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小人得志

阿爾哈圖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連巴圖魯對陵王妃的能力都抱着懷疑態度,可想而知其他人的反應了。首當其衝,聖上絕對不會重視陵王妃。

到那時,他還能護住陵王妃嗎?

林子吟的安全頓時成了目前最棘手的問題,阿爾哈圖卻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堅信陵王妃是與衆不同的,從北地傳來的消息看,這個女人渾身都是謎。不過就算是衝着陵王娶了她做王妃一事來說,也值得他賭一把。只要陵王妃能讓北國的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皇上肯定會轉而支持自己。

準確的說,阿爾哈圖偏重於政事治理國事,而大皇子布魯堪則偏重於兵事救國。

方向不同,導致弟兄兩個平時的關係如同水火。

“北地無論是氣候還是土質,都和我們北國相似。據探子報,楚隨風自己的莊子和陵王妃孃家的莊子,種植的稻穀和一種金色顆粒的莊稼已經獲得了豐收。聽說來年開春的時候,北地將鼓勵百姓大面積種植莊稼。”阿爾哈圖淡淡地解釋,“楚隨風就是一隻沉睡的猛虎,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大秦的皇帝對他忌憚太多,剋扣太多,他又豈能安心守着北地那點兒地方?如今讓他找到了囤積糧食的方法,你們認爲他會甘心被我們北國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挑釁?”

“二皇子是怕最後兩國落一個兩敗俱傷?”巴圖魯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兩敗俱傷還算是好的了。”阿爾哈圖苦笑着回答,“上一次國師帶着十多萬大軍過去,將軍看看最後迴歸的有幾人?有幸得到北地的幾隻弓弩,可我們的人只要拆開,立刻就碎了,再也組裝不起來,而且只是大半年的時間,北地的武器就變得鋒利很多,我們北國漢子儘管都是勇士,可他們的身軀僅僅只是血肉之軀,又豈能抵抗得住北地那些冷冷的武器?”

“那些武器的確十分鋒利,只是一把刀,卻毫不費力斷了我們幾把刀,而且一點兒缺口也沒有。”斯欽其木格點點頭讚許地說。

“楚隨風如果有足夠的糧草,加上一段兒時間準備,將軍覺得我們勇士又能抵抗他多久?而且楚隨風爲人智勇雙全,治軍嚴明,他身邊能人居士衆多,特別是司徒功,簡直就是給他如虎添翼。一年的時間,北地的將士有足夠的糧草果腹,體力方面到時候也未必比我們差。更可怕的是,司徒功和楚隨風好像還對陣法深入研究,如果真的要再打,我們北國根本佔不到好處。”阿爾哈圖臉上的苦笑越來越明顯。

“這話,二皇子斷斷不能在皇上面前說。”巴圖魯急急地打斷他的話。

“父皇這些年深信國師,不過上一次邊城一戰的失利,父皇對國師已經有了不滿,只要陵王妃願意幫着本王一起說服父皇,相信兩國在未來的幾十年內也能偃旗息鼓,百姓們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那麼苦。”阿爾哈圖說。

“二皇子的心太軟,所以皇上纔對二皇子不喜。我們北國的勇士生來就不怕死,他們願意爲了北國而拋頭顱灑熱血。”巴圖魯慷慨激昂地叮囑他。

“話是這樣說,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爹孃,誰又想無緣無故的丟掉性命。如果等楚隨風真的發展壯大起來,我們再戰的話,就是讓將士們白白去送死。”阿爾哈圖說,“我倒是願意所有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邊境安定。再說北國的壯力只有那麼多,這些年的戰爭已經讓不少勇士失去了生命,再這樣下去,後繼無人啊。”

“二皇子只是心太軟了。”巴圖魯忍不住想教訓他,作爲一代梟雄,怎麼能有這種婦人之仁呢?

