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楚弈!手中的碧玉杯“砰”地一聲碎裂,還真是敢啊,楚弈,這般與蝶仙谷與藥王谷作對!“綾綃,立刻派人放出消息,妖軒與冥隱受制於銀暝王室,要快!”接過綾綃遞來的帕子,擦淨了手,立即棄於一旁。
“那慕醉……”綾綃遲疑着,“現在小姐只能選擇一方,要……選誰?”
我靜下心來細細思索着,任由綾綃與暗衛佇立在旁邊,楚弈在拖着我,他在儘量阻止我往邊境趕去!一旦放出消息,必然會引起大多數受過蝶仙谷恩惠的江湖人士趕往銀暝,進攻王宮。但是十二玄衣衛,有多少人可以闖過?若是那些人結盟,倒有幾分勝算,只是若闖不過,那麼相信沒有人會願意再闖。那最終還是需要我前往銀暝,那慕醉……該怎麼辦?
我努力壓下想要滅了銀暝的衝動,“綾綃,研磨。”我展開一方信紙,“途中有變,速往邊境,保慕醉!”我放下手中的筆,交給綾綃後才道:“立即命人將這封信送至鄴京梧桐扇坊,告訴掌櫃按信行事。我們改道去銀暝。”此時此刻,希望殘影莫要辜負我的希冀,事到如今,除了期盼卓曖沒有這麼快動手,別無他法保全每一個人。
白玉獅子驄許是這些天壓抑久了,奔跑起來毫不費勁,銀暝地處合沐西南方位,此時折返並沒有多遠。但是——楚弈啊楚弈,是什麼使你要與我作對,費勁了心思,求妖軒出谷診治,又囚禁了妖軒,牽制了冥隱與我,你到底想做什麼?還是說,你與卓曖有什麼內在關係,我所不知道?若是如此,不要怪我下一個要滅了銀暝!
耐下性子等待着銀暝王的下一步變動,綾綃在一旁暗暗着急,對冥隱的那麼點兒心思這麼些年倒是沒有變過,“小姐,你說公子他會不會強行突圍,這樣的話……”
我無法回答綾綃的問題,因爲這有可能,也又不可能。可能的是因爲他不願受制於人,不可能的是身邊還有妖軒。“傳命下去,在銀暝王都附近仔細搜索公子的下落,尤其是林子裡。”冥隱若是逃出來,最有可能的是帶着妖軒隱藏在林子裡,十二玄衣衛只負責王室安危,並不會出動去找人,而銀暝王宮普通的侍衛是不敢進林子的,如此說來,冥隱進林子是最安全的,想必他不會想不到。“還有每個人身上均要攜帶紫復散、九玉丸,一旦找到,立刻回報。”
“是,奴婢這就去辦。”
一天一夜過去了,離銀暝王宮越來越近,但是仍然沒有冥隱的下落回報,不過潛藏在銀暝王宮的人回報稱,楚弈的脾氣暴躁了些,十二玄衣衛被他數落了一頓,宮中並無公子的下落。如果是這樣,那麼楚弈,你就靜等着來自蝶仙谷的報復吧。
殘月東昇,再過幾天便要滿月了,銀潤聖潔的月光灑滿原野,只是這人心可是一點都不聖潔啊。“小姐,在城東林子裡發現公子留下的記號,公子,公子好像是又進宮了。”
什麼?進宮?是怕我受楚弈威脅,所以在逃出來後,又以身犯險?“綾綃,我先去王宮,你隨後。”話完便消失在那車中,急掠數十丈,隱隱地感到王宮門前的打鬥,還有便是——冥隱不穩的氣息。
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怕是下輩子我都不會相信,那麼重視儀表的人,現在傷痕累累,衣衫襤褸!楚弈!雙手緊攥,一揮手拂去十二玄衣衛的進攻,直到聽到暗暗的悶哼聲以及不穩的氣息才罷了手。
“怎麼……來了?”他後知後覺地轉過身,“不是說過……我會解決這件事的麼?”臉上的傷痕估計是在林子裡劃傷的,只是嘴角的一縷腥紅,映着蒼白的臉色更顯奪目,讓我不由得冷笑了幾聲。
“怎麼,本尊已然大駕光臨,楚王還縮在宮內不出呢?這可不像楚王您行事光明磊落的風格啊!”我細緻地將冥隱臉上的污漬拭去,右手抵在他的後心處暗暗地輸着真氣,總算是讓他的臉色好了些。
“別輸了,我好多了。妖軒在城外的林子裡,安然無恙。”冥隱挪開身體,自己微依着我慢慢調息。
“本王不知谷主光臨,未能遠迎,還望……”楚弈一身文質彬彬地走出宮門,臉上絲毫沒有什麼尷尬,果然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臉皮都是厚到一定程度呀,比如楚弈,再比如——慕醉。
“夠了,本尊今日沒有什麼好心情與你做這官腔,楚弈,你——想要什麼?”我的臉色若是放在白天,相信便可以看出已經鐵青了。
“閣主果然是玲瓏剔透的人兒,本王便不廢話,本王要你蝶仙谷至寶——鳴鳳血。”楚弈的那張死人臉難得的在提到鳴鳳血時,有一絲的熱切,“據說你蝶仙谷至寶鳴鳳血,可令人功力大增,起死回生,本王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