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的號角在雙方的準備後,終於吹響。城樓下,片刻之間就響起了沉重的鼓聲。城內牆角下的百姓聽了,心裡焦急,卻無可奈何。他們只是從鼓聲中聽出了敵人再一次攻城,卻看不到戰場上具體的情況。
即使沒有看到,但大家還是能感受到今日一戰的重要性。北地的士兵全都被堵在城中,敵人守着城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因爲北地的士兵靠的不是個人的實力,而是憑着合作佈陣纔會勝利。
大軍不能傾巢而出,導致現在的仗打得十分憋屈。
所有百姓都在提心吊膽,個個暗自祈禱陵王和羅將軍能早點兒將敵人打敗了。
踏着累積出來的屍體小山,北國的士兵瘋了一般往上爬。
就在此刻,城樓上忽然澆下數桶的油,然後一個個火把丟了下來。
大火頓時沖天而起,已經爬到一半的士兵首當其衝燃燒起來。
“啊。”
“救命。”
……慘叫聲彼此起伏,燃燒散發出的惡臭更是令人作嘔。
城牆上的北地士兵看下下方,人人臉上也都不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下方,火光滔天,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立刻鳴金。”巴雅爾再也坐不住,直接下了命令,這一次連一句意見都沒有徵求必勒格。
必勒格的臉色也很難看,他萬萬沒有想到,澆了那麼多油,楚隨風手裡居然還會有油。
輕易的判斷導致了自己一方士兵受到重傷,他臉上也無光。
聽到鳴金聲,所有的士兵開始往回撤退。
“回撤。”巴雅爾果斷地又下達了命令。
必勒格張張嘴,再看看城牆下的慘狀,總算是沒有再說什麼。
大批的兵馬帶着驚恐開始往回撤,如潮水一般。
“啊。”
“保護將軍和國師。”
就在這時候,北地的城牆山忽然開始投落下大批的石塊,天上下石雨,狼狽而退的北國士兵再一次受到了衝擊。
接着又是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落下,又是一批人倒了下去。
“速度快一些。”必勒格氣急敗壞地發令。
本來訓練有素的隊伍此刻卻有些散亂了,大家都急着往回撤好逃命。
馬兒的嘶吼,士兵的慘叫,將領的吆喝聲匯成一片。就在此刻,北城沉重結實的大門忽然打開,接着一隊人馬立刻殺出來。
領頭之人是一個妖孽似的少年,他騎着一匹白色的大馬,一馬當先殺了出來,他的身後跟着一羣黑甲兵,這些人手裡都拿着弓箭,身後揹着大刀長劍。
“黑甲兵。”
“是司錦寒。”
認出北地出來的人是誰後,很多人有些慌了。
“立刻停止後退。”必勒格搶着下達了命令。“趁着他們人少,立刻反擊。有他們在,楚隨風不敢隨意用投石器。”
巴雅爾沒想到司錦寒會在這時候殺出城門來,別看對方人少,可無論是司錦寒還是那些黑甲兵,全算得上是楚隨風手裡的利器。
巴雅爾根本不敢小瞧了司錦寒和那些黑甲兵。
“傳令,列隊攻擊。”再看到黑甲兵出現後,羅恆居然也帶着一隊士兵殺出來。巴雅爾就知道接下來,應該是一場惡戰了。
八卦陣有多麼厲害,他已經見識過了。如果想要減少自己這邊的傷亡,就必須搶在北地所有大軍傾巢而出之前堵住他們。
頃刻間,北國所有的兵馬立刻掉頭開始迎着司錦寒他們而去。
司錦寒看着過來的兵馬,臉上露出了冷笑。韃子想和他搶地盤,簡直是找死。