“如果陵王妃不答應呢?”斯欽其木格問。

“那就殺了她。”巴圖魯眼露兇光。“不過那時定然會惹怒了楚隨風。可如若王爺不殺她,大皇子和國師就會因此事而彈劾王爺,王爺可想好了退路?”

“本王寧願受到彈劾,也不會殺了陵王妃。據探子報,楚隨風對陵王妃十分寵愛,如果我們殺了陵王妃,楚隨風絕對會發瘋,他可能不惜犧牲兩國百姓和將士的生命而戰。”阿爾哈圖肯定地回答。

“王爺將陵王妃劫持到北國來,已經惹怒了楚隨風。”斯欽其木格苦笑着點明事實。

“只要陵王妃願意鬆口,楚隨風最後肯定會答應休戰。”阿爾哈圖似乎對楚隨風的個性十分了解,“而且他應該感謝我們,如果不是本王從大皇子的人手裡救下陵王妃,陵王妃現在就是一具屍體。”

“陵王妃只要在北國的土地上,楚隨風就永遠不會承王爺這個人情。倘若陵王妃再在北國土地上出了事,楚隨風絕對會將王爺列作第一號仇敵。”巴圖魯冷靜地分析,“所以說,現在的陵王妃是個棘手人物。丟不得殺不得,還得將她保護好。即便如此,最後要是將她送出北國的話,無論是朝廷重臣還是國內的百姓,都會認爲王爺是個懦夫。結果同樣是得不償失。”

“哪怕有一絲的希望,本王也不能放過機會。”阿爾哈圖嘆口氣說,態度很堅決,“明日天一亮,本王就啓程回京。”

“王爺一路上小心。”巴圖魯叮囑,“陵王妃是王爺從大皇子的人手裡搶來的,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回去的路途中,應該不會平靜。”

“無礙,本王並不是孤身一人。”阿爾哈圖不以爲然地回答,“後天就是除夕了,本王希望能趕在宮宴之前回到京城。”

“我會派人護送你回去。”巴圖魯說。

“好。”

林子吟跟隨士兵來到了帳篷前,侍衛掀開帳篷的簾子對她恭敬地說,“姑娘,裡面請,這兒就是你晚上住的地方。”

林子吟點點頭,然後低頭進了帳篷。

帳篷裡裝飾十分豪華,就是地上鋪的毯子,都要比先前帳篷裡的好多了。甚至在邊上的木架上,還擺放着許多把玩的小東西。

可見,阿爾哈圖對她住的地方是用心準備了。

豪華對於林子吟開說,並無關係。她現在又困又累,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再說。

帳篷裡沒有丫頭,雖然身上黏地很,她也不想洗澡。於是乾脆利落地躺在牀上直接睡下了。帳篷裡有好幾個火盆,裡面溫度很暖和,不大一會兒,她就睡着了。

不是她心大,而是林子吟知道這兒是巴圖魯的地盤,軍營重地,無論是常春國的人,還是大皇子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兒對她動手。

就是楚隨風排出的人趕到了,也不會選擇在這兒搶人。

幾十個人,對上訓練有素的上萬人,除非是傻子才闖進來了。

就在她睡得天昏地暗的時候,處在山林中的羅延和司錦寒帶的人卻迷路了。

他們順着前面的人留下的腳印,成功地來到了林子吟休息後的山洞,第二天又找到了林子吟他們遇襲的地方,只是這已經是林子吟他們跌落山坡地下後的第四天了。

“這兒有過打鬥。”羅延蹲下身體查看。

“人數還不少。”司錦寒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王妃往山上逃去了。”

由於這幾天停了風雪,但是山風很大,很多腳印和打鬥留下的痕跡全都被吹起的落雪所掩蓋,羅延他們只能憑着經驗去找人。

“有人往樹林中去過。”有黑甲兵報告,“腳印不是很清楚。”

