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的皮毛很難得,就林子吟身上的這一件披風足足用了二十隻狐狸毛做成的,據說這是阿爾哈圖準備送給將來的王妃的聘禮。而林子吟脖子下掛着的串珠,也不是普通的飾品,這一串珠子本是都冷倉娘娘用了多少年的,據說還是當年先太后賞賜的物品。
這兩樣物品同時出現在陵王妃身上,代表着什麼?陵王妃本人或許不知道,瑪雅卻隱約猜到了。
“瑪雅,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本公主餓扁了,趕緊進去吃飯吧。”六公主看到瑪雅眼中的複雜,立刻提高了說話的聲音。
瑪雅一下子清醒過來。
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她瑪雅能左右得了了,昨天下午,陵王妃面聖了,還被都冷倉娘娘留下一起用餐。可以說,這位陵王妃風頭正勁。六公主故意提高聲音,其實就是在警告她。
心裡再三衡量以後,瑪雅決定先放棄找茬。
“正好,我也是過來吃飯的,今日我做東。”瑪雅漂亮的臉蛋揚起笑容。
不對勁,瑪雅是什麼樣的人,六公主作爲她的閨蜜自然一清二楚。瑪雅剛剛的眼神還帶着兇狠,這會兒居然就放開了,太不正常了。六公主心裡暗暗提高了警惕!
卡神是這家酒樓的名字,名字很特別。不過林子吟也沒有在意,還以爲北國的風土人情就是這樣特別了。
“陵王妃,你是客人,你先點。”進了酒樓的包間,瑪雅立刻擺出主人的面孔。
還算有禮貌!六公主對她的表現表示還算滿意,笑着跟着附和,“卡神是我們本地最有名的酒樓。這兒時不時就會推出好吃的,因爲卡折東家會集衆家之長,凡是往來的商客提到的菜名,他們都會努力去琢磨,所以每天這兒上門的客人都需要提前訂位置。”
“噢?”林子吟的興致上來了。一個古人居然知道集中博採衆長,很難得!高手往往出自民間,她不會自大的認爲她林家開的酒樓是最好的。
博採衆長的酒樓可以說是最有前途的酒樓,還沒有點餐,她已經對這家酒樓的掌櫃有了好感。
“能不能推薦一下招牌菜。”林子吟看着過來的小二問。
“客官,你還真問對人了。我們酒樓這兩天剛剛研製出新的菜式,今日才準備推出。客官要不要嚐嚐?”小二滿臉笑容侍候着,殷勤得很。
“哦?又有新菜式?”六公主高興地問,一聽就知道她是這家酒樓的老顧客了。
“是,剛研製確定下來,正打算今日推出。”小二點着頭自豪地回答。
“說來聽聽?”六公主來了興致。
“一道是油炸冰激凌、另一道菜是百鳥回巢。”小二麻利地報出了菜名。
“名字很特別,上吧。”瑪雅不耐煩地催促,她今日的心情不好,對吃什麼其實一點兒都不在意。
一旁的林子吟聽了菜名以後,心卻一動,臉上卻半點也不顯,“六公主,其餘的菜你來點吧,畢竟我是第一次來,對這兒不熟。”
“好。”六公主笑着答應一聲,然後報出了一大串的菜名,“今日我請了。”
“六公主,明明說好我請客。”瑪雅不高興地說。她也是貴族出身,身上不缺銀子。雖然卡神這兒的消費比較高,但是吃幾頓飯的銀子她是有的。
在瑪雅看來,六公主不讓她在陵王妃面前請客,完全是在打她的面子。
“下一次吧,出門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今日我負責付賬。”六公主微笑着拒絕。
瑪雅看得出,今日的六公主渾身是刺,和平日對待她的態度一點兒都不同。都是陵王妃害得,瑪雅將林子吟又嫉恨了一遍。
菜上來的很快,不大一會兒桌子上就擺滿了各色精緻的盤子。
“這就是百鳥回巢?”六公主看着盤子裡的菜餚問。
“回客官的話,是。”小二興奮地回答。
“哼。”瑪雅不以爲然地瞥了盤子的菜,看着倒是賞心悅目,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林子吟在認真打量盤子的菜,一副非常有興趣的模樣。