他一揮手,身後的黑甲兵立刻排成一字長蛇陣,然後拉弓射擊。被改良過的弓弩,一次可以射出五支,衝在第一排的韃子士兵立刻應聲倒下了。
“盾牌,盾牌跟上。”巴雅爾大吼。
混亂的北國士兵這才如夢初醒,讓手拿盾牌的士兵排在了第一線。
有了盾甲的保護,傷亡人數立刻減少很多,北國的士兵也慢慢地接近了司錦寒等人。與此同時,羅恆帶領的人也出了城,他們一出城就佔據了一塊地盤,然後開始佈陣。
巴雅爾臉色猙獰,八卦陣需要八個陣隊,楚隨風已經派出了兩隊,要是讓所有北地的兵馬出城,吃虧的肯定還是他們北國的兵馬。
“全部攻擊,一定要將他們堵在城中。”因爲焦急,吼叫的聲音幾乎變了調子。
“右翼列隊,左翼立刻出城,與騎兵形成雁形陣。”楚隨風冷聲吩咐。
他身邊的從一立刻拿着旗子開始揮動。
第三波出城的是羅英,他擡頭看到信號,立刻帶着人馬移到了左邊。
“雁形陣。”必勒格冷笑起來,“此陣有弱點,主隊迎擊司錦寒的隊伍,兩側形成包圍形勢,將兩翼折斷。”
巴雅爾點點頭,必勒格雖然自大一些,但在佈陣上,卻是無可挑剔的。
“傳令下去。”他冷聲地吩咐。
北國的將士接到命令,立刻開始圍攻。
人馬很快地就廝殺到了司錦寒帶領的騎兵隊中。
騎兵們很快就將弓弩裝進了馬匹邊上的袋子中,然後抽出背後的武器開始和對方廝殺起來。
別看出城的北地士兵數量上不佔優勢,卻一點兒也沒有顯得驚慌。
“居然還有陣中陣。”必勒格遠遠看到北地三支隊伍,驚訝地失聲而叫。
“楚隨風果然不容小覷。”巴雅爾感嘆,出來的三支隊伍各自都形成了小型的八卦陣。
此陣一出,威力增加許多。因爲陣中都是幾個士兵形成一小隊,北國的人要想殺人,就必須突破他們的小團隊。
“往前殺。”司錦寒吩咐。
“是,三公子。”
三隊人馬大顯神威,北國只能仗着人多的優勢拼命殺過來。
人數多的確有優勢,縱然司錦寒羅恆和羅英三支隊伍厲害,被北國大批人馬圍困卻殺得十分艱難,不大一會兒,司錦寒他們身上就濺上了許多鮮血。
北地的官兵沒有任何人退縮,同伴倒下,立刻就有人補給上。在他們艱難地維持下,城中第四支隊伍終於勉強殺出來。
戰場上的隊形立刻開始變幻。
“哲別,立刻阻止第四支隊伍。”巴雅爾急背部出汗。今日一戰,只要能堵住北地剩下的大軍,北國就能獲得最終的額勝利。
“所有人立刻殺過去,一定不能讓北地城中的將士再出來。”爲了最後的勝利,巴雅爾拼了。
他親自拿起長劍跨上了戰馬。
必勒格代替了他的位置負責指揮千軍萬馬,戰場上頓時血流成河。
在北國的瘋狂反攻下,北地這邊的士兵傷亡的數字也在不斷加大。林子吟站在城牆上看得熱血沸騰。
“王爺,這樣出去的速度太慢。”林子吟說。
楚隨風和司徒功聽了,立刻看着她。
“用虎抓。”林子吟嚴肅地建議。
楚隨風和司徒功看着場下激烈的戰鬥,然後相互看看,終於答應了。
“末將願意帶着人下去。”一個將領主動請纓。
“去準備吧。”楚隨風點點頭同意了。
所謂的虎抓,是林子吟發明的另一種小工具,它和現代的鐵爪很像,牢固卻比鐵爪更進一步。
從一按照司徒功的發話,立刻用旗語傳遞下去。
四支隊伍慢慢相互配合,又形成了一字長蛇陣。
慢慢地,城牆腳下就騰出了一片空地。
接着城牆上立刻出現了驚人的一幕:北地的一羣士兵像是從天而降,居然抓着鐵索從城牆上下來了。
由於雙方正在短兵接觸,此刻北國的弓箭手早就退到後面去了。雙方誰也不想誤傷到自己的人。
“弓箭手,趕緊射下他們。”必勒格也只是短暫的驚訝,然後就醒悟過來。接着就發出最有效的命令。