司錦寒他們立刻往林子裡查看,那些腳印果然很不清楚,但可以看出逃跑者驚慌的痕跡,因爲這些腳印深淺不一,雜亂得很。

“是順着山林往山上跑了。”羅延臉上再無一絲笑容,“王妃如果不是因爲遇上突然的襲擊,應該是直接翻過這道山樑,那邊不遠處就是巴圖魯的營地。巴圖魯是阿爾哈圖的親舅舅,絕對不會是他的人來襲擊王妃。”

“巴圖魯的人沒有來得及過來迎接?”司錦寒眼冒寒光。

“我們分爲兩路,我帶着人沿着山林的腳印往上追,你帶人翻過山脊去營地附近查看。”羅延決定分兵兩路。

“不,我沿着山林去追人。”司錦寒臉色一冷。

羅延嘆口氣,然後拍拍他的肩,終於沒有說什麼。

於是兩個人決定臨時兵分兩路,各自找人。只是林子吟滾落的地方卻被他們忽視了。因爲人滾下去的痕跡早就被落雪所蓋住了。

羅延倒是沿着山脊開始翻山了,只是很快的,他就帶着人回來去追司錦寒了。

“王妃不在營地?”司錦寒心急如焚地問。

“不用過去查看了,王妃不會在營地中,那邊只有人過來的腳印,無回去的腳印。他們應該也在找王妃。”羅延嚴肅地回答。兩個人對視一眼,立刻下達命令,全力搜索附近的山林。

這一耽誤,兩天時間就過去了。等司錦寒和羅延兩天後追上受傷的常春國侍衛以後,才發覺他們找錯了方向,同時也從常春國侍衛的嘴裡得到林子吟跌落山坡的消息,頓時一行人的情緒全都低的不能再低了。

“殺了。”一行人立刻將脾氣發在了倒黴的常春國侍衛身上。

幾個受傷的人面對羅延帶來的殺手,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即使常春國的侍衛拼了性命,最後還是落了一個橫屍山野的結局。

“立刻給王爺回信。”羅延吩咐身邊的人。

“不,等找到王妃下落再說。”司錦寒板着臉阻止。

羅恆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看,司錦寒站立不動。

跟隨來的黑甲兵,緊張地看着兩個頭頭陷入僵局。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羅延終於怒不可遏的先開口,“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行不行?”

“王妃不會出事。”司錦寒認真地回答,“那個女人比誰都聰明,你現在將消息傳遞給王爺,只會讓王爺更加難過。”

羅延盯着他看了半晌,司錦寒不爲所動,“她不會有事。”

“好,先找兩日,我們回打鬥的山坡先找人,如果找不到人的話,立刻給王爺報信。”羅延終於讓了一步。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趕,而這時候,林子吟已經開始啓程往北國的京城方向去了。

“但願這位陵王妃能說服皇上。”斯欽其木格祈禱。

“這一路上只怕不太平靜,我們也做好應對。”巴圖魯回答,“王爺太沖動了一些。”

“國師對楚隨風恨之入骨,王爺想護住陵王妃,惹出的麻煩不會小。”斯欽其木格分析,“不過如果陵王妃真的如王爺所說,能讓我們北國的百姓吃飽飯,百姓應該會擁護王爺。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

巴圖魯沒有說話,但兩個人心裡都知道想勸說皇上放棄戰爭掠奪,應該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如果要變天的話,我們也應該做好一切準備了。”巴圖魯看看天色,嘆口氣往營帳走去。

天氣不作美,這才晴朗了四天,等林子吟他們上路不久以後,天空就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這一次由於是跟隨阿爾哈圖這位二皇子身邊,她沒有來時的狼狽,而是坐上了暖和舒適的馬車上,身邊守着她的是塔娜。

