追我逐了起來。
沒多久,從廚房裡走出了端着大碗的婦人,五十幾歲的模樣,花白的頭髮,樸素的衣裳,但是臉色紅潤,氣色看起來好的很。
她笑眯眯的看着站在院子裡的孟可君和董青峰,然後主動開口邀請他們“這上山的路不好走,一定餓壞了,一起來用膳吧!”
“大娘,我還真餓了!”
孟可君也不客氣,直接拉着董青峰的手就要隨婦人一起進屋。
“你對他們這麼客氣做什麼?要加上他們,我們這一碗可就不夠吃了!”
孟可君董青峰的腳還沒來得及跨上門檻,驟然從廚房裡想起了一個不悅的厚重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