弓箭手立刻排成一隊,用手裡的弓箭對準了城牆上的人。準備很好,卻無人敢放箭。
“放箭。”必勒格見到他們遲遲未動,頓時急了。
“國師大人,距離太遠,根本達不到。”一個小將過來稟報。
“往前去。”必勒格下了命令,臉色漲紅,十分嚇人。
“是,國師大人。”
可從城牆上下來,速度很快。
等北地的弓箭手往前靠近的時候,城牆上已經沒有人再往下了。而由於弓箭手靠近,反倒是被北地的士兵斬殺一些。
隨着第五支隊伍的到來,北地的士氣大振。
司錦寒他們也都鬆了一口氣,身上的壓力減少許多。
“沒用的東西。”必勒格看到派出去的弓箭手根本沒有傷到對方的人,反而自己損失了一部分人,氣得坐在戰車上大罵。
城門口,北地的第六支隊伍,七八兩支隊伍緊接着也出來了。巴雅爾極力帶着人想殺過去阻止,可羅恆和司錦寒都不是吃素的,帶着人攔着他們,讓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巴雅爾將軍,我們送算是見面了。”羅恆拿着一支長槍微笑着看着對面的人。
兩軍主帥在戰場上見面,實屬不易。可見這一場戰爭打得有多麼激烈。
“來得好。”巴雅爾催動胯下的馬兒衝過去,“本將軍正想會會你。”
劍和長槍架在了一起。
司徒功在上面親自揮動旗幟指揮變陣調動,很快的,北地的大軍就形成了八卦陣。
羅恆和巴雅爾殺得難分難解,看到左右的陣已經布上。他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這一次,巴雅爾想帶着大軍突破回去,不會那麼容易了。
巴雅爾看到左右的士兵不斷倒下,心急如焚,上一次,他已經見識過了北地八卦陣的厲害。這一次深陷其中,簡直是苦不堪言。
“找生門。”必勒格看到巴雅爾被困,急的團團轉。他清楚,只要找到生門,自己這一方纔能有退路。
可想一時半會破解司徒功和楚隨風設立下的八卦陣實屬不易,北地的八卦陣後面,還有遊騎二十四陣,那些機動的騎兵也很讓人頭痛。
在必勒格焦頭爛額之際,北地的士兵卻根據城牆上的信號旗不停做出變化。殺得被圍困的北國將士一陣鬼哭狼嚎。
鮮血四濺的戰場上上演的是屠殺的景象,楚隨風怕林子吟被嚇倒,側目看過去。發現還好,林子吟臉色如常,一直都在盯着戰場觀看,還不時地和司徒功、慧真大師交換看法。
“將軍。”隨着包圍圈越來越小,北國很多將領都被逼到了巴雅爾的身邊。“末將掩護你突圍。”
巴雅爾看着自己的手下不停倒下,心如刀割。
無疑這一仗,自己這邊是慘敗。
折兵損將的結果很嚴重,這一次回北國,只怕大皇子的地位會受到影響。
想到二皇子身邊的謀臣和支持者,巴雅爾有苦難言。
他是從殺戮中走出來,國君對大皇子的寵愛,他並不是十分相信。如果國君看中大皇子的話,早就應該將太子之位傳給大皇子了。
而實際上,國君雖然平日對大皇子好,可縱觀整個局勢,就不難發現,國君對待二皇子的態度也很奇怪。雖然說不冷不熱,可也從來沒有因爲任何事情就打擊過二皇子,特別是看到二皇子身邊有不少的權臣聚集,他也從來沒有發話刁難過。
可以說北國朝中局勢不明,很大的程度上,是和國君這種曖昧的態度有關。如果自己這邊損兵折將厲害的話,大皇子這邊的陣營的實力會減少許多。畢竟,別的權臣絕對不會像自己這個外家這樣全身心去幫助支持大皇子。
就是國師,想到必勒格,巴雅爾微微皺起了眉頭。必勒格深得國君的信任,但此人做事卻常常意氣用事。比如今日之戰!