“腿好的挺快的。”林子吟放下手裡的書,看着她的腿說。

“只是扭傷,暫時還不能用力,所以奴婢是佔了姑娘的光。”塔娜有些羞於見到她。

當初得救的時候,她和巴彥全都看到林子吟手裡死死的抓着的紗巾,裡面藏着五個鮮紅的果子。那是林子吟用生命找尋來的果子,他們可以確定陵王妃沒有獨食。那些果子是準備帶回去和他們分食的。

從來沒有人對她那麼好過,塔娜心裡愧疚,對林子吟的敬意也提升了很多。

聽到林子吟關心她的腿,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正常回答了。

林子吟看到她彆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我是你們的俘虜,這輛車算起來也就是漂亮一些的囚車而已。所以說,你也不用覺得沾了什麼光。”

“不,不是的。”塔娜一聽她如此想立刻急了,“姑娘,我們的王爺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沒有將你當做俘虜,而是當做貴客對待。這一次請姑娘到我們北國來做客,是希望姑娘能勸說皇上重視起農業和養殖,讓百姓的生活安定下來。”

“你確定阿爾哈圖是將我當做貴客,不是當做俘虜?”林子吟似笑非笑看着她問。

“當然,姑娘可以打聽一下,王爺不是那種奸詐的小人。”塔娜似乎十分敬仰阿爾哈圖。

“光明磊落的人會用這種手段將我帶來?”林子吟打算試探到底,她要確定一下塔娜到底對阿爾哈圖忠心到何種地步。

“姑娘,你錯怪王爺了。”塔娜正色地回答,“是大皇子的人先劫持了姑娘,而我們只是在半路上攔下了姑娘。姑娘應該知道大皇子的人對陵王和姑娘一直充滿着敵視,要是姑娘落在他們的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說,我應該感謝你們王爺呢?”林子吟用調侃的語氣問。

塔娜的臉色一下子漲紅了,“奴婢不是在爲二皇子邀功,事實真的如奴婢說的一樣,姑娘要是不信的話,奴婢不說就是。”

林子吟低下頭沒有說話,繼續看着手裡的書,看得十分專注,實際上她的心已經翻騰開了。大皇子的人劫持她,如果說王府內沒有內應的話,鬼都不相信。陵王府內守衛一直十分森嚴,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可見,這個內應的身份不低。到底是誰呢?後院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按理說,她們雖然恨自己,也想除掉自己。可她們平時的人身自由是被限制的,想將她送出王府,根本沒有能力。

塔娜偷偷窺探她臉上的表情,生怕她因爲剛纔的一番話而生氣。

可林子吟看書看得很專注,似乎一點兒沒有生氣的意思,塔娜的心裡開始嘀咕上了。一路上,她和林子吟共處一段時間,對這位陵王妃也有些瞭解。

林子吟越是不說話,說明她心裡越生氣。

怎麼辦?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王爺?如果告訴了王爺,陵王妃對她是不是提防得更深呢?塔娜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別看林子吟手裡捧着書,實際上她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她腦子裡還在盤算着王妃的內奸到底是誰?

不對,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後院中的女人,有一個人女人是可以隨意走動的。那就是明美人,不過那幾日她被處罰,正在府裡養傷,也沒有看到她外出過啊。

因爲林子吟設定的管理制度,王府內外進出的人是需要登記的,所以她對府裡的事情還是比較清楚。她可以確定明美人和她身邊的人並沒有出王府。

如果不是明美人的話,那個奸細又會是誰呢?還有一點可以確定,奸細肯定不是一個人。一個人想將她這個大活人偷運出王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隨風查出奸細是誰了嗎?