盤子裡的菜不怎麼名貴,用青菜絲圍成一個“鳥窩”,中間放上幾個透剔的鵪鶉蛋,繞窩擺幾隻肥碩的禾花雀,盤底淺淺灌一些雞汁,似一泓輕輕流淌的小溪水,呈現出詩情畫意般的情趣。
“倒也顯得別緻。”六公主看完笑眯眯的評價。“光是這個鳥巢用的青菜絲,也足夠他下一番功夫的了。”
“客官說的是,這些青菜只有二皇子的溫泉山莊有,掌櫃爲了這點兒綠,下了不少功夫了。”小二賠着笑臉解釋,一臉的自豪。
提到阿爾哈圖,瑪雅的臉色終於好看一些。
“這就是油炸冰淇淋,看起來也不過是一種普通的小點心而已。”雞蛋裡挑骨頭,瑪雅指着盤子中擺放整齊的點心不屑地問。
“小的正準備介紹這個點心了。這個點心外面看起來熱,其實裡面是另有乾坤,幾位客官不妨先嚐嘗。”小二極力推銷,一點兒沒有因爲瑪雅的嫌棄而不高興。
“我來嚐嚐。”林子吟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點心,六公主跟着也夾了一個一口咬下去。
林子吟是知道這道點心秘密的,可六公主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冷的?帶着奶味?”她驚訝地擡起頭看着小二。
“裡面算是奶冰,外面卻是用熱油炸出來的,兩種相反的滋味混合在一起,絕對算是獨樹一幟的想法。”小二看到她們臉上露出的吃驚神色,更加得意了。
瑪雅聽了,也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個吃起來。果然,兩種味道混在一起,顯得很特別。她再也不好說出嫌棄的話。
“這道菜是誰想出來的?”六公主好奇地問。
“這道菜是店裡掌櫃想出的。之所以想到這道菜,還是因爲二皇子的溫泉山莊了。”小二是個話嘮,沒等她們問仔細了,就開始一五一十地全倒出來了。
“怎麼又扯上了二皇子?”只要提到阿爾哈圖,瑪雅的心情就好。小二的話顯然引起了她的好奇,所以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二皇子的山莊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掌櫃上一次託了關係搭上了二皇子,所以得以進了山莊運菜。他親眼看到冰天雪地中,池子裡的水熱氣騰騰,心馳神往之際就想到了這道菜。只不過,這道點心和溫泉山莊是倒過來了。山莊裡是外冷內熱,而點心卻是外熱內冷。”說完,小二齜牙在一旁得意地笑起來。
“你們掌櫃的倒是個妙人。”難得瑪雅也說了一句好聽的話。
“掌櫃沒有別的喜好,就喜歡琢磨新菜式。這百鳥朝鳳也是那日聽了二皇子彈琴所感做出來的。”小二一提到自己掌櫃的,笑容也沒斷。可見,他對自家的掌櫃有多崇拜了。
“這麼說,你家掌櫃的要分錢給二皇子了。”林子吟打趣。
小二驚訝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說。
“爲什麼?”六公主也好奇地看着林子吟。
“小二說了,掌櫃能想到這兩道菜全是因爲二皇子,換一個說法,就是說沒有二皇子這裡掌櫃的就可能做不出這兩道菜。所以說作爲受益者,他不應該出一點兒血?”林子吟慢悠悠地解釋。
瑪雅有些看不上林子吟,堂堂的陵王妃居然張口閉口都是錢,實在是太媚俗了一些,也顯得太小家子氣一些。不過,林子吟是爲了阿爾哈圖好,所以她倒是忍住沒有對林子吟冷嘲熱諷。
“哈哈,說得好,應該讓阿爾哈圖過來向掌櫃要銀子。”六公主聽了她的解釋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二終於笑不出來了,他苦惱地摸着腦袋,糟糕,好似說錯話了。要是掌櫃知道是自己賣了他,掌櫃會不會將他辭退了?