對楚隨風和司徒功預料錯誤,導致自己這邊慘敗,這種跡象在上一次的戰爭之中已經隱約呈現。如果在第一波攻城失敗後,全力而退,或許下場就不會這麼慘重了。
越想,巴雅爾的心越是不平。
“將軍,別再遲疑了。”哲別焦急地催促。
“將軍。”
……
“全力攻擊天門。”必勒格觀察許久,方纔找到生門的位置。
信息很快傳遞出去,巴雅爾等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大家一起努力,帶着剩餘的士兵極力往天門攻取。
生門是城中一名名不經傳的將士守着,巴雅爾等人的攻擊,頓時讓他覺得十分吃力。
城牆上,楚隨風和司徒功看了微微一笑,這一仗,北地已經勝利。窮寇莫追,既然敵方已經找到了生門,就放過他們一馬好了。再說,只有放過巴雅爾,北國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的鬥爭纔會更有趣。
城牆上的旗號一現,守衛生門的將士們立刻讓出了一條道。
巴雅爾等人輕而易舉的殺出了重圍。
北地的大軍等他們一走,立刻重新變成了方陣。
逃脫的北國將士如喪家之犬一樣往回退。
“想這樣輕而易舉地離開,沒有那麼容易。”司錦寒冷笑着看着逃走的人。伸出手接過了身邊士兵遞過來的弓箭,然後瞄準了巴雅爾的後背,再慢慢地移到他的左肩。
既然王爺和司徒先生要放過他們一馬,司錦寒也不會要他的命。
帶着內力的恭敬勢如破竹般衝着巴雅爾而去。
正狼狽逃脫的巴雅爾聽到後面傳來破空的聲音,想躲卻根本來不及。
“啊。”隨着悶響聲傳出,巴雅爾一個翻身落入了馬下。
“將軍。”
“不好,將軍中箭了。”
……
或許是傷勢太痛,也或許是今天倍受打擊的緣故,巴雅爾落地後眼前一片黑暗,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國師大人。”
“趕緊找國師大人。”
巴雅爾身邊的將士一陣慌張。
必勒格遠遠的也看到巴雅爾中箭落馬的瞬間,他有心想救人,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看着巴雅爾翻身落馬。
主帥受傷昏迷,北國的士兵們一陣兵荒馬亂。
必勒格不得指揮兵馬後退,根本顧不上去照看巴雅爾。而必勒格卻是軍營中最好的巫師,他的不作爲讓很多將領對他心存了埋怨。畢竟,論起交情,大軍中的將領,出去鐵木爾和必勒格是親密的師生關係,其餘的人卻都和巴雅爾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人。
羅恆他們爲了將事情做得更加逼真一些,象徵性地追擊過去,一路上又殲滅了一部分北國的士兵。
一連串的打擊,加上心靈上的恐懼,後退的北國士兵要崩潰了。
大軍過河以後,在河東防守起來,巴雅爾被送進了營帳中,而必勒格這時纔有機會過來看人。
“這一仗打得漂亮。”慧真大師手舞足蹈地對着林子吟說。
林子吟微笑不語。
這一場仗打得不易,但是對比北國韃子來說,北地是用了最低的損失獲勝了。
打了勝仗的北地大軍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回到了城中,幾員領兵的大將立刻過來拜見楚隨風。
“從今日開始,邊城所有商戶和農戶的稅收減少一成。”楚隨風站在城牆上,看着城樓下歡天喜地的百姓,當場大聲宣佈了一個好消息。
天大的好事啊,所有的百姓興奮地差點兒跳起來,大家相互傳達了這個好消息,不大一會兒,城中所有的百姓幾乎全都知道了這個好消息。
“王爺。”蕭揚一連笑意過來拜見楚隨風。
“再貼出告示,讓所有百姓將土地翻整好,明年開春,本王會派人過來指導他們怎麼樣種植水稻。”楚隨風吩咐他。
“真的,王爺?”蕭揚聽了,樂的合不攏嘴巴。
“王爺說的,自然是真的。”司徒功笑着回答。
“蕭揚代百姓謝過王爺。”蕭揚跪下謝恩。
楚隨風微微頷首,目光卻是落在了林子吟的身上。
減少賦稅和開荒種植水稻,本來就是他和林子吟商量好的事情。果然消息一出,就受到了百姓們的大力歡迎。
從早上打到黃昏,士兵和將領們全都累得要死,就是百姓們中的勞力,全都累得半死。
“好好防守。”羅恆交代手下。
“是,將軍。”守城換成了沒有出戰的幾個大將。
楚隨風等人則帶着一身疲憊往回走。
“累了吧?”楚隨風坐在馬車裡,看着身邊的林子吟柔聲說,順手從馬車的暗格中掏出一個盒子,從中取出準備好的小零食遞給她,“先墊墊肚子。”
“還不餓。”林子吟柔聲回答。
雖然楚隨風沒有出戰,可在城牆上指揮,卻耗神厲害。加上從開戰一來,他幾乎都沒有時間休息,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
