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陳師傅和徒弟夥計一來上工,許德彪和他的手下就守在了後廚的門口。
按照以往的慣例,陳師傅都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監督徒弟和手下的夥計把顛勺前的準備工作的。
但是今早一來,他的椅子上許德彪已經坐上了,更可氣的是,他一見陳師傅等人進來了,立刻衝站在自己旁邊的大白揮了揮手。
大白立刻示意,端着茶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啐——”
讓陳師傅氣得都要炸了的事情發生了。
許德彪竟然在自己一直喝茶的茶杯裡吐了一口唾沫。
“就這個玩意,給我們老大當痰盂還差不多!”
大白說完,連忙把手上帶的茶杯甩給了站他身後的跟班,然後和許德彪一樣,滿面鄙夷的看向陳師傅他們。
“你個混賬!”
小鄭氣得跳了起來,想要直接衝過去和許德彪算賬,卻被陳師傅伸手一把給攔下了。
“姓許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師傅沒有想到許德彪現在會囂張到這個份上,也終於知道大小姐爲什麼會說王竹君是何等的沒有腦子了。
“我什麼意思?這話該我問你纔對!東家老闆花錢請你回來是讓你做事的,不是讓你坐在這裡喝茶享受的!你們這幫吃乾飯的,還不趕緊去幹活!”
許德彪凶神惡煞的從陳師傅和他的手下叫囂着,邊叫還邊揮舞着他的拳頭,一副又要打人的模樣。
看到許德彪的這副模樣,陳師傅是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今天的這副情景,果然和大小姐說的一樣。
她昨兒就說許德彪肯定會比以往還要囂張跋扈,她還讓自己沉着性子忍他這一段。
陳師傅的性子沉穩能忍得住,可是小鄭年紀輕,性子浮躁卻是忍不住的。
再次跳了起來指着許德彪就罵了起來“姓許的,你別囂張得意,我告訴你,我們大小——”
“小鄭子,你在亂說一個字,小心我削你!”
眼見小鄭子就要說出不該說的話,陳師傅急了,立刻瞪着眼睛衝他吼了起來。
“讓你做事你做事便是,難不成真以爲是請你們回來供着的?”
陳師傅轉身衝小鄭和手下的夥計吼着,邊說還邊衝他們使眼色,示意他們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你們都給我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咱們憑真本事吃飯的可別被什麼不上道的人給抓了把柄,這事要傳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該笑話我們,還是要笑話東家的眼力見不行。”
陳師傅的這句話,正好被剛從外頭進貨回來的姚慶祥聽到。
他皺眉看向亂哄哄的廚房,怎麼自己就幾天不在,後廚就鬧出了許多事情。
“姓陳的,你說什麼呢?什麼不上道?還有什麼東家的眼力見不行?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許德彪一聽到陳師傅變着法子罵自己和東家立馬急了,跳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要衝陳師傅衝過去。
“一大早的不見你們開工,吵吵什麼呢?”
姚慶祥厲聲質問着廚房裡的所有人。
許德彪見姚慶祥站在門口,立刻跑去向他告狀“少東家,姓陳的罵你沒有眼力見,罵我們不上道呢!”
姚慶祥沒有像許德彪以爲的那樣立馬質問陳師傅他們,而是一臉驚訝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許德彪“你怎麼一大早就在這裡?後廚是陳師傅章師傅他們說了算,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多事來這裡湊熱鬧了?”
姚慶祥的話一出,小鄭子他們立刻都偷偷笑了起來。
看樣子,祥和樓還是有明白人的。
許德彪見姚慶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質問自己,臉上立刻掛不住了“是夫人讓我在這裡監督這幫又懶又饞的傢伙的,你是知道的,姓陳的每天懶懶散散的,就知道坐在這裡指手畫腳,我這不是監督他們多做點事嘛!再說了,說知道他們中間有沒有混進什麼奸細呢!”
最後一句話,許德彪說得極小聲,小的就只有他和姚慶祥兩個人才能聽得到。
聽到他的話,姚慶祥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就朝二樓走了去。
許德彪見姚慶祥沒有再說什麼,就以爲他也已經默認了王竹君這樣的做法,態度立馬變得更囂張跋扈了“你們都還不趕緊去幹活!我可告訴你們,誰要是再想着偷懶耍滑,立馬給我捲鋪蓋走人!別以爲我們祥和樓好混!”
小鄭的嘴張開,剛要衝許德彪喊,被站在他面前的陳師傅又一把給拉住了“你說少一句話,不會噎死你!”
瞧見自己師傅一而再,再而三的呵斥自己,小鄭這下子再也不敢隨便開口亂說一個字了。
姚慶祥走到二樓的時候,王竹君又和以往一樣,站在窗前緊緊地盯着對面。
聽到身後有動靜,看了對面已經有好一會的王竹君纔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風塵僕僕從外頭趕回來的姚慶祥“你回來了!”
“後廚是怎麼回事?”
這次姚慶祥沒有嚮往常一樣,一進屋就緊緊的將她擁進懷裡,而是開口質問她後廚的事情。
“已經一個月了,對門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我怕她和我們一樣在後廚安插眼線**細,所以就讓許德彪監督他們,以防他們下黑手。”
“你要監督可以讓許德彪暗地裡監督,爲什麼要把後廚的關係弄得這麼僵?要是陳師傅他們一氣之下都走了,咱們的後廚可就沒人了。”
姚慶祥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要一下子填補這麼多的人手,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敢走嗎?上下幾十口人,哪個酒樓有那麼大的氣魄一下子請他們這麼多的人,而且我也已經打聽清楚了,方圓百里的酒樓沒有一家酒樓聽說要請人的,他們想走也得有地方去。”
王竹君見姚慶祥的眉頭一直皺着,索性走了過來,然後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再說了,讓許德彪暗地裡監督,陳師傅他們手下的人那麼多,你讓只有一雙眼睛的許德彪怎麼監視的過來,倒不如就讓他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們,這樣他們害怕反倒更不敢下手了。”
王竹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姚慶祥雖然不贊同,但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溫潤的體香飄進了他的鼻子裡,姚慶祥的身子一緊,立刻把手伸進了王竹君的衣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