“姑娘,前面就到了城鎮,我們晚上可以住下打尖吃飯。”塔娜想打破僵局,試探着開口解釋,“我們北國也有很多美食,姑娘可以嚐嚐。”

林子吟點點頭,“嗯。”

塔娜看到她沒有說話的興致,只好打住了。

雪花飄得不大,不過地上已經隱隱鋪了一層白雪。進了城鎮以後,大街上的人不少,他們身上穿着的是北國特有的翻毛袍子,頭上戴着重重的翻毛帽子,一個個臉上洋溢着歡樂,幾乎人人手裡多少都買了一些東西。

林子吟忽然想到了,今日已經年二十九了,明日就是除夕了。

如果不是被劫持到了北國,這時候,她應該在王府內忙着接待送禮的人,也會忙着給各府回禮,還會回十里村去送年禮。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爺爺他們還不擔心死了,長亭和姐姐又要哭個半死……

最讓林子吟擔心的是楚隨風,雖然沒有楚隨風的任何消息。但是林子吟知道,那個男人應該正在爲自己的失蹤而發瘋。

她是楚隨風溫暖的唯一來源,他曾經說過,今年的新年一定要好好安排,接爺爺他們一起進王府,過一個熱熱鬧鬧的年。那歡喜的模樣,林子吟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可現在一切都砸了。

該死的北國人!

越想林子吟的心情越糟糕。

“林姑娘,客棧到了,今天晚上我們在這兒休息一晚上,明日再啓程。”阿爾哈圖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簾子打開,兩個侍女出現在外面。

塔娜先下了馬車,她的腿不便,其中一個侍女將她攙扶着站立在一旁,另一個人高馬大的侍女則恭敬地等候着林子吟下車。

林子吟老老實實被她接下了馬車,然後擡頭看着眼前的小客棧。

客棧不大,看起來卻很舒適。

“客官,裡面請。”看到有客人上門,客棧的掌櫃的親自出來迎接,“客官來的還真巧,小老兒正準備將鋪子關了,好回去過年了。”

“二樓,我們包了。”一個侍衛上前丟下一張銀票說。

“將你們店裡最拿手的飯食全都端上來。”阿爾哈圖身邊的侍衛大聲吩咐。

“是,這就去準備。”掌櫃一把抓起銀票看起來。

林子吟看過去,眼神忽然緊了緊,不過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王妃已經被阿爾哈圖接送走了。”山中,羅延和司錦寒終於找到了林子吟夜宿的山洞,“這種燒火供熱的方法,一定是王妃想出來的。”

羅延笑着說,眼神中有種自豪。

的確是,司錦寒也可以肯定這種獨特的取暖方法,只有林子吟一個人能想到。

“今夜就在這兒歇息,已經錯過了,再追的話,也不會追上。還不如從長計較。”羅延吩咐。

“山洞有些小了。”司錦寒用嫌棄的口吻說。

羅延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和他計較,“沒關係,我們這些人還能勉強塞得下。”

說話之間,出去尋找獵物和柴火的黑甲兵已經陸續歸來。

此處隱僻,倒是一個歇腳的好地方,即使生火,只要沒有巡山的人,肯定不會被發覺。

尋找林子吟的人已經回去,山中肯定不會再有人來了,所以羅延直接吩咐手下的人在洞裡升起了火,黑甲兵將打來的狍子已經處理好,立刻架在火上開始燒烤。

“這個年別想過得踏實了。”連續的趕路,羅延他們全都疲累不堪,倒在松針上,兩個人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信已經傳出去了,王爺過了不久,應該也會過來。”羅延看到司錦寒的情緒不高。

司錦寒氣的一拳捶在地上,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

“不痛?”羅延眨巴着眼睛很無辜地問他。

新年過的同樣不痛快的還有十里村。

今年朝廷禁止糧食進入北地,商品因此也被王爺和林子吟禁止流向大秦京城方向,但實際上,林家生產的商品並不缺少客戶。

豐城本來就坐落在交通要道之上,南來北往的商客很多,隨處可以見到西域的商客出沒。

這一類的商客走的地方多,交易的場所廣,林家的商品並不怕賣不出去。

因此年終的時候,十里村和附近的村子裡家家戶戶都拿到了可觀的工錢和獎金,林家仁善,發的福利也比別家的好。按理說,家家戶戶應該是歡天喜地把年過纔對,但是偏偏都快要到除夕了,幾個村子裡也沒有看到一點兒喜氣的景象。