“牛肉乾是我親手做的,王爺嚐嚐。”林子吟心疼這個男人,微笑着將手中的牛肉乾塞進他的嘴裡。
嘴裡一下子多了東西,楚隨風沒有防備,不過這種“冒犯”他喜歡。
“味道不錯。”他慢慢咀嚼,順手也塞了一塊放進林子吟的嘴巴里。
一路上,馬車行的很慢,因爲大街上到處都是慢慢往回走的百姓。這些百姓說起來也忙了一天,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在抱怨,相反,一個個的臉上都掛着笑容。
這種新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滿足和喜悅。
林子吟輕輕放下窗簾,笑着對楚隨風說,“百姓對北地有歸屬感,邊城遇上危險,他們纔會竭盡全力去保護這座城。”
楚隨風用右手攬着她的細腰,“等趕走韃子,本王就派人過來在這兒建立免費的書院。”
“嗯。”
溫馨的氣氛伴隨着兩個人,一直到府裡,兩個人才一起下了馬車。
不過有人比他們還要先回來。
“受傷呢?”林子吟看着坐在花廳中的司錦寒詫異地問,不過說完後,她的臉就紅了。
“小傷而已。”司錦寒不鹹不淡那地回答。胳膊上被包紮好了。因爲包紮,袖子都被捲起來了。
“好好養傷。”楚隨風板着臉冷冷地吩咐。
“所以纔過來蹭飯。”司錦寒一直都懶洋洋的。
楚隨風一個白眼送過去,他臉上的表情才變得正經許多,“骨頭沒有傷到,卻流了不少的血,慧真大師讓我好好休養幾天。”
“巧兒,讓廚房多熬一些補血的湯。”林子吟吩咐。
“是,姑娘。”巧兒今天被留在府裡,並沒有看到戰爭。不過,她是個盡心盡職的好婢女,在家中,她一直看着廚子準備了一桌飯菜,就等着林子吟他們回來吃了。
其中不乏補血的好材料。
看着桌子上上滿的飯菜,聞到飯菜的香味,林子吟這時才感覺到了肚子傳來的飢餓。
“三公子,請。”由於司錦寒傷了胳膊,林子吟主動給他盛了一碗雞湯。
“他傷的是左胳膊,又不是斷了手。”看到她第一碗湯送給了司錦寒,楚隨風立刻醋意大發。
端起雞湯的司錦寒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先喝了一口碗中的雞湯,然後纔開口反駁,“王爺,我可是公傷。”
楚隨風瞪了他一眼,“能吃能喝,難不成還不能倒一碗雞湯?”
林子吟坐在邊上,看着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楚隨風,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楚隨風聽了,立刻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眼巴巴地看着她。
林子吟笑着又給他盛了一碗雞湯。
楚隨風這才滿意地喝了一口,放過了司錦寒。
“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司錦寒說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子吟不放。
楚隨風暴怒,差點兒站起來掀翻桌子。
沒等他發怒,司錦寒又自言自語地嘀咕,“可這句話用在林姑娘身上好像說不通啊。”
說完,又低着頭安穩地喝起雞湯來。
楚隨風冷冷地瞪着他,厚臉皮的司錦寒卻連腦袋都不擡。
林子吟哭笑不得,司錦寒這是拐彎罵她醜八怪嗎?
“司三公子勞苦功高,不如回到豐城後,本王賞你十個八個的美人,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美人恩。”楚隨風可不允許誰欺負林子吟,冷笑着當場報復起來。
“王爺,你這是報復。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準行了吧?”司錦寒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委屈。
這傢伙,看樣子讓他收回那句話,還委屈他了。
林子吟笑眯眯聽着,不參與不支持也不落井下石,安安穩穩吃自己的飯。
不說飯桌上的鬥智鬥勇,單說北國的營帳中。
必勒格將箭頭從巴雅爾的胳膊中取出以後,過了晚飯後才一身疲憊地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中。
他一直耿耿於懷,心情起伏得十分厲害。回來的途中,不時聽到將士們痛苦的呻吟聲,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恥辱。
“來人。”一聲吆喝,立刻有侍衛進來。
“請鐵木爾將軍過來。”必勒格黑着臉吩咐。
“是,國師大人。”
不大一會兒,鐵木爾就出現在了必勒格的面前,“國師大人,你找我?”