“各位客官,你們就饒了小的吧。掌櫃的要是知道是小的多嘴,小的肯定在這兒幹不下去了。”他可憐巴巴地哀求,“五日後,我們還的到山莊去進貨了。要是二皇子知道了,肯定也會不高興。斷了二皇子的貨,咱這酒樓也別想再開起來了。”
“好了,你別哭喪着臉了。我們只是在逗你玩了,二皇子的身份哪是我們能接近的。”六公主笑着回答。
“瑪雅小姐。”沒想到小二卻是認識瑪雅,知道她的身份。
“本小姐更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小人,只是兩道菜而已,本小姐沒有那份心思去告狀。”瑪雅略顯得意。
六公主聽到她意有所指的話,心裡微微有些不悅。生怕林子吟會爲此生氣。
林子吟卻好似沒有聽出來似的,一直認真的品嚐着飯桌上的菜餚,“牛羊的羶味也少了不少,可味道還是略微顯得重了一些。”
“多吃一些,吃的習慣了以後,你就會喜歡上這個味道。”六公主看到她大度,不願意和瑪雅計較,於是也放心地和她閒聊起來。
三個人的關係說起來是最不穩定的。瑪雅看到她們兩個人說得來,反而將她一個人冷落了,於是心裡對林子吟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儘管氣氛有些緊張,但六公主和林子吟兩個人吃的還是比較滿意。
吃完飯以後,六公主決定帶着林子吟打道回府,“明日再出來,今日也累了,還是早點兒出去休息吧。”
“只是這麼一點兒路程而已,陵王妃的身體也太單薄了一些。”看到林子吟嬌小的身材,瑪雅又找到了自信。
“呵呵,我的體質算不上好,今日還真的有些累了。”林子吟淡笑着回答。
六公主沒有邀請瑪雅一起到二皇子府上,因爲多了一個林子吟和幾個侍女,瑪雅也沒有沒臉沒皮地主動貼上來。大家在卡神的門口分開了。
“琪琪格。”剛要上馬車,忽然有人叫起了六公主的名字。
琪琪格沒有回頭,心裡卻暗自叫苦,瘟神來了。
可來人又容不得她不回頭打招呼,“大皇兄也是過來用餐的嗎?”
轉頭就是笑面如花,六公主果然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
“遇上了特木爾,正準備進去。怎麼你們好像剛吃完?”布魯堪眼神十分犀利,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林子吟的面前。
“這位美人是誰?”看着穿着一身北國服飾的林子吟,他居然邊問邊對着林子吟伸出了手。
瑪雅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看到這一幕,心頓時暗自高興起來。
林子吟不傻,纔不會傻站着任由布魯堪調戲了。當布魯堪對她露出不善的眼神之際,她已經悄悄地後退了幾步,站到了巴彥、塔娜的中間。
巴彥即使有傷在上,但也是一隻帶傷的猛虎。
他的責任就是誓死保護林子吟,布魯堪一伸手,他立刻同時伸出了手。
布魯堪輕佻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看向巴彥的眼神也帶上了陰狠的惡毒。因爲巴彥此舉是對他大不敬。
“膽敢以下犯上。”布魯堪冷冷地看着巴彥。
巴彥不說話,只是很倔強地看着他,絲毫也沒有妥協的意思。
特木爾有些尷尬地看着六公主,心裡卻將布魯堪罵了一個半死。
“原來北國的禮儀是這樣的。”林子吟得到巴彥的庇護,立刻冷笑着看着布魯堪,“本王妃倒是長了見識。”
“王妃?你是哪個府裡的王妃?”布魯堪陰森森地看着她質問,語氣很衝,“是阿爾哈圖府裡的女人?聽說你正得寵了。”
瑪雅一聽氣的半死,想衝過去理論,想了想,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布魯堪就是一個瘋子,報復心極重。要是此刻她過去,說不準還會搭進去了,要知道布魯堪一直對她虎視眈眈,一心想將她弄進大皇子府去做側妃。
別說她看不上布魯堪,就是布魯堪讓她當大婦,她還不願意了。
犯不着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搭了自己進去,毫不猶豫,瑪雅帶着婢女飛快地離開了卡神。
六公主此刻也是勃然大怒,即使林子吟不是北地的陵王妃,就衝着人是她帶出來的,布魯堪的做法也是沒有將她放在眼中。“布魯堪,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楚隨風的女人,北地的王妃,你難道不知道?明知還裝傻,北國的大皇子也不過如此。”林子吟冷笑着說,毫不畏懼地說出了身份。
她在賭,而且還是十足的把握賭,直接說出身份以後,布魯堪絕對不敢直接對她怎麼樣?
