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趁着叔叔伯伯爺爺都在，你說說爲什麼要和人打架？”林子吟這一回沒有答應，而是低着頭問了一旁委屈卻憤怒的弟弟一聲。
“他們罵大姐是騷貨，還說我們林家不要臉，訛了他們馬家的銀子，然後還揪着炎知的耳朵。”林長亭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耳朵。”炎知指着自己的耳朵，“罵了。”
“里正，你也聽到了整個過程，你覺得他們兩個大的挑事傷了人，銀子該怎麼賠？大傢伙也知道我們林家是怎麼欠了他們家的銀子的，相信公道都在人心。說句不痛快的話，那二兩銀子我們林家就是不願意給，他們馬家也無話可說。”林子吟看着大家說。
衆人聽了直點頭，可不是，馬家小子只因爲考上了童生，就瞧不上林家姑娘了。在鄉下，這種無緣無故退親，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姑娘家是可以不退還任何聘禮的，厲害人家還要倒要名聲損失費了。也就林家仁義，答應了還了馬家所有的東西。
“你們林家說好一年還了銀子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嚴氏一聽慌了，二兩銀子可不少，莊戶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我們林家答應還了，可你們馬家又做了什麼？騷貨？這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說的，也是，或許他是在家裡聞的多了，出門鼻子纔不靈了吧。那村子裡的嬸子嫂子出門以後可要小心了，別也被沾上了。”林子吟不客氣地說。
“你個……”這一次嚴氏沒傻，她聽出了林子吟是在拐彎罵她是騷貨了，於是下意識就想罵回去。
林子吟一個冷眼遞過去，那冷颼颼的眼神嚇得嚴氏愣是將到了嘴巴的話給吞下去了。
“你想怎麼賠？”馬志纔看到自己母親落敗，趕緊岔開話題。“他們也都是孩子，你下了狠手，難道不應該賠償銀子嗎？而且原先那二兩銀子，可是你們林家人自己願意還的。”
那意思分明就是怕林子吟賴了他們家的銀子。
“放心，我們林家向來一言九鼎，那二兩銀子答應還了就一定要還。不過，這混蛋都半大了，還敢口出污言，在背後污了姐姐的名聲。我要他現在跪下來在全村人面前給我們林家道歉。而且他們打了我們林家兩個人，五百文賠償肯定是不行，最少得一兩銀子。你們要求傷胳膊的銀子，就照着你們說得數目來。”林子吟說。
“我不跪。”坐在地上哭號的馬有才倔強地瞪着林子吟。
“那對不起了，我們林家一個銅板也不出，原來的二兩銀子也沒了。里正大叔，你看行不行？”林子吟看着里正問。
里正一聽腦袋都大了，他心裡將馬家的人罵了個半死。說實話，五兩銀子也太多了。他有心想幫助林家減免一些，可林子吟那邊卻痛快地答應了。
這下讓他包庇都沒有辦法了。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啊，里正在心裡感嘆。
林子吟問他的意見，他先瞅了一眼林老爺子，“子吟只是一個丫頭，做不得主。老爺子你看？”
想來想去，里正還是偏向了弱勢的林家。
老爺子看了林子吟一眼，然後甕聲甕氣地回答，“就聽丫頭的。”
好勒，里正見識到林家的死腦筋，也沒有辦法了，只好沒好氣地看着馬家人，“你們也聽到了，你們到底要不要銀子，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我不……”馬有才梗着脖子叫嚷。
林子吟冷笑着，“爺爺，咱們回去，得給弟弟和炎知看傷了。”
“好。”老爺子拉着長亭，又挑着林長書的空擔子準備回家去，而林長書則狠狠瞪了一眼馬家人，抱着林炎知跟在後面。
“你們不能走。”眼看着到手的銀子要飛了，嚴氏急了，張開了胳膊就想攔住林子吟。
“攔路搶劫，打傷了不算吧？”林子吟揚揚手裡的鐮刀故意問四周的村民。
“不算，我們都看到了。”有人起鬨，在鄉下，善良的人畢竟多了一些。在弄清事情來龍去脈過後，很多人根本就看不上馬家人的做法。
見過不要臉的，還從來沒有見過馬家這樣不要臉的。明明是他們挑事在先，那麼大的兩個孩子將人家林家的孩子給揍了，最後還想訛人。
對於馬志才這位童生，原先村子裡的人覺得他還不錯，整天拿着書用功，一派斯文的模樣。沒想到這小子背後就不是個玩意，訛起人來一點兒都不手軟。
“跪下道歉。”馬志纔不耐煩地踢了地上的馬有才一腳。
他還要繼續進私塾，家裡正缺銀子了。林家送上門來的銀子，他當然不能放過了。
“我？”馬有才臉上全是淚水和鼻涕，另外在高顴骨女人懷裡的孩子也嚇壞了。
“快點。”馬志才板着臉。
“聽你哥的。”嚴氏也反應過來了，她心疼地看了一眼小兒子，可想到銀子，她也沒骨氣的選擇了道歉，“拿了銀子才能給你看胳膊啊。”
“對了，勞煩這位也給跪了，你們兩家怎麼賠償自己算，反正我是認準了你們馬家了。”林子吟冷笑着看着不情願的嚴氏他們。
“憑啥？”高顴骨的女人不樂意了。
“憑你縱子行兇。”林子吟冷冷地回答，“小孩子打架不算稀奇事。可你看看你家孩子打得是多大孩子，你在邊上看熱鬧卻沒有阻止，是不是哪一天你家孩子將村裡小傢伙都揍了，你也是這種態度？”
村裡的村民們一聽全都用異常的目光看着搞顴骨的女人，女人在衆人的目光中終於低下了腦袋。
“對不起，我不該罵林家姑娘。以後我再也不罵了。”這邊馬有才在嚴氏和馬志才的壓迫下，終於不情不願地閉着眼睛跪在地上道歉了。
另外的一個孩子也跪下地上跟着說了一遍。
“我兒都道歉了，給銀子，那二兩銀子可以等。這看病的四兩銀子卻不行，現在馬上給我們。”嚴氏大聲說。
“我們身上可沒有銀子。”林子吟樂呵呵地回答。
“你想耍賴？里正，你也看到了，我們該做的都做了，要是他們林家死豬不怕開水燙，那他們必須將家裡的土地賠償給我們馬家。”馬志才陰着眼睛看着林子吟。
“不能賣地。”林長書焦急地說。家裡因爲父母的傷勢看病，還有最近林子吟看病，已經能賣的都賣了，原來的田地也賣了好幾畝，剩下的也只是能夠維持一家人吃喝。再賣的話，他們林家人吃什麼？
“沒銀子就用地抵押。”嚴氏來了精神。
“這銀子我出了。”正在鬧着，就看到從山上那邊下來一羣人，其中一個漢子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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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2—07］xiyanaita 送了1朵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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