雖然是師父,平時鐵木爾卻也是和別人一樣稱呼必勒格爲國師大人。
“從你信得過的人中挑選十幾個人過來。”必勒格有些咬牙切齒。
鐵木爾看看他發狠的模樣,不知道必勒格又想做什麼。對於今天戰爭的經過,他已經聽手下的人稟報過了。說實在的,對於必勒格的固執,鐵木爾也覺得十分傷腦筋。
不過,必勒格一向對他好,所以無論必勒格吩咐他做什麼,鐵木爾都不會拒絕。
鐵木爾作爲先鋒,自然在軍營中有自己信得過的人。找十幾個人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情。很快的,一羣人就站到了必勒格的面前。
“將這些藥放進漠河中。”必勒格拿出好幾個袋子丟給了面前的人,然後吩咐。“想辦法從城中放入。”
“是,國師大人。”一個頭頭模樣的男子恭敬地撿起了地上的袋子。
這幾日混進城裡,肯定不容易。
但作爲長期在邊城打交道的人,鐵木爾手下的人也不是白吃乾飯的。
看着他們消失在夜幕中,必勒格陰沉的雙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消息三天過後傳來,藥粉已經被丟進了城內的漠河中。
“王爺,大事不好了。”一大清早,從一就匆匆走進了花廳。
花廳內,楚隨風和林子吟、慧真大師、司錦寒四人正在吃早飯。
“發生什麼事情?”楚隨風放下筷子問。
林子吟等人也放下了筷子,用狐疑地目光盯着從一看。
“城中不少百姓都得了瘧疾。”從一回答。
“阿彌陀佛。”慧真大師合掌念着,“貧僧這就過去看看。”
說完,他端起面前的碗,一口氣喝光了米粥,又抓起了一個包子邊走邊吃,“走,過去看看。”
瘧疾是蚊蟲叮咬過後纔會出現的病症,一般大多都是發生在夏季,而這時候,已經進入了初冬季節,初雪馬上都要下了,哪來的蚊蟲?
林子吟作爲曾經的軍校教授,雖然她不是醫生,但對於一般的醫學常識還是比普通人懂得多。
楚隨風他們同樣也懂。
“王爺,事情有些蹊蹺!”羅恆看着楚隨風說。
“等會兒出去看看。”楚隨風微微皺着眉頭回答。兩國交戰,這時候百姓中間爆發出瘧疾,真是個頭疼的事情。
林子吟也想跟出去看看,可楚隨風死活不同意。
“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瘧疾,不許出去。”低情商的陵王殿下,即使在關心林子吟時,有時候說話的語氣還是帶着強硬的態度。“府裡也要做好防範,傳令下去,所有人不得隨意進出府,從外面回來的人,必須沐浴換洗衣服後才能自由走動。”
“王爺,可以用生石灰灑在院子了消毒。就是城裡各處也可以撒。”林子吟不是不懂事的人,楚隨風態度雖然強硬一些,但她知道楚隨風是爲了自己好。而且多事之秋,她也不能讓楚隨風爲她而感到擔心。
等楚隨風他們出去以後,林子吟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就看着紅纓等人忙着打掃整理院子房間。到了晌午的時候,院子裡又來了一批黑甲兵,他們用生石灰將整個院子洗洗撒了一遍,就是最拐角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眼看着到了過了吃午飯的時間,可楚隨風等人還是沒有會來。
“姑娘,看樣子王爺中午是不回來了。姑娘還是先用膳吧。”巧兒進來勸說。
“你去安排吧。”林子吟懶洋洋地回答,心裡在琢磨着外面的形勢到底怎麼樣了。
“國師大人,邊城內瘧疾爆發,楚隨風他們正忙得焦頭爛額。”北國營帳中,鐵木爾第一時間將邊城內發生的事情稟報給了必勒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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