原因無他,林子吟失蹤了。

林子吟纔是十里村作坊真正的東家,這一點兒已經不是秘密了。

東家失蹤,來年作坊會怎麼樣,誰心裡都沒有底。許多人幫着一起相互打聽消息,雖然知道未必能起多大的作用,但這也是一片心意。

要說高興,當然要數馬家了。

嚴氏毫不顧忌村民們的煩惱,和林家人的愁苦。還沒有到除夕晚上了,她就痛痛快快地在門前放了一掛炮竹。

“這還沒有到年了,你家放的是哪門子炮竹?”吳二力帶着村子裡一大幫年輕人圍過來質問。

“咋的了,快過年先放炮竹喜慶喜慶不行嗎?”嚴氏理直氣壯地插着腰說。

“娘,這還沒有到年了。”馬志新出來不滿地先拆臺。

“沒到年就不許放炮竹呢?老孃我高興,你想咋的?管天管地,還管老孃放屁不成。”嚴氏拿出了潑婦的架勢,“老孃就覺得高興,就放炮竹了怎麼呢?”

說完,她拿起掃帚照着馬志新腦門上就是一下,“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別人來欺負老孃,你這個從老孃肚子裡爬出來的東西,也幫着外人一起來欺負老孃嗎?”

掃帚打在人身上很痛,馬新纔敢怒不敢言,抱着頭竄了出去,見到村子裡半大的小夥子,他立刻陪着笑臉道歉,“我娘她混不清,你們別和他一般見識。”

“好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在背後說老孃的壞話,今天看老孃不打死。”嚴氏舉着手裡的掃帚又追着馬新纔打起來。

吳二力等人看了又氣又怒,卻拿嚴氏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奶奶,別打爹。”馬新才的兒子和女兒出來,一看到馬新才捱打,立刻過去抱着嚴氏的腿哭開了。

嚴氏的火氣未消,她哪裡能忍得住,打不到馬新才,她乾脆將氣出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大一些的男孩子還知道躲,小一些的女孩子卻結結實實被嚴氏打了好幾巴掌。

頓時孩子哭得稀里嘩啦的了。

“哭喪啊,敗家的玩意。”嚴氏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孫女,看到孩子哭得厲害,心裡的火氣更大了。

她舉起手裡的掃帚就打起來,男孩子看到妹妹捱打,立刻過去搶着拖女孩子躲開,馬新才也心疼得過來護着閨女,一時間,馬家院子變得相當熱鬧起來。

“老虔婆,讓你打我的孩子。”黃氏聽到孩子的哭聲,連忙出來查看。她的手上還是麪粉,可見這在廚房裡忙着多年的麪食了。

她出來正好看到嚴氏拿着掃把打自己兩個孩子了,於是新仇舊恨全都涌上了心頭。

在林家做事,黃氏已經學會挺起腰桿子做人了。這些天,她也看不上嚴氏和馬大郎那種虛僞的性子,更不怕嚴氏趕他們出門了,因爲這個年,她和馬志才也賺了不少的銀子。即使鬧開了,她也不怕沒有地方落腳。

於是,膽子變大了的黃氏拿起屋子裡的笤帚也衝過去,對着嚴氏沒頭沒臉打了下去。

“不得了了,兒媳婦打婆婆。沒天理了。”嚴氏吃了暗虧,她這個年紀自然不是黃氏的對手,於是乾脆坐在雪地上撒潑。

黃氏冷眼看着她,根本不怕她。

周圍的人只是笑,心裡暗叫痛快,根本沒有人上前去攔着,更沒有人指責黃氏。

“咋真的打呢?”馬新纔不忍,不管怎麼說,嚴氏都是他的親孃。

“心疼她,你咋不心疼兩個孩子和我?”黃氏積攢多年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告訴你馬新才,你們馬家這破日子我受夠了。”