的確是,布魯堪沒有想到她會直接說出身份。
周圍有圍觀的人聽了,對林子吟都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不過轉眼又露出複雜的期待的眼神。
特木爾心裡喟嘆,布魯堪簡直是自取其辱,現在林子吟是皇上認可的貴客。布魯堪在林子吟面前也只能耍耍威風,卻不能真的對林子吟怎麼樣。
陵王妃在大街上報出了身份,倒是讓布魯堪騎虎難下了。而且今天的事情,必然會連累到他,他嘆口氣又看着六公主,“只是一場誤會罷了。大皇子,我們還是進去吃飯吧。”
“我的確很得寵,不過寵我的是我的丈夫楚隨風,你有意見?”林子吟卻不依不饒起來,一字一頓地說,眼神很嚴厲地看着大皇子,“光天化日之下,大皇子就對女人動手動腳,真是好禮儀。大皇子是跟誰學得皇家禮儀?”
布魯堪看到她鎮定嚴肅的模樣,氣的渾身發抖,但林子吟既然挑明瞭身份,他還真不好再對林子吟動手。
“楚隨風殺了我們北國無數的勇士,你還敢站在北國的土地上?”主意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布魯堪還是想通過民憤來讓林子吟難堪。
“爭論這個問題有意思嗎?”林子吟冷笑着看着布魯堪,對周圍蠢蠢欲動的百姓一點兒也不在意。反倒是六公主和巴彥等人精神提高到了極點。“挑起戰爭的是你們北國人,難不成大皇子願意做強盜到我們北地去擾民搶奪,我們北地的百姓就該將一切拱手相讓?你們的人是勇士,我們的百姓就不是嗎?我們北地對鄰居相處,一直抱着‘睦鄰、富鄰、友鄰’的政策,但凡是對我們北地居心不良者,也絕對不會姑息。”
這番話,她說的鏗鏘有力,騷動的人羣忽然安靜下來。
有人氣憤,有人羞愧,有人眼神不善……
“你們北國人不是崇尚勇士,崇尚強者嗎?怎麼,真的輸了,就輸不起了?”林子吟嘲笑般看着大皇子,“這一次到你們北地來,本不是我的意願,不過來了之後,貴國無論是二皇子還是皇上,甚至是國師,對本王妃也還算得上友善,只是不知道大皇子爲什麼要獨獨對我不善呢?還是說大皇子一向對女人如此?”