“受夠了,就滾。”門外忽然傳來鶩厲的呵斥聲,“你這種忤逆的東西,我們馬家也要不起。”

大家回頭一看,喲,原來是馬志纔回來了。

嚴氏一看最愛的兒子回來,立刻來了精神,哭得也更加厲害了,“志才啊,你總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可就看不到娘了。”

“娘,別怕,這種東西,讓大哥休了就是。”馬志才冷冷地說,“我買了不少東西在車上,你幫着拿下來。”

馬志才故意輕描淡寫地說,目的就是想讓大夥兒好好看看,不在林家做工,他馬志才照樣混的很好。

嚴氏一聽有東西,立刻不哭了,也顧不上和黃氏算賬,屁顛顛地過去將馬車上的東西取了下來。當看到馬車上的東西時,眼睛都笑彎了,“哎喲,到底是在城裡做工,分得了這麼多的東西。”

“不用你趕,我這就走。這樣賤的人家,我也沒臉待下去。”黃氏冷笑着瞪了馬志才一眼,“不過,你又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慫恿你哥哥休了我?”

衆人頓時鬨堂大笑起來,馬志才的臉頓時漲紅了。他不好和黃氏拉扯,只好衝着馬新才發火,“大哥,你看看娶的是什麼東西?”

“你咋說話的。”馬新才卻不向着他,“她是你嫂子,你就這態度對她,書都讀到狗肚子去呢?”

------題外話------

感謝135**5362 送了1朵鮮花

[2016—07—01]as1009 送了10朵鮮花as1009 送了1顆鑽石[2016—07—01]135**2195 投了1票(5熱度)

第4章 退親第19章 訂單第160章 再見第172章 馬家的下場第76章 多方算計第141章 我的地盤我做主第55章 捱打第146章 牛蛇鬼神第24章 新品第171章 針對謠言第130章 偷襲第37章 蓋房子第161章 內鬥第54章 設計工具第121章 風起浪涌第9章 豆腐第141章 我的地盤我做主第130章 偷襲第29章 交心第50章 村裡出事第113章 惹上極品第6章 一家人第54章 設計工具第73章 進一步第62章 契機(二)第132章 破解火牛陣第159章 艱難第19章 訂單第32章 名聲大了第111章 意外之人第10章 賣豆腐第170章 迴歸第169章 意想不到的方式第99 章暖棚第143章 真夠狠的第92章 誰的恐嚇第101章 全新的機械第146章 牛蛇鬼神第122章 不想做壞人弟40章交鋒第39章 出主意第25章 客人第171章 針對謠言第64章 契機(四)第79章 想得美第65章 有新打算(一)第148章 昏迷第66章 有新打算(二)第161章 內鬥第125章 以死相逼第142章 大婚第72章 惦記上第58章 挨罰第53章 賦稅第3章 佛緣第34章 倒黴第6章 一家人第55章 捱打第88章 李府來人第39章 出主意第51章 打探第34章 倒黴第150章 到處都是敵人第62章 契機(二)第145章 分配第170章 迴歸第162章 小人得志第154章 喪事和陰謀第23章 眼紅第142章 大婚第129章 邊關第106章 感情升溫第138章 不死心第67章 有新打算(三)第89章 丟臉後的憤恨第169章 意想不到的方式第130章 偷襲第20章 進城第138章 不死心第128章 戰爭起第46章 落魄之人第146章 牛蛇鬼神第139章 本王不答應第131章 大軍壓境第116章 丟人現眼第11章 講定第149 章 聯手算計第165章 召見第134章 瘋狂第165章 召見第142章 大婚第54章 設計工具第81章 賴上第149 章 聯手算計第69章 多疑和交換(一)第48章 發現驚喜第68章 有新打算(四)第65章 有新打算(一)第152章 不可能第37章 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