特木爾心裡暗暗叫苦,楚隨風難纏,沒想到他的王妃也會如此厲害。三言兩語就讓百姓明白了她的價值,更是將布魯堪推到了兩難的境地。
周圍的百姓慢慢地散去了,上一次二皇子府邸門口發生的一幕,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陵王妃能讓北國種植出水稻、麥子,能讓牛奶和羊毛變成銀子。這個傳言已經深入人心。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着的人還要繼續往前行。再說,陵王妃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想通的百姓心裡有一杆秤,他們心裡雖然還是看林子吟不順眼,但也沒有人會繼續刁難她。
布魯堪就不一樣了,他接二連三被林子吟當衆羞辱,心裡的怒火早就變成了萬丈,他恨不得立刻將林子吟捏死了。
“大皇子。”看到布魯堪的神色,特木爾趕緊拉住了他。
今天布魯堪拉着他過來羞辱陵王妃,他就不樂意。如果不是怕布魯堪衝動惹事,說什麼他也不會站在這兒被人當猴看。
說實話,布魯堪做的一切,別說是別人了,就是他特木爾也看不上。
“別因爲此事惹怒了皇上。”特木爾低聲在布魯堪的耳邊勸着。
“大皇兄,今日的事情,我會如實告訴父皇。”六公主震驚過後,立刻義正言辭地開始向布魯堪發難。
“你?”布魯堪臉色一變,眼睛裡露出了嗜血的神色。
六公主不爲所動,阿爾哈圖一派早就和大皇子一派不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既然要撕破臉,她還擔心什麼?再說,今日出來,她身上是帶着使命出來的。
看到布魯堪眼裡露出的惡意,特木爾頓時不悅起來。
六公主是他心儀的人,大皇子一直也知道這個秘密,可當着自己的面,布魯堪居然就對六公主露出殺意。
北國的英雄可以爲國家戰死,另一面也可以爲了美人而戰。
一瞬間,特木爾對布魯堪的支持的決心開始動搖了。
“陵王妃,請。”六公主也不管布魯堪的臉色有多麼難看,直接拉着林子吟上了馬車,然後揚長而去。
“這樣的女人,你還喜歡。我看你還是換換口味,不如讓阿雅做你的大婦。”布魯堪沒有佔到好處,轉而在特木爾面前抹黑琪琪格。
“不用了。”特木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就喜歡六公主的爽朗。
布魯堪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了,作爲大皇子,未來的北國繼承人,他很不喜歡有人忤逆他的意思。如果特木爾不是北國的第一勇士,特木爾家族在北國佔有一席之地,他早就將特木爾給殺了。一個臣子在國師面前居然比他還要受寵,簡直不可原諒。
“今日的事情,我一定會如實稟報給父皇,讓他給你做主的。”馬車上,六公主帶着歉意說明。
“那個人太過剛愎自用,並不適合做儲君。”林子吟故意挑唆。
六公主一聽頓時沉默了,儲君的定奪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左右的,她對此無能爲力。
將她送回到阿爾哈圖的府邸,六公主就匆匆地走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北國的皇宮就大張旗鼓地派人送來了一車車的禮物,同時負責送禮的太監輕描淡寫地在她面前透露出一個消息,大皇子已經被皇上責罰過了,閉門思過十日。
這也算處罰?林子吟冷笑不已。不過,能讓布魯堪那個自大的豬丟面子,她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布魯堪今後不敢再對你輕易出手了。”阿爾哈圖輕笑着說,看着她的目光中帶着稍有溫柔。
“我幾乎不出門,除非他闖進你這兒,否則的話,我和他很難碰上面。”林子吟淡淡地回答。
“明日會有裁縫過來給你量尺寸。”不愉快的話題,阿爾哈圖並不想繼續說下去,他找了一個輕鬆的話題繼續聊下去。
“櫥子裡有不少的衣服,多謝二皇子的好意。我並不缺衣服。”林子吟立刻恢復了疏離。
“那點兒衣服怎麼夠?”阿爾哈圖好脾氣地解釋,“過幾天會有人陸陸續續過來拜訪,多添加幾件衣服很有必要。”
阿爾哈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溫柔的語氣能滴出水來。林子吟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人不會有病吧?
“總之,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來處理。”
林子吟聽了翻了一個白眼,她擔心什麼?再過幾天,她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阿爾哈圖願意折騰,就任由着他折騰唄。
“多謝了。”林子吟淡淡地道謝。
阿爾哈圖看到她興致不高,心裡開始琢磨着要怎麼樣哄她,才能讓她高興起來。
晚上的時候,林子吟躺在牀上,心情微微有些激動。過幾日就能離開,就能見到楚隨風了。
想到楚隨風,她的心有微微有些難過,接着她又想到了家人和莊子裡其他的人。
在北國忍受這麼久,楚隨風終於來了,雖然兩個人才相隔一個多月,但是林子吟覺得自己好像離開那個男人太久了。
是的,今天在酒樓中,她終於和楚隨風的人接上了頭。
油炸冰淇淋和百鳥回巢兩道菜,都是她教會給自己人的,所有的酒樓根本還沒有推出這種新菜式。如果說兩道菜的菜名還是巧合的話,那麼小二菜單上用拼音寫的鴻霖,則已經鐵定說明酒樓幕後的東家是楚隨風的人。
因爲有希望,一向沉穩的林子吟幾乎在這兒一顆也待不下去了。
這天晚上由於太興奮,她躺在牀上也睡不着,輾轉反側到三更,她才閉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六公主居然帶着侍衛和侍女又過來找她了。
“昨日才逛了一半的集市,今天我們再出去溜達一番,順道到銀樓中給你添置一些飾品。你戴的太素了一些。”六公主興致勃勃地邀請。
林子吟看看胸口掛的串珠,心裡感嘆不已。一個名族果然自己的文化底蘊,看看北地的首飾服飾,哪一件不是花裡胡哨的。
就她掛着的這串珠子,綠松石紅寶石樣樣都有,就這,六公主居然還嫌素。
算了,反正要離開,隨她折騰吧。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林子吟又和六公主坐上了馬車。
“等等。”林子吟坐在馬車上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忽然她在來往的人羣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熟悉的身影腳步匆匆,很快就拐進了一座府邸中。“那是誰的房子?”
林子吟指着府邸問六公主。
“離府邸遠一些,布魯堪住在那兒了。”六公主用嫌棄的口吻回答。
布魯堪的府邸?馬二郎怎麼會出現在他的府邸中?
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卻混到了一處。林子吟從中一下子看到了陰謀。
她是個聰明人,很快的就猜到了前因後果。
馬二郎被通緝以後,跑的不見人影。原來他是逃到了北國,而且還做了布魯堪的走狗。或許十里村的消息,包括她的動靜被泄露,全都是馬二郎的功勞了。
當然以馬二郎的本領,一個人肯定完成不了這麼大的計劃,豐城內一定還有和他接頭的人。這個人會是誰?看來有必要回去好好查一查了。
“前面就是銀樓。”六公主笑着告訴她。
林子吟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了,她微笑着擡起頭,“首飾什麼的,我並不在意。”
“女人怎麼能少了首飾,不管了,反正今日肯定是要多買幾件的。”六公主大笑着回答。
兩個人從馬車上下來,銀樓的掌櫃看到出來的陣勢太大,又是侍女又是衆多的侍衛,於是趕緊親自迎接出來了,“客官,需要什麼,小人一定拿出店裡最好的貨讓兩位挑選。”
“給我們準備一個包間,將最好的貨全都送過去。”六公主豪氣地吩咐。
“是,小人這就去準備。”掌櫃一聽就知道對方不差錢,是個大客戶。殷勤勁更加十足。
侍衛大部分都留在了銀樓的外面,只有幾個貼身侍衛和侍女跟着她們上了二樓。
林子吟並不在意,這些侍衛說得好聽一些是保護她,其實還不如說是在監視她了。
北國的國君和阿爾哈圖一直在防備楚隨風派人前來搶人。
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成了香饃饃,林子吟暗自嘆口氣。
“賤人。”她和六公主剛上了二樓,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那是瑪雅的聲音。“我不相信皇上願意讓林子吟那個賤人做二皇子的大婦。”
什麼?林子吟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劇變。
六公主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氣的剛要衝進去,林子吟卻冷冷地對她伸出手,攔住了他。
六公主苦笑不已,如果她要強行衝進去的阻止瑪雅說下去的話,只能顯得自己太心虛。如果不進去,她又怕瑪雅那個笨蛋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是真的,宮裡傳來的消息。不過也皇上也沒有具體確定讓她做哪個皇子的大婦,聖上的意思好像是讓所有的皇子們各憑本領去爭。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形來說,二皇子的呼聲最高。”一個女子恭敬地回答。
“我不信,我不信都冷倉娘娘會答應。”瑪雅的聲音中帶着憤怒和哭意。
“外面都在傳陵王妃可以改變我們北國百姓的生存能力,要是二皇子娶了她做大婦的話……”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無論是屋內的瑪雅還是屋外的林子吟全都聽懂了。
原來北國國君打的是這個主意,林子吟氣的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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